“月月,你怎麼了!”
陶秀蓀衝進來之後,就一把將孫月月護在了身子後面,憤怒地看着趙烺,道:“你對月月做什麼了?”
“陶校長,這一切都是誤會,月月她只是因爲念及馬小朵失蹤之事傷心過度纔會如此,校長你可千萬別誤會我!”
“嗚嗚嗚……”
趙烺待在邊上解釋,孫月月還是在那嚎個不聽,可是讓趙烺臉色有些難看。
陶秀蓀臉色發黑,臉色一板正待發怒。
只是這個時候孫月月拉了拉她的胳膊,泣聲道:“陶校長,這位先生說的是真的,他沒有對我怎麼樣,我的確是因爲小朵的原因才哭的。”
“真的?”
前後反差有些大,跟心中猜想的有些不一樣,陶秀蓀有些不大相信的繼續問了一句。
“真的!”
孫月月停止了哭泣,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
陶秀蓀惱怒地瞪了趙烺一眼,道:“趙警官如果沒有什麼要問的,那我就要把我學生帶走了!”
“沒有了。”
趙烺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慢走不送了!”
陶秀蓀冷聲出口,趙烺也沒有太過介意,畢竟她作爲女子學校的校長,爲了保護自己的學生態度差一點也是人之常情。
“陶校長,今天打擾你了,多謝!”
趙烺謝過陶秀蓀後,又看了看自顧擦着眼淚的孫月月,道:“也謝謝月月姑娘的配合,如果真的找到了小朵姑娘,我想她一定會感謝你的。”
“不…客氣!”
孫月月說話有些哽咽,想來是還沒從剛纔的情緒中緩和下來。
“我們走吧!”
趙烺一聲招呼,李廣跟秀秀見狀雖然滿腹疑惑,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跟着走了出去。
……
來到校門外面的大街上,李廣見周圍人少了些,便緊跟一步來到趙烺身邊,道:“烺哥,那孫月月看起來明顯還有事情沒說,我們爲什麼不繼續調查下去?”
“哥哥,那個姐姐看起來總感覺讓人不喜歡,我不喜歡她纏着哥哥!”
秀秀此時也將話接了過來,明確地表露了自己的意見。
由此看來,孫月月雖然看起來嬌柔無比,但在趙烺三人這裡,對她的觀感都不怎麼好。
“原來你們也看出來了!”
趙烺看了看前面的一個茶攤,道:“我們去吃點東西,慢慢說吧。”
微風陣陣,細碎的陽光從樹叢裡灑下來,落在了地上。
秀秀調皮地拿着勺子追逐着茶杯裡的光影,弄得茶水濺了起來。
茶水上了有一會兒了,並不怎麼燙。
趙烺好笑地颳了刮秀秀鼻頭上的茶珠,又看着一臉疑惑地李廣,道:“你們肯定很多疑問吧?”
“嗯!”
李廣跟秀秀齊齊點了點頭。
“其實我心裡的疑問比你們只多不少!”
趙烺看了看女子學院的方向,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道:“女子學校裡面的陰氣太重了,待久了不舒服!”
“陰氣?”
面對趙烺沒頭沒腦的這句話,秀秀反應稍稍大了些,她擡起頭來,疑惑地說道:“剛纔那學校其實挺正常的,沒什麼陰氣啊!”
“呃……”
趙烺有些錯愕,他其實也就是根據心中所想做了一個隱喻罷了,沒成想秀秀竟然會這麼一本正經的回答。
心中好奇,趙烺遂接着問了起來,道:“秀秀,剛纔去學校你看出來了什麼沒有,說說看。”
“哥哥是想問關於陰氣的嗎?”
“嗯。”
“好,那我就給哥哥說說看!”
秀秀將椅子挪到了趙烺身邊,拉着他的胳膊,道:“道家分陰陽,而蠱術屬陰,其實也歸屬道陰之術。剛纔在那學校時我就悄悄用蠱蟲探查了一番,並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不乾淨的東西……”
趙烺搖了搖頭,道:“這些鬼神之說太過虛幻,不可信不能信!”
“哼,我就知道哥哥不相信!”
秀秀見狀也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轉身開始與桌子上的椰子糕做起了鬥爭。
“你呀!”
小女孩的心思轉變的太快,使得趙烺也是有些無奈。
不過看着秀秀吃了幾塊椰子糕之後,臉上又重新堆起了開心的笑容,也是讓趙烺跟李廣對視一眼,好笑不已。
李廣正了正神色,道:“烺哥,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沒?”
“計劃,倒還真有!”
趙烺沉思了一下,道:“接下來我準備兵分兩路,李廣、秀秀你們兩個負責跟蹤那個孫月月,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但凡有什麼異常及時跟我說。
而我呢,則準備在這學校附近再探查一番,爭取早日找到小朵姑娘!”
“兵分兩路倒是不錯,會節省很多時間,但烺哥你這樣安排有些不妥啊!”
“就是,趙烺哥哥你一個人在外面我們怎麼放心,我要跟你一起!”
秀秀聽到這裡,終將注意力從椰子糕上轉移到趙烺身上,撒嬌道。
“這……”
“烺哥你不要遲疑了,就這麼決定了吧!”
李廣將三人茶杯添滿,道:“對於烺哥來說,接手鍾榮光先生的委託幫忙尋找小朵姑娘是很緊要的事情。
但對我跟秀秀來說,保護你的安危,不讓你的安全受到絲毫威脅纔是我們應該考慮的首要事情。
所以烺哥你就不要讓我們爲難了!”
“好吧,那就這樣決定了!”
李廣平日間少言寡語,也只有在涉及趙烺安全的時候會說這麼多。
趙烺心下感動,但也沒有說太多,直接同意了他們的安排。
時間過去,轉眼間已到了中午十二點多。
三人吃了些茶水點心,又叫了些飯菜吃完後便忙活了起來。
李廣身手矯健,跟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自然不會難道哪去。
而趙烺跟秀秀要想從女子學校那一條條大街上找到關於馬小朵的消息,那可真是跟大海撈針一般,難度極大。
好的是趙烺此前從十八甫警署離開的時候,還帶了張馬小朵的照片過來,不然這大街上茫茫人羣,可會讓他很是忙活一番。
“大嬸,這位姑娘你見過了嗎?”
“沒有!”
“大哥留步,這位姑娘見過了沒,女子學院的學生,這麼高……”
“走走走,不要影響我做生意!”
……
趙烺帶着秀秀在女子學院周邊的街道上問了個遍,可是讓他沮喪的是,忙活了大半天,直到太陽落山天色都黑了下來,卻還是沒有探查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走吧,先回去吧!”
“我們不找那個小朵姐姐了嗎?”
“找,不過不能把我們的秀秀給累着了!”
秀秀雖然蠱術在身,但說到底也只是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而已。
走了大半天的路,她的腳底已快磨破。
她性格倔強不想給趙烺舔麻煩,但趙烺已從她那艱難挪動的步子裡看出了一切。
趙烺蹲下身子,疼惜地將秀秀鼻尖汗水擦乾,道:“秀秀,我揹你回去!”
“啊,趙烺哥哥你不累嗎?”
秀秀臉色有些驚喜,但還是有些遲疑。
“不累!”
“哈哈,那…那我就上來啦!”
女子學院距離報館街其實還是有些距離的,趙烺背了會兒,也是累的不行,畢竟忙活了大半天,他的身體其實也是頗爲疲乏的。
“趙烺哥哥,我們去坐黃包車吧!”
秀秀小腦袋靠在趙烺肩頭,看着他脖子上滾落着的汗水,心疼地說道。
“好吧!”
念着秀秀可憐的身世,趙烺本想着要多關心下她。
可是如今看來,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光靠走路的話的確是有些吃不消了。
天色雖晚,但也纔是剛吃過晚飯而已。
這個時候陽光藏匿黑夜臨近,其實對於有些人來說其實才是一天的開始。
趙烺跟秀秀在街上找尋了會兒,便在街頭看見了幾個等着載客的黃包車伕。
趙烺也沒有細看,直接對着最邊上的一個車伕,道:“師傅,去報館街!”
“好嘞!”
趙烺跟秀秀在黃包車上坐好,黃包車伕踮起叫來轉了個方向,就向報館街的位置飛快的跑了起來。
軲轆聲聲,街邊的燈光明滅交替。
黃包車伕走了小段,許是有些無聊,遂稍稍放慢了些速度,問道:“聽聞報館街那邊住的都是些有文化的知識分子,可真是讓我們這些粗野漢子欽佩的!”
“職業不分貴賤,都是混口飯吃,過個生活!”
“哈哈,先生說的有道理,中聽!”
黃包車伕笑了笑,繼續問道:“這位小姑娘長的可真乖巧,是先生的女兒嗎?”
“不,她是我妹妹。”
趙烺知道黃包車伕在跟他套近乎,倒是也沒有厭煩,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隨便聊了起來。
而他們聊的,也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生活趣事,倒是讓這一路上多了些樂趣。
黃包車伕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身材頗爲結實。
其人頗爲健談,聊的興起跑起路來更是飛快,本來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他生生只用了十五分鐘就將趙烺二人送到了家門口。
“一個大洋,不用找了!”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青年殷勤地將趙烺跟秀秀扶了下來。
就在此時,只聽嘩啦一聲響,卻見趙烺裝在口袋裡的一張畫卷滾落在了地上。
仔細一看,卻是馬小朵的畫像。
畫像不偏不倚地落在青年車伕腳下,他將其撿回,本來準備歸還給趙烺。
只是當他看到畫像的人兒之後,身子卻愣在了原地,有些愣神。
“師傅,沒事吧?”
趙烺有些疑惑,拍了拍青年車伕的肩膀,問道。
“沒事,沒事!”
青年車伕臉色有些尷尬,將畫卷遞了回來,道:“這畫像上的女子生的漂亮,一時看的走神了。”
“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青年車伕的解釋也倒合理,趙烺也沒有多想,就將畫像接了回來。
“先生,這畫像上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這……她也是我妹妹。”
趙烺語氣停頓了下,回道。
“哦,這樣子啊!”
青年車伕聞言,目光向秀秀那裡看了一眼,又飛快的閃了回來,訕笑着看着趙烺,道:“你真是個好哥哥。”
“咕嚕,咕嚕……”
青年說完之後,拉着黃包車迅速隱入了夜色之中,空留下趙烺站在門口丈二摸不着頭腦。
“我真是個好哥哥?”
趙烺在心裡兀自吐槽着,“這誇獎也太生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