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病,拖了大半年,前前後後不知請了多少名醫聖手來看過,也只能靠儀器和藥物吊着一口氣。
近日,檢查發現老人的身體已經出現部分器官有衰竭的跡象。
幾位醫學泰斗向葉家推薦了神醫。
可神醫之前一直在國外,三年前回國後便沓無蹤跡,任國際頂尖黑客軍團全球追查,愣是查不到蛛絲馬跡。
見過神醫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因此,葉景琛帶着美少年進來的時候,誰也不會聯想到神醫。
美少年精緻的眉眼輕輕上揚,語調不疾不緩,“半個時辰清醒,兩天痊癒!”
葉景琛墨色的星眸微微一眯。
痊癒?
趙書媛勾脣冷笑。
之前美少年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不予理會的傲慢作派,讓她胸口憋着一股悶氣,礙於葉景琛在場,不好發作。
現在機會來了!
趙書媛揚起一抹笑,譏誚的笑。
“合着吹牛不繳稅的,信口開河也無所謂。”
“我從不說沒把握的話。”
美少年冷淡地說。
趙書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睨了美少年一眼。
“半個時辰清醒,兩天痊癒?呵!小兄弟,我們幾個人合力做開顱手術至少都得四個小時。你說有把握,請問你打算用什麼奇門異術進行治療?”
奇門異術?
這是諷刺美少年沒腦子了,現實生活中哪有什麼奇門,更遑論異術!
美少年也不惱,面無表情地回道,“古醫鍼灸。”
趙書媛頗有幾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冷哼幾聲。
“你在開玩笑嗎?鍼灸在現代醫學界備受詬病,這種僞科學也就哄哄那些無知的鄉野婦人。你居然說能讓葉爺爺清醒痊癒!”
在場的幾位醫學泰斗亦是一臉不屑地看着美少年。
“年輕人,讓患病近大半年的腦類病人,兩天痊癒純屬異想天開。就是國內腦科第一人孫瑞民也不敢說此大話啊。你又憑什麼?”
“就是!治病救人豈可兒戲?”
“現在的年輕人爲了揚名四海,簡直沒有底線,居然敢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什麼鍼灸,呵呵,這不是存心害葉老爺子嗎?”
“對’,對!鍼灸若是那麼神奇,怎麼會日益沒落?被醫學界遺棄不用?”
“小夥子,你還是先踏踏實實學會如何做人吧,別不知天高地厚地淨說大話!”
“你知道趙書媛小姐不?她可是M國醫學博士,世界世衛組織認證的權威專家,國內最年輕的腦科醫生,發表學術論文無數。你算哪根蔥,就敢對她的治療方案指手畫腳的?”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一個比一個說話難聽。
趙書媛揚起下巴,鄙夷之色顯露無遺。
“懂點皮毛就大放厥詞,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在場的幾位可都是響噹噹的醫界泰斗。今天能見到我們,是你的無上榮幸!”
說着她一把推開美少年,
“想出名,也得有本事。葉爺爺不是你的試驗品!讓開,別耽誤我們做手術。”
美少年瞳孔微微一縮,看向葉景琛。
“若是信我,便給我一個小時。”
語氣淡淡的。
葉景琛的視線凝在他精緻的眉眼上,“好,我信你!”
“景哥哥,你是什麼意思?”趙書媛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根本就是信口胡說,瀰漫性腦溢血,多處器官輕微衰竭,這等疑難重症,我都沒把握保證葉爺爺能痊癒!你怎麼能聽他的呢?”
“就這麼定了!”葉景琛的話鏗鏘有力,毋庸置疑!
之後朝着美少年頷首,“動手吧,後果我來擔!”
“景哥哥!”趙書媛又氣又急,“你居然選擇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也不願意聽我的意見麼?”
葉景琛淡漠地掃了她一眼,“想出名,得有本事!既然本事不夠,那就好好學學!”
這是趙書媛剛纔嘲諷美少年的話,現在被葉景琛原封不動還給她。
美少年聞言,星眸裡滑過一抹流光。他不但無原則地信任他,還在維護他?
趙書媛氣得臉上紅白交替,別提多精彩了!
“我倒要看看,他憑几根破針如何治好葉爺!”
說着,她狠狠地瞪了美少年一眼,目光陰森寒冷。
隨便扎幾針,就能治癒瀰漫性腦溢血?
荒繆!
簡直是作夢!
美少年慢條斯理地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卷巴掌大的黃綢布,扯開帶子,抖開,攤平。
露出幾排精美的金質鍼灸專用針,長短不一,有粗有細。
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一共有一百零八枚金針,每根針的尾部都刻了一隻仙鶴。
當真是耀眼得很!
在場的人齊齊吸了一口氣,驚歎這套針的奢華講究!
消毒,淬火!
人中,百會,太沖,迎香。
風池,天柱,下關,耳門。
四穴聰,頭竅陰,頭臨泣,耳和髎。
手指翻飛,下針精準,老辣。
哼,花花架子!
趙書媛雙手抱臂,不屑地撇撇嘴。
美少年凝神運針。
一盞茶的功夫,美少年手速加快,開始在手腳穴位放血。
“你這是做什麼?”
趙書媛看着金針尾部滲血,驚叫出聲,欺身上前拉住美少年的手。
正在給美少年拭汗的葉景琛轉頭看她,目光冷冽,極具威攝力。
趙書媛抿抿嘴,鬆開了手。
“景哥哥!葉爺爺的病竈在頭部,他怎麼在手腳泄血?這不是醫不對症嗎?”
美少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忘了說,我這人,沒什麼耐性!”
屋裡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個度!
趙書媛對上葉景琛冷厲的墨眸,接着將視線移到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那隻手握着一條桑蠶絲質方帕,正輕輕拭着美少年鬢角的細汗。
不是有潔癖嗎?
再說擦汗這事哪個下人不能幹,用得着他親自動手?
趙書媛全身的汗毛瞬間氣炸!
她指着美少年厲聲喝道,“你快住手!休想拿葉爺爺的身體做試驗!有我在,趕緊收起你那套坑蒙拐騙的把戲!”
說着,緊走一步,又伸出手去拉美少年。
可她還沒碰到美少年,手腕就在半空中被一隻纖細白嫩的手鉗住。
“我說了,我沒什麼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