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飛和葉文揚就是這後一種朋友。
所以,白玉玲和夏雪飛很熟,熟得不得了。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敢當着衆人和夏雪飛本人的面直呼夏雪飛諢名的人,那麼這個人定是“白玫瑰”無疑。
江湖中,哪一個見了夏雪飛不得稱呼一句“大俠”或是“英雄”,只有這位白大小姐總是“酒鬼”長“酒鬼”短的叫個不停,真叫這位威震江湖的“飛雪六劍”拿她沒辦法。
“玫瑰花,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想小葉子了?”夏雪飛問道。
“你個大酒鬼,我正要問你呢,你又怎麼在這裡?你知道在這裡能找到那個該死的葉文揚?”白玉玲看着夏雪飛問。
此時,衆人已經散去,只剩下夏雪飛和白玉玲。
“我聽這裡的小二哥說,是你花錢在這裡與人比賽喝酒?”白玉玲道。
“不錯”,夏雪飛道。
“你哪來的銀子能請這麼多人喝酒,誰不知到,‘飛雪六劍’大俠可是位從不與銀子睡覺的主兒?”白玉玲笑着問道。
“哎,別提了,說來話長”,夏雪飛搖了搖頭,又端起了一杯,一飲而盡。
白玉玲一伸手,想要阻止,可是又有誰的速度能比一個酒鬼端起酒杯的速度更快?
“你還喝,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白玉玲急切道。
“哎,一個月前,我應‘新月山莊’老莊主謝松山之約,去他的山莊飲酒”,夏雪飛還沒有說完,就被着急的白玉玲打斷了。
“哦,‘新月山莊’?謝松山?他請你幹什麼?”白玉玲問道。
“我哪裡知道,反正只要有酒喝,別說‘新月山莊’,就算是虎穴龍潭,我也得去走一趟”,夏雪飛答道。
“真是個大酒鬼,天下所有酒鬼們的頭兒”,白玉玲感慨道。
“你還別說,那謝老莊主還真有貨,洛陽的杜康、紹興的花雕,呂梁山的竹葉青,那真是應有盡有,而且都是多年陳釀”,夏雪飛邊說邊回味,似乎意猶未盡。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謝松山爲什麼要請你飲酒?”
“那大概是因爲我在他眼中大小也算個人物吧。”
“哦,這是什麼意思?”
“還有白大小姐猜不出來的嗎,江湖上有誰不知道,‘新月山莊’的謝松山喜歡宴請江湖豪傑武林高手前去他的山莊做客。”
“那倒是,江湖上又有誰不知道,‘飛雪六劍’夏雪飛大俠絕對是個人物,是個大人物”,白玉玲笑道。
“哎,什麼狗屁大人物,我倒真想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小人物總不會天天有這麼多麻煩”,夏雪飛又要去拿酒杯,可白玉玲卻是早有準備,早已把酒杯收到自己的面前了。
“你還能有什麼麻煩,對你來說,不讓喝酒,恐怕纔是最麻煩的事”,白玉玲道。
“你說你一個姑娘家,跟着小葉子不學好,光學那些油腔滑調的本事,哎”,沒有酒喝,夏雪飛只得嘆了口氣。
“我看你真是喝糊塗了,問你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你都胡扯些什麼?”
“嘿,”夏雪飛原本是想說“到底是誰在胡扯”,但他卻沒有說出口,因爲他明白,和女人去講道理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對於女人,你要麼讚美,要麼順從,哪裡有那麼多道理要講?除非你的脾氣比女人還大!
女人天生是有脾氣的,但有時候這也恰恰是她們特有的可愛的地方。
“在我與謝松山喝完酒的第二天早上,他竟失蹤了”,夏雪飛沒有去和白玉玲講道理,而是順從着有問必答。
“什麼?謝松山也失蹤了?”白玉玲顯然驚訝得緊。
“是啊,你的意思,還有誰也失蹤了不成?”夏雪飛問道。
“是的,開封德威鏢局唐鐵威”,白玉玲道。
“哦?什麼時候?”
“據他的女兒說,三個月前。”
“這怎麼可能,就在兩天前,我還看見德威鏢局的隊伍壓着鏢直奔幽州而去。”
“你說什麼?”白玉玲大吃一驚,繼續問:“你沒有看錯?你親眼看到了唐鐵威?”
“德威鏢局的隊伍,我當然是親眼所見;至於總鏢頭唐鐵威,我只是看到他在馬背上的背影”,夏雪飛答道。
“也就是說,你沒有看到他的臉?”白玉玲追問。
“當時他們正向北而行,我剛好從南邊經過,當然不曾看到他的臉;不過,難道我還能看錯不成?”夏雪飛道。
“這就怪了”,白玉玲似乎在回答夏雪飛,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說白大小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你看上去很奇怪啊”,夏雪飛笑道。
“不,不是我奇怪,是有哪點兒不對”,白玉玲仍舊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你倒是說究竟是哪點兒不對呢?”夏雪飛問道。
“嗯,問題就在,就在......”,白玉玲一邊想一邊說:“哦,我明白了,不是你看到的唐鐵威不對,就是我看到的唐詩語不對”,白玉玲回答。
“唐詩語?誰是唐詩語?”夏雪飛問道。
“你就別問了,待我在好好想一想,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問題”,白玉玲道。
“好,聽你的,我不問了,我喝杯酒總可以吧”,夏雪飛說着就搶來了酒杯,滿滿斟上一杯,一仰頭,酒杯見底。
“別喝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麻煩是什麼呢?”白玉玲話鋒一轉,又轉到夏雪飛身上。
“當然是謝松山失蹤的事”,夏雪飛搖搖頭,一副很無耐的樣子。
“這好像和你並沒有什麼關係吧?”白玉玲道。
“不喝酒當然就沒有關係,可誰叫我就是管不住這張嘴呢”,夏雪飛道。
“哦?”白玉玲看了看夏雪飛。
“謝松山突然失蹤,‘新月山莊’當然就跟炸了鍋一般,謝松山的公子,‘新月山莊’的少莊主謝千問更是百般相求,把尋找謝松山的事情就拜託給了我”,夏雪飛答道。
“你答應了?”白玉玲問。
“不答應還怎樣,哎”,夏雪飛又嘆了口氣。
“這回你知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了吧”,白玉玲笑了笑。
“誰說不是呢,我夏某人何曾管過這等閒事?管閒事,那可是小葉子的拿手好戲”,夏雪飛道。
“可問題是,現在根本就找不到你那個小葉子朋友”,白玉玲恨恨道。
“怎麼?你沒有見到小葉子?”夏雪飛似乎很好奇。
但更好奇的是白玉玲:“你的意思是我早就應該見到他了?”
“不是嗎,這幾天他一直在幽州,昨天晌午他還說要去接你先來這清河鎮”,夏雪飛道。
白玉玲更加糊塗了:“什麼?他一直就在幽州?他還去接我?我怎麼沒有看到他?”
“怎麼會?這傢伙可真有辦法,爲了去接你,他不知道從哪還弄了輛馬車”,夏雪飛道。
“馬車?”白玉玲一驚,似乎想起了什麼。
“對,馬車;噢,對了,那傢伙還帶了一些西里古怪的東西,據說都是‘雪域之王’霍不凡送給他的”,夏雪飛又自飲了一杯。
“是什麼西里古怪的東西?”白玉玲急忙問道。
“我也只認識兩樣,九連環和人皮面具”,夏雪飛到。
“人皮面具?”白玉玲又是一驚。
“是啊,那人皮面具還不少呢,小老頭兒,叫花子,大鬍子,還有絕世美女呢”,夏雪飛道。
人皮面具、小老頭、馬車,白玉玲終於明白了,原來昨夜駕車送她來此的並非別人,正是她特來尋找的冤家。
葉文揚,不是葉文揚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