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的決策,往往都是來自於決策前充分的準備,而不是來自於聰明,更不是來自於什麼直覺。
“大方針定下,就是慢慢準備的階段了。”忠良說着小本多不是十分理解的話,用摺扇在身前榻榻米上畫個圓:“我們先要把小田原圈起來。”
“主公,要怎麼才能圈起來呢!”小本多摸着後腦勺疑問。
“你看着”忠良叫着:“來人,傳我的命令,南蠻館規模太小了,還要擴大三倍。”
“哈!”侍從趕緊向佑筆閣跑去傳令撥款。
“主公?”
“就看着吧。”忠良笑着,摺扇敲在地板上,“要不要打賭,等一等誰先過來。”
“應該是命泉大師,他一會就要過來,畢竟本家總賬是大師在管理。”本多忠勝想了想說着。
“哈哈,我看不是!”
南蠻館擴大三倍,耗費的資金就不止三倍了。佑筆閣中聽到命令的人手錯愕了陣子。主公喜好南蠻風物,沒什麼,但是手筆也太大了。
“要不要勸諫下主公呢!”板倉勝重投筆說着。等待命泉和發言,見命泉還是埋頭書寫。”大師你說是不是?”
命泉和尚卻沒着急回答,寫好後把遞給前田玄以,“請主公畫押後,就可撥款了。”
“大師你這是?”
“我等是臣下只要服從命令就好了。”名泉和尚眼皮都沒都沒抖下。繼續埋頭書寫。其他佑筆奉行資歷要麼不夠。要麼地位不高,都默然不作聲。
真田昌幸站起,小步走到中間,“大師,撥款的文書就由弟子送去給主公。”
“好”命泉和尚頭也沒擡地應聲。真田昌幸拿過政令就向本丸而去。
“馬屁精”“佞臣”幾人在心裡罵道。
真田昌幸不知道同僚的心裡話,他感覺這是個出頭的機會,也許能得到主公的賞識,向上的臺階會向敞開。
“主公,昌幸大人求見。”侍從在外說道。忠良看看小本多,那就是我贏了的意思。真田昌幸低着頭過來。恭敬跪下雙手奉上政令,“請主公過目。”
忠良拿過看眼,南蠻館的建設費用增加了八千貫。從腰間摸出小花押,蓋在上面。
“主公是要攻略相模國了嗎?”真田昌幸沒有走。跪在地上輕聲輕語地說着。
“你怎麼知道的?”忠良摸着下巴看着他。
“臣下覺得主公,不是隨便揮霍享受的人。再聯想到本家的大政,故有此猜測。”他說緊張的看了下忠良的表情。
“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下去吧?”
“哈!”真田昌幸離開本丸,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忠勝你也下去吧!這次你輸了,就罰你在下次作戰作爲先鋒。”
“謝,主公!”本多忠勝興奮異常地應到,當先鋒那裡懲罰,分明就是獎賞。
沒幾天,水野家當主要花一萬多貫修建南蠻館。不徑而走,導致駿河國市面上南蠻物價格飛漲。忠良只是稍稍動作下,就引起巨大反應,也是忠良喜聞樂見的。策略準備要慢,但也要做到難知如陰,掩人耳目。月底,駿府城北破土動工,更加印證了流言。
但火候卻還不夠,還要加把勁。
早川懷孕後,心情如如黃鶯般。南蠻動土。她就黏上忠良,索要南蠻館女主人的地位。
“你那個做什麼?”忠良問她。
“夫君難道不覺得駿府城的本丸有點擠嗎?”
妻妾日多,是有點擠的感覺。“你想要搬到那裡去住?可就不能時時見面了?”
“是不能了,但是至少那裡只有我一個女人服侍夫君。”
真是聰明和倔強的女人。剛入府時還想着和阿薰爭奪正是地位,現在正室地位穩固。想着另一種方法實現。她都這麼說了,忠良也就答應她。“等建好後,那就是你的了。”
南蠻館爲早川夫人而建,消息在內院中颳起了一陣旋風。多半是早川說出去的,‘夫君爲我建了南蠻館’用來宣示勝利。她就是這樣好勝的女人。
享受建設別館的待遇,府中只有白山殿(本多香奈一人,連正室今川薰夫人也沒有這個待遇,內院中好一陣紛紛攘攘。
忠良無論在哪裡看見阿薰,都會見到她和四個子女在一起,再不明白意思就是傻瓜了。用兩萬貫在久能山給阿薰蓋做別館。
“夫君,錢花得也太多了,妾身想幾千貫就夠了,把款項撤回吧。”感覺不安的反而是阿薰。
“夫君我自有深意。”忠良安慰她。阿薰乖巧的也就沒有再問了。
此後幾天,本多正信和忠良悄悄密談了好幾次,內容如何旁人不得而知。
東海周圍,忠良豪奢的舉動被人猜測着。作爲武將他在出陣後七八年中,屢戰屢勝,被世人評價爲名將。每個微小的動作都要被人反覆揣測,琢磨。就算是錯誤的方略,也會被當成有什麼計謀,謹慎對待。
八月,織田家突然派出猴子和丹羽長秀出使駿府城。忠良也拿捏不定織田家的用意。整個夏天織田家表現得很平靜,沒有發動往年那樣的攻勢。攻略美濃的方針從軍事強攻,改爲調略爲主,軍事威壓爲輔,效果還不清楚。
忠良見到丹羽長秀時,他的話忠良愣了下。
“兩家互爲盟友,應當親密無間,爲何治部大輔公會了冷落了敝主公的妹妹(織田犬)。”
戰國時代,大名間的外交也可以看成是女人外交。大名對待聯姻的女子態度,也是對到盟友的態度的反應。忠良把織田犬當做花瓶冷落了幾個月,讓織田家的人不安心。
織田信長是敏感體質嗎?忠良腹誹,但也確實是自己的疏忽,可絕對不能承認。眼睛不眨地看着丹羽長秀,“使者講的事,絕對是不存在的。”
“這樣嗎?治部大輔說的話,外臣不敢質疑。”他不糾纏,向忠良鞠躬,說着真實來意,“外臣前來,奉主公的命令向和治部大輔商討南蠻貿易的事情。”
南蠻貿易是水野家重要收入,每年抵得上駿河金山的收入,織田家眼紅了幾年,也想分一杯羹了。以織田信長的魄力,如果不答應他,弄不好會直接聯繫南蠻人,開出比忠良更加優惠的傳教條件。但是如果考慮到長島一向宗,就在尾張邊上,信長貿然傳教會得不償失,厲害關係信長不會不明白纔對。
“織田家是想要怎麼參加貿易呢!”忠良問道。
“本家只是介紹幾位商人蔘加,希望治部大輔能夠應允。”
“嗯如果獻上矢錢,也不是不行。”忠良回到。水野家除了買些奢侈品,不直接參加南蠻貿易,從中抽稅賺取軍資。南蠻町建成後,貿易量肯定還會增加,商人來往也不多這一家。
“哈!謝治部大輔公,外臣會回去安排事物。”
“那麼外城就告退了。”
“等等!”猴子怪叫聲,然後他向忠良和丹羽長秀各鞠次躬,“治部大輔公,外臣想請教一件事。”
“說!”
“外臣來駿府城的時候,在安培川上看見許多漂浮的原木,請問那些原木是做什麼的。”
“是用來造船的”忠良說着
“是清水灣那邊的安宅大船嗎?”
忠良點頭。
“多謝治部大輔解惑,外臣感激不盡。”猴子深深下拜。
丹羽長秀責備地看了他一眼,向忠良鞠躬:“謝治部大輔公,外臣等告退了。”
駿府城本丸的西之別院,迴廊上溫和的夕陽淡淡地照進來,映着在織田犬秀麗而寂寞的容顏上!披灑而下的青絲,落在綢衣上。忠良並沒有虧待她,用度僕役一個不缺,比在尾張的生活好了數倍不止。但身爲女人,受到的待遇卻實在可惜。陽光是暖的,身心卻冷。
忠良走到迴廊中剛好看見這一幕,向她走去,剛好擋住側面陽光。織田扭頭看見是忠良,驚訝又恐慌的下拜。
“起來吧”
織田犬擡起頭,秀麗的容顏完全展露。忠良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再用手心托起她的側臉,不發一言的女子抿着薄薄的嘴脣看着忠良。
“漂亮的女子,做我的妻子纔是你的幸福。信長妹妹什麼的就忘了吧。”
“殿下?”
“今天在你這裡過夜。”
事實證明,織田犬不是忠良想象中那麼可怕,她盡心迎合侍奉忠良每一個動作。光潔嬌小的身軀,承載了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柔軟如八爪魚的身軀,纏綿擁抱,讓忠良盡心索取。
織田犬比阿市大點,但也只有十七八歲,乳房房仍然沒有育完全,可能連B罩杯的水平都達不到。不過她的皮膚幼嫩細滑,倒碗型的乳房如同雪酥,粉紅色的乳珠尤其惹人愛憐。
她再一次在忠良懷中抽搐,忠良也灌入種子,喘息中交頸入眠。
城外,目付組裡,正信連夜閱覽圖紙,敲定久能山城最終設計方案。他用筆尖一個個豎着要用多少木樑,多少石塊,據算工期要多久。最後在紙上寫下幾個數字,交給屬下去執行。
‘水野忠良縱容妻妾攀比,東海雷神也走了東海第一弓取的老路。’不用製造,流言自己就生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