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彼岸花開

三世河畔,誰又忘了從前,彼岸花開,誰又中下了思念!

夜神憶靜靜的看着四周,周圍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什麼不存在。只有自己安逸的懸浮在這片虛無中。他伸手想抓住什麼,但是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紋絲不動,他只能寂靜着看着一切,漠視着黑暗虛無慢慢的淹沒自己,如同溺水者,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自己只能無助悲哀的越沉越遠!

“爲什麼會在這?”

“這裡是哪裡?”

“我是不是死了?”

“騙子,都是騙子!不是說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嗎?原來都是騙人的!”

“一直相信的我豈不是傻瓜了?”

“呵呵,或許自己本來就是傻瓜?!傻瓜的會救他,傻瓜到最後的一刻,還在想着他?”

“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

……

“好黑啊!”

“好冷啊!”

“好寂寞啊!”

“好可怕!”

“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瓜,自己已經死了!”

“死了,我就這樣死了?爲什麼,我會這樣死了,爲什麼,我就會這麼死了?”

……

“好害怕啊!”

“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爹……”

“柳月……”

“他現在怎麼樣了?還好嗎?會傷心嗎?會想我嗎?”

“好寂寞啊,好害怕啊,他要是也死了,我是不是能遇見他?”

“好想你啊!”

“好想見到你!”

……

“爲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我會希望柳月也死了?”

“爲什麼我會如此期待着,如此盼望着?”

“爲什麼我會變得如此的蛇蠍心腸?”

“爲什麼我變得不再是我?”

……

“我討厭這樣的我。”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

“對不起!”

“對不起!柳月,我會有那樣的想法。”

“對不起,那個不是我。”

……

“你在說誰?”淡淡的聲音,在這黑暗虛無中縈繞。

“誰?”夜神憶下意識的反問道。

“你在說誰?你在說我嗎?”單純可愛的聲音確咄咄逼人,聞聲又如九幽之下的惡寒,讓人不禁瑟瑟發抖!

夜神憶看見身前一團黑霧一陣融動,出現了另外一個自己。

衣服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袍,胸口一把短劍,貫穿整個胸部,左臉淤青,更有幾道血痕,嘴角鮮血直流

,本是精緻可愛的臉盤此刻卻是猙獰恐怖。

“你是誰?”

“我就是你,你討厭的自己?”

“你纔不是我,我不會是這樣?”

“你爲什麼會這麼說,我有你的嫉妒,你的惡,你的恨,這樣的我纔是真實的你!”

“閉嘴,閉嘴,閉嘴,給我閉嘴!”此刻夜深憶小小的臉盤神色淒厲,竭斯底裡的聲音像是極力的否定的什麼,但是越發的顫抖。

“桀桀桀……看吧,這纔是你!”

“不要啊,爲什麼會這樣啊,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柳月你來救救我,帶我離開這,帶我離開‘她’”

“你要離開誰?離開你的你,你又是誰?告訴我?你是誰?”最後一個“誰”字不停在夜神憶的耳邊迴旋。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誰能救救我?柳月,柳月?柳月!好冷啊,好黑啊,好可怕啊,好痛啊……”聲音一頓。

“痛?!爲何我可以感覺到痛?明明之前一絲疼痛都感覺不到?”

突然夜神憶看見自己頭頂虛無中有一絲光源,雖是螢蟲之光,隨時都可能熄滅,但是卻向夜神憶傳遞着絲絲溫暖。

光點越來越多,如同天空的流星雨,紛紛的落入夜神憶的身體裡。

“好溫暖!”

“如同孃親的懷抱,那麼溫暖,那麼溫柔!孃親的容顏我已經盡數忘卻,只有這溫暖的懷抱記憶猶新!我感覺到很多情感,不斷有心和思念向我涌來,我們曾經傷害過的人,也曾對我們惡意相向的人,都是被某個人深愛着而降臨在這個世上!”

夜神憶伸出雙手抱住眼前的自己。

輕柔的說道:“對不起,原諒我的任性,以後我會坦誠的面對自己的感情,不論好與壞,不管喜與悲,這樣的你,也是我!”

“是嗎?”

夜神憶看着眼前的“我”向着自己展露出溫馨的笑容。

這種笑容原來自己也曾經擁有!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秘密花園,

讓人不禁想要碰觸!

可互相接觸後卻又受到傷害,

即使如此,毅然會進入矛盾螺旋之中,

又有誰能走過橋頭到達河流彼岸?

……

你到底在尋覓着什麼?我到底在執着着什麼?

……

彼岸花開到彼岸!奈何橋頭嘆奈何!

映入眼簾的還是熟悉的他,臉龐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緻可愛,只是飄逸的白髮,殷紅的右瞳又是如此的陌生,明明近在咫尺,卻感覺天涯海角。

“對不起……”柳月聽到夜神憶的輕語,隨即夜深憶就昏迷在自己的懷裡。

妖異冷冽的目光看着懷中的夜神憶透着一絲溫柔

之意。

“我們回家吧!”柳月理了下夜神憶額頭凌亂的髮絲柔聲說道,生怕驚擾到熟睡中的姐姐。之前睥睨天下之勢盡去,剩下的只有一抹柔情。

柳月跟夜神憶身體泛起黑色光暈,一陣輕風從柳月腳下回旋,由下到上,他們身體由實到虛華爲黑色羽毛飄散。

此刻,在後山山巔的三人正心急如焚。

夜神楓雙手握拳有鬆開,又握緊,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已經往復多少次了。

“不行,我還是要下去。”

“老爺,三思啊!”狄老雙手穩住夜神楓沉聲道。

“此刻我實在等不下去,月兒失散多年,終被尋回,我本已虧欠媚兒甚多,現打算多多補償月兒,可沒想現在月兒生死未卜,還有憶兒,她雖不是我親生,但是我一直把她視爲己出,此次她突逢大難,若他們兩個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夜神楓聲音越發顫抖,神情悲涼。

“可是……”狄老急道。

“無需多言,生於世,有所爲有所不爲,若他們兩個次遭大難,我也不會獨活。”

話已至此,狄老知道夜神楓心意已決,自己多言也是無果,只哀嘆一聲,挪開步子。

就在此刻,只見瘋大師站在夜神楓面前。

“大師,這是何意?”

“你應該知道的,我畢生所求,不管多麼離經叛道,我只想研究魔道,不管是固有結界,還有往生術,夜族,對我來說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你擅自離去,發生其他變故,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瘋大師此刻容光煥發,眼露精光說道。

聞言,夜神楓瞳孔一縮,喝道“讓開!”

瘋大師面對夜神楓的咆哮,不爲所動。

“好,好,好!”夜深楓連說三個好字,怒極反笑,“彭”的一聲,只見全身泛起藍光,背後一個巨大光暈一閃一閃,如同水波漣漪。

瘋大師,臉色一沉,屏氣凝神,手上霞光一閃,一個精緻的魔杖拿在手上。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兩人隨時拔劍相向。

就在此刻,只聽一聲大喝“住手!”

兩人聞言,感覺身體彷彿被千萬鎖鏈捆綁,提不起半點氣力。

“言出法隨!”

“這是領域!”

此刻兩人都不曾想在其旁的狄老會出手製止他們,更沒想狄老竟然能使用出武聖纔能有的領域。相視一眼,兩人震驚溢於言表。

“大師,老爺,此刻不是大打出手的時候!”

“狄老,難道你已經到武聖境界”夜神楓訝道。瘋大師也看向狄老,眼中閃過深深的忌憚之色。

狄老輕聲一笑,言道:“哪有那麼容易,只是老僕已在多年前碰觸到那個門檻,近日有些心得,算是邁出一小步,但失之毫釐差以千里,只維持這片刻的領域已是我的極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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