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佯做老到地跟着夕羽姑娘進了一處繡房,但見繡房內素雅潔淨,毫無半分俗氣。葉小天身邊就傍着一個柔弱無骨的美人兒,鼻端嗅着她身上淡淡幽香,不由心猿意馬起來:“我葉小天終於可以成爲一個真正的男人啦……”
林姑娘對葉小天本就有些喜歡,又念他年少多金,盼他成爲自己這裡的常客,對他更是竭力溫存,挽着他的臂膀進了繡閣,先把門掩了,馬上向他遞過紅嘟嘟的脣兒,先在他頰上一吻,落下一個鮮媚的脣印,再滑到他脣上,未等葉小天反應過來,那靈蛇般的舌兒已經遞進他嘴裡。
葉小天頓時情動,伸手便去攬她纖腰,待要向下滑到那豐隆的臀部時,林姑娘嬌軟的身子往他身上一靠,觸了一下硬梆梆的小小天,逗引得葉小天激靈一個冷戰,隨即就嘻嘻一笑,閃開了身子,把葉小天向前一推,葉小天酒意有了七分,腳下不穩,一屁股歪在榻上。
林姑娘拔下金步搖,那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下來,星眸俏臉掩在秀髮之間更顯柔媚,她輕笑着把柔荑按在葉小天胸上,輕輕撩撥着,嬌聲道:“小哥兒,怎麼喘得這般粗重?”
若是個歡場常客,這時早就把那美人兒撲在身下,恣意溫存了,葉小天初涉此道,卻是個有色心沒色膽兒的,心中癢癢的,卻只紅着臉、大着舌頭道:“酒……酒喝多了些。有些悶熱。”
林姑娘吃地一笑,道:“既然這樣,那奴家把窗子開了。”
葉小天嚇了一跳。期期艾艾地道:“開窗……不大好吧?”
林姑娘像只蝶兒似的飛過去,正要推開窗子,聽到這話,向他回眸一笑,嫵媚地道:“郎君放心,這窗後便是池塘,沒人過來的。”
林姑娘把窗子開了。葉小天探頭看了一眼,果然一汪池塘。碧水粼粼,林姑娘裹着一股香風回到他身邊,扭身在榻邊坐了,一個身子便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臉兒貼着胸口,指尖在他胸口畫着圈圈,媚目上挑,含羞帶媚地道:“郎君,現在還熱麼?”
葉小天見這女子忒會“耍賤”,那媚目上挑,脣兒微咬,神情風韻異常的撩人,一個香軟的身子似偎非偎。大腿輕輕在他身上滑動,要害處被她似觸非觸,刺激得他整個人都像弓弦似的微微顫了起來。偏是麪皮太薄,不敢伸手。
林姑娘看出他的拘謹,欲發覺得此人有趣,便吃吃一笑,道:“人家覺得身上熱得很呢,郎君替人家寬了衣裳好不好?”說完不待葉小天回答。便捉住了他的手,探向自己的襟口。
葉小天手指觸及一片粉膩。再也按捺不住,猛一翻身,便把林姑娘壓在了身上……
展凝兒和太陽妹妹氣勢洶洶地走向如意樓,門前幾個小廝看見兩位姑娘過來,不由大感驚奇,連忙迎上來阻攔道:“兩位姑娘,這是私人宅邸,你們要幹什麼?”
展凝兒冷聲道:“少廢話!葉小天呢,叫他出來!”
幾個小廝猛然想起方纔有位葉公子,馬睛便有一人迅速閃向園內,其他人依舊攔在門前,笑嘻嘻地道:“什麼葉小天,兩位姑娘,你們要尋情郎,可也別到我們如意樓搗亂,快些離開,否則我們……”
他們還沒說完,展凝兒已經冷叱道:“滾開!”
展凝兒伸手一拂,擋在面前的兩個小廝就覺一股無從抗拒的大力迎面而來,哎喲一聲便仰面跌去。展凝兒道:“走,進去找他!”兩人這一闖入,如意樓裡頓時亂成一片。
一張繡榻上,楊驛丞仰面躺着,一張塗了胭脂的嬌嫩紅脣正在他胯下起伏吞吐,旁邊另有兩具白花花的身子彷彿兩條輕輕蠕動的大蛇,楊驛丞脣手並用,香豔無邊。
忽然“砰”地一聲,門開了,緊跟着腳步聲響,榻上三女愕然回頭,就見屏風口兒似乎有人影一閃,緊跟着便沒了聲息。楊驛丞正飄飄欲仙,忽見三女不動,張開迷濛的醉眼道:“怎……怎麼了?”
三女奇怪地互相看了一眼,回眸笑道:“沒什麼,楊老爺,您就好好的享受吧。”說完三女便又蛇一般纏了上去。
展凝兒倏進倏退,動作奇快。太陽妹妹還什麼都沒看見,眼見展凝兒暈着臉兒往外走,太陽妹妹忙也跟了出去,小聲道:“凝兒姐姐,裡邊不是小天哥麼?”
展凝兒紅着臉道:“沒看清臉面。”頓了頓,又道:“那廝大腹便便,怎麼可能是他。”
這時候,已經有人飛也似地跑去向林姑娘報信兒了,這如意樓就是林姑娘的私產,自然由她主持。展凝兒老遠看見那小廝跑得飛快,不由心中一動,道:“跟上他!”兩女便自那人身後追去。
葉小天本就喝得有些醉了,再被這妖嬈的婦人一番撩撥挑逗,也不曉得是自己脫的衣服,還是被她脫的衣服,不一會兒,葉小天已是赤條條一絲不掛,林姑娘身上只着一件褻衣,雪彎玉股,粉光緻緻,倒比脫光了更具誘惑。
她也知道葉小天雖然故作老到,其實還是個雛兒,心下歡喜,尤其溫柔了些,使盡手段,主動誘導,卻不叫葉小天察覺分毫,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這男人心理自然得到了極大滿足。
葉小天躍躍欲試,正要登堂入室,劍及履及,門外傳來那小廝一聲大喊:“姑娘,外邊闖來兩個極兇悍的女子,說是要找葉小天。”
“什麼?”
葉小天一聽,直如雪獅子遇火,那杆長槍倏地化作了一條死蛇,失魂落魄地道:“遭了,定是她們尋來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
展凝兒追到那幢房前,見那小廝站在門外,馬上疾步趕去,那小廝慌忙上前阻攔,色厲內茬地恐嚇道:“兩位姑娘休得無禮,否則我們可要報官了。”
展凝兒沒有回答,只是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足踝上,那小廝哎喲一聲,不往後倒,反而來了一個馬趴,“卟嗵”一聲跌倒在她面前,抱着小腿慘叫起來。
展凝兒五指張開,暗蘊勁力,用力一推房門,不想那門並沒有閂,被她一推,門扉疾開,“砰”地一聲撞到了牆上。
展凝兒闖進繡房,但見兩面坐屏對面而立,隔開中間一處雅緻的客廳,展凝兒是大戶人家出身,自然清楚主人家多住東首,腳下如飛,迅速閃向東首,繞過屏風一看,就見一個妖嬈婦人坐在梳妝檯前,身着綺羅繡衣,正在卸妝。
展凝兒往榻上一看,榻上平整的一絲褶皺都沒有,被褥疊得彷彿一刀切下的豆腐塊兒似的,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樣。
展凝兒狐疑了一下,又想到那小廝一出事便來這裡報信,既然不是葉小天在這裡,那定是因爲這個女人是此間的主事人,一雙英氣的眸子便又透出隱隱的殺氣,一字一頓地道:“葉小天呢?”
……
一鬆、一泉,一石臺。
一徑深曲,枝影扶疏,蒼苔細石,流水潺潺。
石臺上置紅爐火爐一具,茶爐一尊,茶銚一口,茶洗一口,公道杯一隻,濾網一隻,茶碗數只,其它用器亦是精細雅緻,葉小天拾一隻蒲團,坐在石臺前面,正品茶自娛。
深曲小徑上一陣腳步悉索,三個女子驀然出現,葉小天悠然回首,頓時愕然,奇道:“凝兒,哚妮,你們怎麼來了?”展凝兒和太陽妹妹眼見如此一幕,不禁也呆在那裡。
林姑娘抱着雙臂,冷笑道:“葉公子,我這如意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今日若非看湯老爺面子,怎會把此處給你款待客人,不想你家中女子如此不懂規矩,竟到我這如意樓來滋擾生事。這要壞了我這如意樓的名聲,以後我還做生意麼?”
葉小天快步走到林姑娘面前,打躬作揖地道:“對不住啦林姑娘,在下對家裡人疏於管教,給您添了麻煩,葉某向你道歉,如有什麼損失,葉某一定十倍賠償,還請姑娘恕罪。”
林姑娘面寒如霜,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葉小天猶自向着人家背影不斷作揖致歉。展凝兒一見葉小天雖然在此宴客,卻能潔身自好,不與之同流合污,滿腔怒氣早就不翼而飛,又見他低聲下氣向人致歉,心中更是不安。
葉小天眼見林姑娘揚長而去,這才直起腰來,冷冷地瞪了展凝兒和太陽妹妹一眼,太陽妹妹先前聽說葉小天去吃花酒,也只是心生幽怨,她可從不覺得自己有資格管教他,這時吃他一瞪,馬上怯生生地躲到了展凝兒身後。
葉小天冷冷地道:“你們怎麼這麼不懂事!嗯?你們叫我怎麼向湯兄交待,嗯?你們叫我以後怎麼在朋友中立足,嗯?交際應酬,本是難免,你們這般行爲,豈不讓我成了笑柄,嗯?”
嶽小關蹲在草叢中,眼見如意樓中雞飛狗跳,不禁興致勃勃。忽然間,就見一個青年公子昂昂然地自如意樓中出來,繃着麪皮大步而行,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
後邊跟着兩個女子,正是那兩個來如意樓捉姦的兇悍女子,她們邁着小碎步兒,跟受氣小媳婦兒似的跟在那男人後面,看着那男子臉色,小意兒地陪笑說着話,兩頭母獅已經變成了兩隻獅子狗兒,就差衝他搖尾巴啦。
嶽小關頓時呆在這裡:“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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