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琪站在那裡,小臉蛋憋的通紅,牙齒咬的緊緊的,她要忍不住發飆了,袖子裡面的幾根袖箭蠢蠢欲動……
“哎呀,本公子這麼早就當爹了?”
就在這個時候,崖上面突兀的傳來一個少年聲音,大笑着夏兵們剛打算再次大笑,又覺的有點對勁,連忙回頭望去,身後一處百米高崖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蹲在崖邊,笑嘻嘻的看着他們。
“他,就是那個王爺,小心,他有暗器,盾牌擋住……弓箭手準備!”
這幾十個夏兵頓時大亂,連忙拉開弓箭瞄準向上瞄準佘奕,簡直如臨大敵,就連他們的雙腿都在打顫……
“佘奕?你…………真沒死!”
趙婉琪剛剛準備好的罵人的話,嚥進了肚子,口張成“o”型……半響纔回過神來。沒有想到,昨天晚上那般兇險萬分的情況下,佘奕真的沒死。看來,他果真有一番本事,莫非,紅娘子的飛刀絕技傳授給他了?
山崖上的佘奕並沒有理會那些西夏士兵,依舊笑眯眯的看着趙婉琪。
“嗨,好幾天不見了,發育的不錯嘛,大老遠的跑來認爹來了?”
佘奕嘴角一翹,微微一笑,目光在趙婉琪的胸部打量了一番。
“小東西,等你有一天從淨身房裡面擡出來後,一雙眼窩子就不會見到女人就亂看了。還不下來,本郡主之前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
趙婉琪惡狠狠的說道。
那幾十個夏兵來來回回看着趙婉琪和佘奕,心裡嘀咕着,難不成這女人真的是那宋國的郡主?
“額,這樣哦……你也看見了吧,不是本公子不想下來,是他們看的緊,這還不是拜你所賜。額……你那會喊的那個說小玉他們怎麼回事?”
佘奕猶豫了下後,開口問道。
“……怎麼回事?東路有夏兵把守,北路是山賊封道,他們前去,能不死翹翹?趕緊下山,當本郡主的軍師,反攻進城去,把這幫狗東西殺一個落花流水……如何?”
趙婉琪用手摸了下鼻尖,嘴角一翹,臉蛋上出現兩個淺淺的酒窩。
“反攻殺進城去?你到現在居然還有如此宏偉的理想,實在讓小生佩服……蠢女人,想辦法逃命去吧!看那邊……”
佘奕用手指了一下趙婉琪後面的方向,趙婉琪轉過身,望去,在遠處塵土飛揚,幾十個西夏騎兵手持弓箭,朝她的方向衝了過來……
“哇靠,本世子先閃了……”
趙婉琪縱身躍上馬背,猛的拍了一下馬背,黑馬一聲長嘶,絕塵而去……剛剛離開,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了她之前停留的地方。
“呵呵!”
崖上面的佘奕笑了一笑,舉目眺望遠方,西南方向綏德城,東門已被打開……夏兵徹底佔領了綏德城,城牆上,寫着一個赤紅“夏”字的大旗,迎風獵獵作響……那濃重的紅色,像是浸透了無數生命的血液……在風中散發出血腥的味道。
那幾十個騎兵落在趙婉琪之前停留的地方,止住了腳步。馬背上,一個赤臉虎背熊腰大漢,冷冷的望着趙婉琪消失的背影。
在他的旁邊馬匹上,騎着的是一個身穿臉龐白淨,目光陰森,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這兩人自然就是這一支夏軍的將軍李訛移和參軍孫偉了。
“軍師,準備人馬,圍山擒拿那小賊!”
李訛移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山崖上的佘奕,佘奕同樣一動不動的看着他。這是他們第一次清楚看着對方的真實容貌。
“將軍,此事不急,城中的婦孺數百人逃往吳堡方向,我們當務之急,是先把他們抓回城中,再行圍剿擒拿這個小賊也不遲。”
孫偉緩緩說道。
“吳堡那裡有我大夏守軍,無須我等擔心。”
李訛移的目光依舊盯着崖上面的佘奕。
孫偉沉默了一下,眼睛迷成一道縫隙,拍馬走到李訛移身邊,把頭湊了過去低聲說道。
“將軍,那數百婦孺,多是貌美女子,我軍士兵久持疆場,不飽男女之歡。與其讓吳堡守軍殺了這數百人,不如抓回城中,供我軍士兵痛快一番……將軍以爲如何?”
李訛移一震,收回目光,扭頭看着孫偉。
“軍師……此事不妥,我等攻佔了綏米兩城,這兩城的臣民便是大夏的臣民,我等豈能做出那般事情來。昨日之事,要是被聖上知曉,定會怪罪我等。軍師也看到了,若不是昨夜屠城米脂,今日城中居民,也不會這般奮死抵抗!”
李訛移搖了搖頭……
“將軍,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據說前方逃走之人,有那綏德城縣尉佘復僵的家眷,以及縣令丁潘通的老小,並不全是尋常百姓。那佘復僵是宋國太原佘府的子孫,很着家族看重,很可能是佘府下一代家主。佘復僵的妻子丁氏是丁潘通的女兒。萬一僥倖讓他們逃脫,丁潘通的頭顱現在還懸掉在城門之上,佘復僵作爲他的兒婿在妻子丁氏的教唆下,豈能不報此大仇?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抓了那逃走的幾百婦孺。讓我軍士兵一番痛快之後,統統殺之。佘復僵沒了妻兒,勢必再娶妻室,時間久了,未必會把此仇掛在心頭!”
孫偉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這個……嗯……軍師……所言有理,那太原佘家軍,確實了得,若不是有他們鎮守太原,大宋的江山早落入遼人的手中了。至於那些是家眷婦孺,抓了後,先不要下手。倘若宋軍攻到綏德城下,我軍不敵,這些人質就有了大好的用處。”
李訛移若有所思。
“好,屬下這就帶兵前去,將軍等候佳音。”
孫偉拍馬而去……
李訛移扭過頭,望向崖邊,那斷崖上空蕩蕩的,早沒有了佘奕的蹤影。李訛移沉思了片刻,對孫偉還是不放心,對身邊的一個副將交代了一番。
……
滿堂川,黃石嶺十字路口。
阿武帶着這兩隊人馬在此等候,下路口是通往吳堡,吳堡寨夏兵和大軍正在作戰,他們前去,簡直就是狼入虎口。這上路口是通往西北佳縣寨方向,到佳縣寨,渡過黃河便可到達對岸的大宋國境,不過山路崎嶇,佳縣寨地處宋夏遼三國交界處,混亂不堪,白雲山又有落草的賊寇,不乏武藝高強之人,幾乎從沒有正經(正規、正面的意思)的商人或者行人通行,佘復僵帶領的那一行人等就是前往了那裡剿匪去了,據說並沒有圍剿成功。
“莫非,郡主的想法是通過佳縣寨渡黃河回到大宋國境?只是,那佳縣寨山高路險,就算正常行走都困難重重,現在帶着一幫婦孺想要安全通過,絕非易事……”
阿武自語了一句。
“大……大人,我們就此等候郡主嗎?”
韓世忠向阿武問道。
“嗯,就在這裡,你們多多留意,附近一旦出現什麼響動,及時彙報給我。”
阿武淡淡的說道,此時的他頗有一番大將的風範。
“遵命。”
韓世忠退到了遠處,指揮着那幾個士兵,到遠處打探風聲。
此刻正值響午,太陽的光芒毒辣辣的照在人們身上,讓人招架不住,其中一些身子弱的婦孺三三兩兩的坐在大樹下面,低聲交談。綏德城是否被攻佔,他們無從知曉,他們的丈夫和親人是否還活着,他們也無從知曉……有不少人,還幻想着,丁縣令帶領着守城的士兵打敗夏兵,然後接他們返回綏德城和親人團聚,一起重建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