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過的還適應嗎?”
楚軍所在的帥營之內,鬥天來微微嘆了口氣,有些憐惜的問道。
此刻在他的眼前,一名身材纖瘦的楚兵正安靜的站着,聞言,楚兵登時擡起頭來,清脆而響亮的回答道:“報告元帥,還算適應!”
如果是一位有心人在這裡,那麼他一定會詫異,因爲這名瘦削到看起來脆弱不堪的楚兵根本沒有喉結,而且那清秀白皙的面孔以及這清脆的嗓音實在像極了,所謂的女人。
事實上,“他”的確就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有着公主身份的楚柔兒,至於楚柔兒爲什麼會穿着男裝出現在這裡,原因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
原來自從楚柔兒與孤星分別之後,深感到自己無用的楚柔兒不甘心再度成爲拖累,便毅然決定要走上修行之路,作爲大楚唯一的直系血脈,甚至極有可能是大楚的下一任皇帝的楚柔兒,她的這一舉措勢必將影響深遠,再加上楚風原本便是一個崇尚武風的人,對此自然是大加讚賞。
皇室的底蘊到底有多深,相信根本不用多說,在楚風的重視下,皇室所珍藏了多年的天材地寶被一一取出,經丹神歐冶子之手練成了一枚枚價值連城的築基丹藥以及一瓶瓶昂貴無比的淬體藥液,而在楚柔兒初次悟道的過程中,更兼有大楚戰神歐冶子全程護法爲其排憂解難,結果僅僅只用了一個晝夜的工夫,楚柔兒便奇蹟般的跨越了引靈、鍛體、化氣三大境界跨入了涅凡境界,從一個毫無根基的普通人正式踏足了修者行列。
之後楚柔兒更是拜了鬥天來爲師,正式成爲了追雲槍聖第四個徒弟,與凌雲這個烏龍師兄的不同,鬥天來對楚柔兒的態度與對凌雲的態度那就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距,對楚柔兒那隻能說是有求必應,怎一個殷勤了得!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楚柔兒雖然拜了鬥天來爲師,卻並沒有徒隨師性修習槍法,而是整日揮舞着一把長刀汗如雨下,顯然,她選擇的武技乃是一門刀法。
這門刀法有個很特殊的名字,重樓待君歸,與其說是刀法的名字,聽起來更像是一首詞牌名,至
於它的來歷,那就更加不同尋常了,據說還要追溯到笑天皇帝那個年代。
原來,在大楚的民間,一直流傳着這麼一個故事。
相傳,笑天皇帝在未登基以前,曾在二十四橋邊邂逅一位白衣少女,少女傾城的容顏頓時讓笑天皇帝驚爲天人,二人一見傾心,執手在橋下私定了終身,臨別前,笑天皇帝看着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少女,輕笑着說:“登基之後,我會回來,到時我要在王都之上爲你舉辦一場盛世婚禮,讓整個天下都知道,你,是我楚笑天的妻子。”
少女含着淚相信了。
落霞鋪水裡,虛影映山紅。臨別獨有淚,盡灑月明中。
相遇的時候落霞滿天,倒映在水中的虛影映紅了遠方的山巒,顯得依戀而溫馨,離別的時候卻已是夜涼時分,一輪巨大的滿月映在河上,只給人說不出的冷清,正好應了這河水的名字,冷月河。
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之後,到了二人相約的日子,少女不顧家人的反對,穿一身紅裝獨自眺望在這二十四橋之上。
今天,是她與心上人相見的日子,素來不施粉黛的臉上,破天荒的化了一回嬌豔的紅妝。
少女屹立在橋上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惹得過往行人紛紛側目,然而任憑衆人如何理會,少女的目光卻始終望着笑天皇帝當年離去的方向,嘴角的笑容恬淡安詳。
期間,少女的家人來找過幾次,卻都被少女用眼神bi了回去,冷月河水深百尺,少女的家人不敢拿她的性命開玩笑,無奈之下只好駐足在橋邊,不敢再深入。
少女就這麼靜靜的站在橋上等着,從日出等到日中,再從日中等到日落,良人未歸。
“你死心吧,他不會來了!”終於,少女的父親不忍看她再這麼下去,便故意用言語刺激她道:“三年了,說不定他早已經有了其他女人,他已經把你給忘了!”
少女沉默着沒有說話,良久,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突然間笑了,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他會來的。”
淡淡的一句
話,竟給人說不出的堅定。
令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遠在百里之外的王都早已是一片張燈結綵,鑼鼓聲自雞鳴時間便響徹喧天,無數的黎民百姓在今日自覺涌上街頭,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今天,是新帝登基的日子,然而宮裡的大臣們卻是急得焦頭爛額,一個個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皇上…他還沒有回來嗎?”丞相顓須揹着雙手,在朝堂之上一遍遍焦急的踱着步子,不厭其煩的問向一旁的侍衛統領道。
能讓一向淡定的丞相大人都變得如此焦躁的原因只有一個,皇上失蹤了。
統領趙遠聞言嘆了口氣:“皇上自昨日率人出宮之後,便遲遲未見蹤影,屬下現已派人去找,然而卻依然沒有收穫。”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當主子的徹夜未歸,你們居然現在纔派人去找,你們這些做統領的統統都是幹什麼吃的,腦子都進水了嗎!”丞相大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花白的鬍鬚正因爲憤怒顫抖個不停。
“皇……皇上走的時候曾經吩咐說不要讓任何人跟着……”說到這,趙遠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而且以皇上的修爲,也沒幾個人能傷的了他,所以……”
“所以你就放任不管了?”顓須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氣炸了,指着他的鼻子痛罵一通道:“蠢貨,你以爲老夫只是在單純擔心皇上的安危嗎?登基的消息早在三天之前便發佈了出去,現在外面有無數的百姓都在等待着見到新帝,莫不成要讓在皇上登基的第一天就失信於百姓嗎!”
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趙遠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印象中,這位向來以和善待人的丞相大人還是頭一回發飆。
“皇上走的時候帶了多少人馬?”定了定神,顓須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差不多有一……一萬人吧。”趙遠小心的說道,生恐說錯了一個字。
“一萬人?”顓須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發狠道:“給我召集全城的探子,不惜一切的打聽任何與之有關的消息,一柱香後,我要知道皇上的準確位置,不得有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