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後,練了半個多月的靈養術,徐長清終於把之前用光的靈氣補充了回來,丹田裡的靈氣已由霧狀凝結成了一個個水滴狀,據那本冊子上面的記載,水滴狀是養靈術的第三個階段,練成需要兩到三年左右,但是他顯然大病了一場後意之中練成了,不由的有些驚喜。
半個月後,徐長清從戰府的老管家手裡接到了雲姨的書信,然後迫不急待的回到書房打開,仔仔細細的從頭看到尾,看完後終於舒了口氣,心裡吊着的大石也就落了下來。
雲姨在書信裡說,她現在一切都安好,也找到了神醫,神醫的醫術了得,吃了兩副藥後,身體就已無大礙,只是恐怕要在那裡小住一段時間安胎,要他切勿掛心,每日要認真完成夫子的課業,不得貪玩荒廢云云。
語句雖很嚴肅,但字裡行間透出的關心和不放心都極爲明顯,徐長清看着心下不由一暖,他一直擔心雲姨走得匆忙,怕是有什麼變故,如今得知一切都平安無事,纔算安心下來。
將信又看了兩遍後,確認是雲姨的筆跡,纔將紙摺好,然後寫了封回信,在信裡將課業進度一一告知,並且要姨娘不必擔心自己,好好養胎……
想到什麼,又填了一句,如有可能,希望多寫書信回來報平安。
寫完後等墨跡幹了,放入信封中,然後去後院找到管家,將信交與管家之手,之前管家給他書信時,就對他說過,如需回信只要寫好了交給他,他會讓人想辦法送到尤夫人手中。
見管家接了,徐長清有些感激的對他道了聲謝謝。
戰無野雖然蠻橫些,但府裡的下人卻是不錯的,就像這位老管家,對人一向恭敬和善,平日他院子裡所用的一些食物衣服都是他派人打點,也從不克扣縮減用度,不由的想到自己還在徐家時,那些個管家尖酸刻薄的嘴臉,今天哪房姨娘少爺得寵了便人前裝孫子,明日不得寵了則鼻孔朝天,若是跟這戰府的管家下人比,幾乎是天上地下。
其實,徐長清不知道的是,這將軍府的下人之所以對他沒有使過臉色,一是徐長清從不主動支使他們做事,一直很低調,散課回來也只是在房中寫字讀書,常接觸的也只是廚娘而已,即使廚娘,也從不在她面前擺主子的譜,即使不喜歡的菜,也會吃得乾乾淨淨。
二是,他姨娘現在是府裡唯一的女主人,並且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不同以往,自然不能輕易得罪她的親侄子,不過這兩點說到底還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他當初進府時,府裡的某個主子就親口的向他們警告過,如果誰敢對他剋扣怠慢,若讓他知道了,立即三十棍棒打出府,戰府裡的棒子粗,下人們都知道,所以無人敢犯。
而且時間一長,他們也都發現,老將軍將最好的廚娘分給了徐少爺,少將軍每次獵到好東西都會讓人給這徐少爺送上一份,平日各種新鮮獸肉,瓜蔬菜果什麼也不缺,連今日皇上賞給戰老將軍和少將軍的兩串西域進貢來的紫羅蘭香蜜葡萄,才一拿回來,少將軍就專門讓人給徐少爺送過來一串。
要知道現在是冬季,沒有葡萄,而進貢來的總共才只有十來串,且這紫羅蘭香蜜聽說是葡萄中的極品,常人很少能見得,因爲它對氣候條件異常敏感,種植極爲困難,所以在西域也是極爲稀少的。
皇上後宮的太后,皇后且只一人分得一串,賞給將軍府卻有兩串之多,這是多大的面子,而主子又給了徐少爺一串,這又是多大面子?再加上徐少爺身上穿得那一件少將軍送的羊毛大裘……
下個們又不是傻子,徐少爺的地位怎麼樣,幾乎不言而喻了,就算再給幾個膽也不敢得罪,而老管家更是人精一樣的人物,不僅不會給徐長清臉色看,甚至一直盡心示好,送去徐長清院子的東西無一不是他精挑細選,而且選得都是府裡最鮮最好的果菜,及最好那部分的腸肉。
徐長清看着桌上小廝送來的一大串葡萄,不由的端量半響,像平常人家這樣的東西是絕對吃不到的,能吃到的也是些山野果子,或是乾果,酸牙得很,有錢人家或者能買得到,但也是極少數,在徐家時即便有,也輪不到他嘴裡。
而且現在還是冬季,菜果匱乏,所以難得能見到這麼飽圓水潤的果子,看着不僅嘴饞,口裡還直泛水。
這串顯然是果中上品,自身還微微帶着些靈氣,長得不似野葡萄那麼小,而是顆顆像牛眼那麼大,大紫紅色的皮,取一顆剝開果皮,裡面肉質晶瑩剔透,還帶着一股濃郁的紫羅蘭花香。
咬在嘴裡果汁迸濺,稍後滿嘴香甜,氣味誘人,吃完了一顆還想吃下一顆,不知不覺間徐長清竟已吃了大半有餘。
勉強停住嘴,齒間還留着紫羅蘭的香味,用一句話說,就是,實在是太好吃了。
徐長清將那餘下的一半一一摘下,然後手捧着拿進小山給紫紫,紫紫見了,立即興高采烈的尋來玉碗接過,放在桌子裡,吮了兩顆後,也是一臉的饞涎欲滴樣兒。
很快吃完了,然後將吐出的種子在手裡擺弄了一會兒,便跟徐長清討要綠液,徐長清早就存了栽種的心思,於是將之前吐出的葡萄種帶了進來,和紫紫手裡的一起放進碗裡,用水兌了綠液後,浸泡着。
紫紫看了半響,高興的說,可以活十餘顆,栽下等十多天後就能吃到很多大葡萄了,徐長清不由的心下一喜,不由的想,這葡萄光吃着味道就這麼美,那若是釀成酒,豈不就成了酒中極品了?
早上,徐長清早早的起來,然後洗淨手臉,束好髮髻,準備到前廳吃飯,因爲今天要去書塾上課。
待吃完了飯出門時,卻發現戰無野穿着一身黑羔裘,正站在外面等他,不由腳步一滯,而戰無野見他只穿了一件青袍,外面披了件棉背子,不由的臉色一寒,竟是看向身後的小廝並吩咐道:“去將徐少爺那件白羔裘取來。”小廝頭也不敢擡,立即稱是,然後一路小跑的衝進了府。
徐長清本是不喜張揚,那白羔裘雖好,但也太貴重了些,而且上課也怕沾了墨弄髒,誰知戰無野竟非要讓他穿着不可,不由的心下有些不滿。
戰無野見徐長清頭扭向一邊,並離他老遠,提着書袋站在門口,頓時緩下臉色,走近道:“今日寒風刺骨,天氣又這麼冷,怎麼能只穿棉服?要是被風吹着了,生了病怎麼辦?”
徐長清聽罷,心下一時有些異樣,朝他瞥了一眼。
上輩子這輩子除了雲姨以外,還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頗有些不習慣,隨即想到他說過雲姨離開時曾囑託過他照顧些自己,也就將那幾分異樣拋置腦後了。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好歹,受人關心總好過受人訓斥,也就隨口解釋道:“大裘太貴重,穿着去書院怕弄髒了。”
戰無野聽罷,不知怎得,臉色突然大好,看着徐長清低着頭眼梢正打量着他身上的黑羔裘,頭上的烏絲仍然像以往一樣梳得整齊,領子處稍露出一點點脖頸,極爲白淨,讓他不由的想起之前那柔軟的腰肢,口中卻是溫和道:“髒了便扔掉,你若喜歡的話,就再多給你多做幾件……”
徐長清正打量着他身上的黑羔裘,明明是很柔軟的皮毛,但不知怎麼穿在戰無野的身上,卻有那麼一股子霸氣。
當聽到他說要多給他做幾件時,不由的一怔,擡頭看了他一眼,心道這戰無野還真是大方,明明小廝說過那大裘光手工費就要一百多兩,毛色更是難得,怎麼還會這麼捨得,不過,他也不會傻到把這句戲言當真的。
這時小廝已經一路跑着將白羔裘取了過來,戰無隨手接過,然後展開,小廝見狀極是機靈的接過徐長清手裡的書袋,徐長清無奈之下只好解□上的棉背子,一脫下,戰無野立即用大裘包住了他。
領口的毛柔柔的觸着臉頰,徐長清忍不住擡手輕撫了撫,動作間突然想到了銀狼身上的毛,不過狼毛雖好,只是太硬了,想到銀狼每每拿尾巴掃他的手時的刺癢感,不由的笑了笑。
戰無野給他整理好後,見到他的笑容,心下頓時如冬雪融化一般,大好了起來,順手拉過他的手,配合着徐長清的腳步朝書塾走去。
直到了青松書院才放開,豈不知這一路上徐長清不知掙了多少次,無論他怎麼臉若寒霜的低斥,戰無野卻是如何也不鬆手,本來二人穿着一黑一白就極惹人注目,手又拉在一起,這樣成何體統?
戰無野卻是固執的一直將徐長清送到書院門口才離開,隔老遠還聽到戰無野對小廝吩咐着中午給他帶些什麼菜色,無非是一些羊肉,豬肉,魚肉之類,居然還有狗肉……
徐長清聽着眉毛直聳,不過臉色卻是比剛纔好看不少,即使都是些他不喜歡的菜,但是這種被人關心着的感覺實在是太好。
自從雲姨走後,他似乎又成了多餘的一個人,這種關心也就成了奢侈。
可是,他病着的時候,戰無野卻是每日幾趟過來探望,並按時讓人熬藥,膳食上也是極爲盡心,雖然徐長清一直對他冷言冷語,但卻也不惱。
雖然這些還不能抵消他曾用綠液曾威脅過自己的行爲,但心中的不滿倒底還是消散了些。
他不是天生冷石心腸的人,恰好相反,他不願意欠別人的,也極珍惜別人對他的好,這個世界上願意對他好的人實在太少了,所以他雖然面上冷淡,但其實心中卻一一都記着的。
儘管他心裡知道,戰無野是看在雲姨的面子上才肯對他照拂一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晨舟聽雪扔的地雷,撲倒蹭~~333
嗯,那個關於生子的,本來,其實我一直覺得生子有點雷,一開始沒打算寫生子,但是看評論有希望生子,若是古蛋的話……是可以挑戰一下的,但是得確定乃們是不是真得喜歡看生子?或者有沒有不希望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