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楚鋒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中。他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同樣是人,之間的差距就那麼大呢?
他從小就被組織收養,剛剛懂事的時候就開始接受成爲影士的訓練,每天都在極其惡劣的條件下進行嚴酷的修練。那完全就是一種對人類身體極限的開發,採用的方法殘忍之極,危險性極高,幾乎每一分鐘都要生活在高度戒備中,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淘汰者只有一個下場死亡。
這樣的生活,楚鋒一過就是十幾年,早已把危險當成了習慣,把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視爲一種修練。在常人眼裡不可思議的高強度訓練,在他看來只是兒戲罷了,就像他每天倒掛在細繩上睡覺一樣。
事實上,楚鋒也沒有把屬於影士特有的訓練方式搬來給他的十名手下,而是把記憶中自己五六歲時的基礎訓練稍稍做了點適當的調整後,運用在這些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身上。
內容也很簡單,只不過是每天兩小時的快跑,兩小時的慢跑,兩小時的跳躍,兩小時的站立,兩小時的揮拳,兩小時的踢腿,兩小時的互搏,兩小時的靜坐調息,總共加起來也才十六個小時的訓練。而他從六歲開始每天連睡覺都需要練習蝠息,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訓練中渡過,相比之下,他這些手下簡直應該幸福的掉眼淚纔對。
但楚鋒卻失望了。
他的這些手下廢柴們的確是掉了眼淚,可並不是感動的,而是絕望的。當看着他們痛苦無比的表情時,楚鋒差點以爲世界末日來臨了。
三天!
只不過才三天!
楚鋒的十名手下居然全部進了醫院。最輕的是因爲疲勞過度而肌肉抽筋、口吐白沫,最嚴重的是因爲心臟負荷過重而休克,差點成了植物人。最可氣的一個是在靜坐的時候,一不小心睡着了,結果頭頂上的匕首掉落下來,正好穿過了他倒黴的大腿。
一時間楚鋒變成了光桿司令,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他倒是有心再提拔幾個可造之才,可惜現在幫中的小弟一個個視他爲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遠遠看見楚鋒的影子就立刻逃之夭夭。要是誰和誰吵的面紅耳赤的時候,只要旁邊有人喊一聲“七哥來了!”,立刻所有人就作鳥獸散,什麼深仇大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當然,楚鋒也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現在只要隨便叫幾個人往屋子裡一坐,立刻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懼氣供他吸收。雖然品質不算太高,而且持續時間不大長,但勝在簡單方便,一天多叫個幾批,也能收集到不少。
但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多久,很快大家就習慣了七哥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發現楚鋒也沒有真把他們怎麼樣之後,慢慢心中也不那麼擔心害怕了。
好在這個時候,楚鋒的手下也一個個康復,又重新開始新一輪的訓練。
在手下全部住院之後,楚鋒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和普通人在認知上的差別,所以專門找來一些關於人類生理學和心理學的資料研究,並且虛心的詢問了鳳姐和淫棍,總算大致瞭解到普通人能夠承受的生理極限是多少,再結合這次失敗的教訓,重新制定了一套訓練計劃。
這一次楚鋒要小心的多,他採取了朝天一棍的建議,實行循序漸進的方式,一點點的加強手下人的訓練強度。按現在流行的說法,這叫做人性化訓練方式。
另外他根據資料上的對比分析,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小時候的自己和手下們的最大差距並不在**上,而是在意志力上。所以他在減少身體訓練強度的同時,還增加了幾項磨練人的意志力的訓練,比如在桑拿房裡蒸上兩小時,在高溫的池水裡泡上兩小時,在冰箱裡關上兩小時等等。
這次的訓練效果是立竿見影,第一天訓練結束,第二天十名手下就集體病倒,無一倖免。
於是,楚鋒在大家心目中的可怕形象再次升級,從魔鬼教練變成了惡魔教練,剛剛消退點的“七哥恐懼症”又再次升溫,一發不可收拾。
楚鋒這纔想到自己忘記把每個人不同的體質差異因素考慮進去了。雖然他很小就習慣了在冰窖裡蝠息修練,但那似乎是在經過了一年的嚴酷訓練之後。而現在他的手下們連簡單的體能訓練都還沒有合格,就把他們關在冰箱裡,是有點揠苗助長的錯誤。
疏忽啊!
楚鋒豁然醒悟,自己犯下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去訓練這批手下。
道理很簡單,因爲他和手下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在思想觀念、認知上都截然不同,完全屬於兩個有天壤之別的等級羣體。讓他去訓練這批手下,就跟讓大象去訓練螞蟻,讓夏蟲語冰一樣,要是不出錯那才叫奇怪呢。
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楚鋒立刻決定改正這個錯誤。既然自己不適合,那就去尋找適合的人來完成,就像鳳姐和張立一樣,訓練手下的任務也應該找一個比自己更勝任的人去做。他最大的錯誤就是自己衝到了最前面,而忘記了其實自己應該隱藏在幕後的道理,畢竟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還是太陌生了。
當然,尋找合適的代言人並不是能急於一時的事情,所以楚鋒只好把這個暫時擱在一邊,而抓緊了自身的修練。
趁着自己在幫衆心目中可怕形象的提升,楚鋒把握機會又大吸特吸,每次收集到一定量的魂氣後,就立刻閉關修練,努力提升實力。
最近一段時間,他有種強烈的危機感,雖然沒有具體察覺到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不久的將來明月城可能要發生什麼大事。聯想到上回他救張立時,曾經感應到的兩股強大的魂氣,他越發的急於增加實力,以便在未來不可知的危險到來時,多一點自保的能力。
只可惜他的這些手下,實在是爛泥巴糊不上牆面,關鍵時候卻派不上用場。這次集體病倒後,似乎全都怕死了楚鋒,一病就賴着不肯好,幾天下來也沒見一個人爬起來的。楚鋒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索性也懶得過問,反正自己的實力纔是最可靠的安全保障。
這天楚鋒正在閉關修練,突然心有所感,輕輕一躍從空中落下,閃身出了房間,迅速向山坡處的一個小亭趕去。
“鋒哥,你這麼快就來啦!靠!你是怎麼知道我到了?”張立正站在亭內東張西望,一見楚鋒,立刻驚喜的迎了上去。
“阿立,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楚鋒可沒張立那麼多廢話,單刀直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