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常嬤嬤如何,楚遙沒有興趣知道,反正她是一狀告到父皇面前了,不過她可不會眼皮子那麼淺和一個老嬤嬤計較,她要針對的從來都是嬤嬤背後的太后娘娘。
她可是半分都不會忘記,父皇對她越發厭棄,除了南慕封暗中設計,她的這位祖母的功勞也是居功至偉的,就連後來母后和父皇鬧得不愉快也是這位太后從中作梗的緣故,甚至後來奪嫡之爭,這位太后也是插了一腳。
所以這一次,楚遙要在一切尚未發生之前,將太后這枚五哥可以利用的棋子銷燬,當然那是她的親祖母,也是父皇的生母,她不會泯滅人性地傷人性命,她只是希望太后能安靜地頤養天年,再不要參與到任何朝政爭端裡去。
父皇對太后隱忍,只是因了他的孝順和先皇后對他的教養,但是太后忘記了,那個對她百般容忍的人除了是她的兒子,也是一國之君,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不可能永遠對她無條件地容忍下去。
當初對楚遙便是如此,她一直都以爲自己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不論她多嬌縱任性都不會讓父皇厭棄,但事實證明她錯了,她用親身經歷來驗證了這件事。
“怎麼了,在想什麼,這麼出神?”一道男子的聲音打斷了楚遙的思緒。
他們兩人在宮裡早早地用了晚膳,隨後便出宮了,此時馬車已經行駛了一半。
“在想難得出門,我們下去走走吧?”楚遙向來雷厲風行,這纔剛想到,那頭便讓車伕停車了。
南謹軒笑了笑,扶着她下了馬車,此時他們正立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他們便自己逛了起來,馬車則遠遠地跟在後頭。
“我們上一次逛街是什麼時候?”楚遙偏頭問他。
南謹軒微微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告訴她:“好像是在江北的時候.”
兩人手牽着手,不像尋常夫妻那樣一前一後保持距離,反而像是親密的情人,他們這樣親暱的舉動引來不少側目,不過衆人的視線多是停留在兩人出衆的外貌上,倒是對他們有些大膽的作風沒什麼評價。
“回京之後公務太忙,忽略你了。”南謹軒握緊她的手,對她起了幾分內疚,心下也懊惱起來,明知道這丫頭最沒安全感,他還忙得沒時間陪她。
見他一臉愧疚,楚遙反而笑出聲來:“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得父皇器重,我很高興,就算你沒時間陪我也沒關係,我知道你心裡是記掛着我的就好。”
是了,她從來都是這樣容易滿足的女子,只是被一張驕傲絕美的臉掩住了而已,南謹軒勾脣一笑,想湊過去親她。
“走開啦。”她推開他,嬌斥一句,“這是在大街上呢。”
就是他們方纔的曖昧,都已經讓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了,楚遙掩着嘴吃吃地笑個不停,一邊還斜眼看着身側那個無奈的男人,只覺得這傢伙越來越不像她認識的那個保守呆板的南謹軒了,要是從前的他,哪裡會在大街上湊過來親她。
“那邊有捏泥人。”楚遙低呼一聲,快步跑了過去。
南謹軒的視線卻在觸及捏泥人的攤子時微微一頓,沒來由地皺緊了眉頭,視線落在楚遙的背影上,眸中流露出幾許複雜。
“謹軒,你說哪個好?”楚遙彎腰,對着插在木條上捏好的泥人挑了半天,“這小人好可愛哦,還有那個也很好看,你說我要哪個?”
“要兩個好了。”說話間,南謹軒已經拿了碎銀給攤販。
楚遙點點頭,拿過兩個小泥人,一手一個,愛不釋手。
“還說自己不是孩子,一個泥人都讓你這麼開心。”南謹軒見她兩隻手都拿着小捏人,便長臂一伸攬過她的腰,將她幾乎大半個人都攬到了懷裡。
虧得楚遙的注意力都在手裡的小泥人上,絲毫沒感覺到自己這會兒看着像是被他摟在懷裡走路的樣子比方纔在街上親熱好不了多少。
“你不知道,我可喜歡小泥人了,以前我買到過一個和我很像的小泥人,真的跟我很像,可惜後來被南……”楚遙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也是跟着一僵,說不出話來了。
“真的喜歡這些東西,回頭我叫人去找個師傅到府裡來,給你多捏幾個放着玩。”南謹軒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似的,淡然地摟着她繼續往前走,“還有什麼喜歡的也可以告訴我,我一併幫你找些來。”
不知爲什麼,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楚遙覺得自己都要掉眼淚了,同樣是自己的夫君,同樣是南忠公府的少爺,一個曾經將她踩到泥裡,一個如今卻將她捧在手心。
“傻丫頭,不過是個泥人罷了,你感動個什麼勁呢?”南謹軒笑她,一邊還伸手捏捏她的臉蛋,“你父皇可是每日都對我耳提命令,要好好待你,不許欺負你,要是被他看到你被我幾句話說得眼淚汪汪的,哪兒還能給我好日子過了?”
這話,卻是叫楚遙忍不住破涕爲笑,還故意板着臉瞪他:“你對我好,都是因爲我父皇了?”
明知道不是,她卻刻意惡狠狠地質問,自然是要引來他一陣輕笑了的。
“我對你是否真心,你心裡該是最明白了的,不是麼?”南謹軒的嘴邊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兩人此時正走到湖畔的樹下。
鬼使神差的,楚遙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對着他,微微踮起腳尖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
這樣蜻蜓點水的吻,哪裡能滿足他,南謹軒低頭看向他含羞帶怯的小妻子,不由得將人扣入懷裡,俯身封緊了她的脣,探取她的香甜。
花前月下,湖畔疏影,一對麗人互表衷情,怎麼看都是一副如詩的畫面。
不過這種時候,總會有些煞風景的人出現。
“二哥真是好情調,這大晚上的在湖畔親熱,也不怕被人看到傳回去讓我的好二嫂發脾氣麼?”滿是嘲諷的話語,橫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