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姐倒是有興致。”景央月朝着楚遙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南謹軒身上,含羞帶怯地低聲說道,“南公子也在。”
南謹軒半個眼神都沒瞥向她,淡漠的模樣讓她頓時有些尷尬。
景央月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跟着兩個同樣衣着華麗的女子,兩人顯然對南謹軒的身份十分感興趣,看到景央月的反應,心下便大抵了然這人是誰了,她們可都聽說最近江北來了幾個青年才俊,只是三皇子和文大少身份太過尊貴,反而是這位沉默寡言的南公子更得姑娘們的傾心。
“景小姐纔是有興致。”楚遙客氣地應了一句,就沒再搭理她,拉着景昭然往裡間走去,南謹軒自然也跟了進去,掌櫃的十分有眼色,瞧着她們的衣着便猜測來者定是大主顧,立刻召了人伺候南謹軒坐在一旁喝茶,又親自上前給兩位小姐介紹鋪子裡的首飾。
這家玉石鋪在江北十分出名,鋪子裡的首飾都是獨一無二的,當然價格也十分可觀,即使是千金小姐到這店裡來也要斟酌一二纔敢出手,鋪子分爲裡外兩間,外間的價格相對便宜些,裡間纔是真正價值不菲的首飾。
見南謹軒也往裡面走,景央月咬了咬脣,面露不甘,她身邊兩個小姐自是看出她的心思,便也拉着她一同往裡面走。
“都說江北繁華不亞於京城,我以前還不信,如今看來,倒是所言不虛。”楚遙走了兩步,視線掠過擺放在架子上的玉石飾品,心下暗驚,沒想到一家玉石鋪裡竟有真麼多上好的玉石,她還真是太小看江北了。
“這對耳環好漂亮,跟你很相配呢。”景昭然拿起一對玄玉耳環,在楚遙耳邊比對起來,嘖嘖稱奇,“沒想到黑色的玉石也能做到如此精緻。”
楚遙伸手接過耳環,一眼就喜歡上了,轉過身問南謹軒好看麼,那廂哪裡懂這些,在他眼裡楚遙自然是最美的,用什麼都好。 ⊙тt kдn ⊙co
楚遙看懂了他眼底的意思,嬌嗔地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他,繼續低下頭挑選首飾。
“這是玄玉,玄玉的光澤比大多玉石都要好得多,只是有些人認爲墨色的玉很是不詳,所以才少有人將玄玉配在首飾中,其實玄玉鑲嵌在鏤空鎏金中非常漂亮,小姐手中這對耳環便是如此。”掌櫃簡單介紹起來。
景央月身側的女子說道:“劉掌櫃這兒的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我姐姐前陣子纔買了你這兒一對翡翠耳環,聽說都要一千兩了,依我看這位小姐手中的玄玉耳環,只怕是一千兩都不止吧?”
“這麼貴?”景昭然驚訝不已,不過是一對玄玉耳環,竟然要價這麼高,還真是嚇到她了。
“哼,有些人啊就是這樣,明明沒銀子,還偏跑到江北最大的玉石鋪,來了也就算了,還往這裡頭跑,誰不知道劉掌櫃這間玉石鋪,沒有身揣個幾千兩銀子的,多是空手而歸的呢。”景央月身邊另一個女子冷冷一笑,不屑地說道。
楚遙挑眉,看樣子都是有錢的主,當下便起了壞壞的心思。
“老闆,這對玄玉耳環包起來吧。”說完又含笑地朝着景央月說道,“我也覺得是這樣呢,有些人就是這樣,沒銀子還跟着別人往裡頭跑,看到別人買了東西又眼紅地緊,真是不可取呢……”
“誰說我沒銀子?”方纔那紅衣姑娘瞬間就炸毛了,“我們家的銀子就是買下這個玉石鋪也是綽綽有餘。”
喲,看來還真碰到個有錢的主了?楚遙偏頭掃了景昭然一眼,沒想到那位天真的大小姐竟然能默契地明白她的心思,眸中同樣閃過興味,立刻配合地對老闆說:“老闆,我們還想再看看別的首飾,那些不買東西的人,就請她們出去吧。”
這話,連景央月都變了臉色,暗暗握緊了拳頭,她們中只有她和楚遙相識,而她這番話,可不正是針對了她來說的麼?上次說她不顧親爹剛過世跑來追男人,這一次又說她買不起首飾,縱是景央月涵養功夫再好,這會兒都被氣得面紅耳赤了。
更何況,別說是現在,就是當初她爹沒有過世的時候,她也極少買這樣奢侈的首飾,江北侯不過是看着風光,她雖是大小姐,也不過是比旁人多了些月例罷了,哪裡買得起這些個值錢的首飾。
“誰說我們不買東西?”紅衣小姐可不管景央月複雜的心思,冷眼一瞪,擺出一副要同楚遙吵到底的架勢。
誰知道,楚遙只是聳聳肩,轉過身就往另一邊的架子走去,壓根就沒將她放在眼裡,只見她拿起一支金釵,還沒開口詢問,就被人橫插一句:“老闆,她手裡的金釵,我要了。”
可別以爲這兩位千金小姐是爲景央月出頭,她們不過是氣不過被人看不起罷了,商賈之女在上流名媛圈子裡頭素來都沒什麼地位,縱然是家財萬貫也是一樣,因而她們最是忌諱被人看不起。
楚遙有心作弄別人的時候,自然是不會讓人輕易逃脫的,更何況這會兒同她作對的還是個脾氣不怎麼樣的千金小姐,還是景央月的小姐妹,楚遙向來有仇必報,這個景家大小姐對她家瑾軒的心思瞎子都能看到得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那雙眸子就死死地黏在瑾軒身上,生怕旁人不知道她要打這男子的主意似的。
想想就生氣,楚遙最煩旁人覬覦她的一切,不論是東西還是人,她素來是個吃獨食的,絕對不能容忍旁人的覬覦,更何況她看上的還是她的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堂堂七公主可沒有被人覬覦了夫君還忍氣吞聲的。
之前爲了不讓三哥和瑾軒他們難做,她儘量避開這位討人厭的大小姐,沒想到這人竟然這般不懂矜持,要不是他們這麼多人,這位大小姐是怕是要寬衣解帶恨不得能爬上謹軒的牀了吧?想到這裡,楚遙不由得一股氣悶。
她偏頭瞪了南謹軒一眼,那廂可是無辜極了,他默默坐在旁邊喝茶也礙着她什麼了?
“撲哧”景昭然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不知道這幾位之前的瓜葛,但是她看得出來小七的夫君對她極是寵溺,這般冰山似的男子露出無辜委屈的神情,可不是讓人忍俊不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