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有幾個人也開始鼓譟。
“回你位置上去。”我嚴肅地對這小子說道。
“我們在保家衛國,吃的是這種東西。可是這東西居然吃的是大魚大肉!”
白胖青年憤怒地尖聲喊道,在我面前揚着手裡的壓縮餅乾,嘴裡的唾沫星濺到了我的臉上。
我們?這小子居然用‘我們’這個詞?
我的胃部一股翻騰,頓時沒有食慾了。
放下湯碗,我站起身來卡啦一聲拉了下槍栓。
“聽見沒有,退回去!”
我低聲喝道。
“你開槍啊!對着自己人開槍啊!沒本事打鬼子,對付老百姓倒有一套!”
沒有如願的白胖青年開始耍潑。
後面幾個捏着餅乾同樣痛苦的城市中年人也趁機靠上來發泄,你一句我一句地喊着。
“我***要保衛的是你這種人?”
坐在椅子上的劉海嘯實在無法忍受了,他猛然將自己手中的飯菜兜頭蓋臉地擲到白胖青年的臉上。
徹底被激怒的這個白胖小子哇哇叫着準備上前打架。
“住手!都給我後退!”
從後面傳來一聲大吼,把在場的平民們給震住了。白胖小子罵罵咧咧地後退,臨轉身時還朝劉海嘯身上吐口唾沫。
剛纔一聲大吼的是我們警戒部隊指揮員,在弄清楚情況後對這些仍然憤憤不平的城市人說道:“這是我們的政策,就算是敵人俘虜我們也會這樣對待。解放軍的政策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你們解放軍就知道說漂亮話,這裡給餅乾打發我們,廚房裡面那麼多好吃的東西是給誰準備的?年我參加了運動,怎麼樣?反正我知道,從年開始軍隊的性質就全變了,我們老百姓還能相信誰?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是我們創造的,你們現在卻連應盡的責任都做不到。”
一箇中年人擠開人羣忿忿地說道。
啊!有好吃的給自己留着!
周圍更多不明就裡的城市人擠了上來。
警戒部隊指揮員看着眼前慷慨激昂的中年人不禁在眼角浮起一絲嘲笑。
“怎麼,發餅乾給你們就是虐待我們辛勞的國家建設者?沒錯,廚房裡是有營養餐,可那不是給你們的,也不是給我留着的,是給我們的信息戰指揮中心受傷的工程師們準備的,他們是帶着傷工作在崗位上的。怎麼,不服氣?
你參加了又怎樣?很了不起?很偉大?這二十一世紀中國的繁榮是你們這些人創造的?
沒錯,你們是這一個個另人眼花繚亂城市的主人,你們熱熱鬧鬧地製造了都市的繁榮,讓那些工人農民目瞪口呆,付出一生的努力都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無論他們怎樣學習怎樣模仿也永遠無法讓你們認同。
沒錯,你們是創作了現代城市文明裡的影視、詩歌、散文、報紙、時尚、網絡、學術、思想;可這些後現代,後後現代的城市文明卻永遠無法跟我們這個社會,跟生活、生命的現實實現無關。
沒錯,你們是天天享受着好萊塢的大片的沐澤,也在天天等待着西方現代文明的生活的到來;可我們這些老百姓實際上等來的是什麼?是炸彈,是***、MD,是西方裸的國家利益,是眼前另無數家庭破碎的戰爭。
你吹噓自己是國家現代文明的創造者,可我眼前真正的文明好象並不是你們鴰噪者創造的,那些後現代,後後現代的城市也不是你們一手一腳用磚瓦搭建起來的。
革命者?你對自己的評價是否過高了?我怎麼在你身上看不見革命的氣息?你爲中國改變了什麼?”
中年人張口結舌半天沒有吭氣。
雖然指揮員的話我還無法完全理解贊同,可覺得非常地順氣。
吆喝着,我和幾個警戒部隊的戰士轟開了仍然不甘心的這幫人。
夜色降臨了,醫院的人員開始轉移。
公路上實施了嚴格的燈火管制,同時所有人員也一再被強調禁止出聲。農村的人沒話說,甚至還有些人在幫着醫生護士搬運傷員藥品什麼的,小孩們也異常聽話地跟隨在大人們身後。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情,剛纔那幫城市男女也非常老實配合。
後面山頂上亮如白晝,炮火喧天熱鬧非凡。
我們知道,前面三團的戰士們正在用血肉之軀抵擋包裹着厚厚裝甲的入侵者。
隊伍在夜色中出發了,打頭的是裝載着珍貴藥品器械的卡車,這是我們必須優先轉移的東西,因爲我們的醫生們必須依賴這些寶貴的藥品才能拯救無數生命垂危的戰士。
後面跟隨着的是受傷軍人和平民的車隊,卡車、吉普上坐滿了傷員和平民。
我和一個戰士押解着逃兵連長坐在一輛吉普車後座上,等待着在洪水區延伸的隊伍緩慢向前移動。
“所有車輛停止前進!就地隱蔽!”
忽然從後面低聲傳來命令。
怎麼回事?
我低聲一打聽,是山頂的微波阻塞壓制系統遭到鬼子特種兵破壞,修復需要時間。
真他媽壞的不是時候!
坐在前面的司機忿忿地低聲罵了一句。
可罵歸罵,汽車不敢發動,隊伍也無法收攏後撤,大家只能就地隱蔽,因爲誰也不知道我們附近有沒有鬼子撒佈的探測器。
吉普車裡的人都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司機有些感冒忍不住咳嗽,自己悄悄地用紮在手腕上的毛巾死死捂住嘴。
我們足足等待了十來分鐘。
沒有任何動靜,看來敵人並沒有發現我們這支脆弱的隊列。司機悄悄呼了一口氣。
正當所有人都認爲沒事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劉海嘯忽然奮力掙扎並大吼起來:“快隱蔽!快隱蔽!”
我倏然回頭,不禁被天空中的異樣所震懾。
拉着各種調門的尖嘯聲無數炮彈開始朝我們隊列所在的方位墜落。
敵人怎麼察覺到我們車隊位置的!
再隱蔽已經毫無意義了,車隊後面的司機瘋狂地發動車輛掉轉車頭馳往安全的位置。
太遲了!
長長的車隊無法在狹窄的道路上朝四周疏散,炮彈紛紛在前方的車隊裡逐個爆炸。
巨大的火球迸發開來,卡車、吉普車被毫不留情地撕裂拋擲,夾雜着無數人的哭喊尖叫。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徹底摧毀了醫院的設備物資,短短五分鐘的炮火急促射給我們造成了難以彌補的損失。
“這怎麼辦?啊!張院長,我們怎麼辦啊!”
在我不遠的地方一個軍醫拉着院長痛哭失聲。
“怎麼辦?快搶救人員物資!”
張院長也急得大吼起來。
可是怎麼搶救啊!
道路上一片狼籍,滿地都是燃燒的汽油和殘破的物資人員屍體碎片。
“快!能行動的戰士全體聽令,趕快搶救人員物資!”
是警戒部隊指揮員在大聲指揮。
“你留下看守。”
在我旁邊的戰士喊了一聲就跳下車衝到前面去了。我忐忑不安地把頭伸出吉普車窗朝前方火光沖天的位置看去。
滿地都是奔走的戰士醫生,我在車裡面急出了一頭汗。
“你去幫忙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可以了。”
在我旁邊的逃兵連長冷冷地對我說道。
看着我無聲地瞪着他,劉海嘯默默地舉起自己的雙手,眼睛懶散地凝視着在火光中反射着晶瑩光澤的手銬。
“我不會再逃走的,請相信我。”
從他的眼神中我前所未有地看到了一種淒涼的神情,一個不該是七尺男人所擁有的眼神,彷彿生命的趣味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
無言地拍拍他的肩膀我轉身跳下了吉普沿着泥水路朝前面狂奔而去。扭傷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可我的所有感覺都被眼前的慘像揪住。
這是個不忍目睹的夜晚。
大人小孩的屍體碎塊交錯着躺滿道路,旁邊的水窪裡也漂浮着殘破的屍體。卡車破碎油箱裡的汽油流的滿地滿溝,騰騰地燃燒着。
活着的人們奔跑着救助傷員,在道路上徒勞地搜尋着剩餘可用的藥品器械。
我沿着道路前進,試圖找到沒有被炸壞的藥品包裝箱。走到隊列的最前端我看見張院長和那個醫生蹲在地上。
他倆人已經被周圍的災難給深深攫取走了自己最後一絲希望。
道路兩側的水窪裡還在燃燒的汽油裡翻騰的橡膠物品散發着炙熱而又另人窒息的焦臭味,絲絲紛飛的雨點墜落在水面形成一個個水泡,滿地破碎的玻璃渣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散發着亮晶發白的光線,依稀可以看見附着在地面雜亂物品殘骸上白色的血漿液體。
張院長顫抖着死死揪着自己散亂的白髮。
那個醫生邊在地上摸索着邊大聲哭泣:“全沒了,血漿全沒了!我們所有的血漿!嗚!”
手還在地上摸索着,這個醫生的手指已經被玻璃碎片扎破了,鮮血順着手指尖流淌在玻璃渣上。
“別哭了!”
張院長紅着眼朝旁邊的醫生咆哮起來,他的身體因爲憤怒和絕望而劇烈地抖動着。
已經沒有力氣的醫生邊哭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麼安慰他們?在這極度另人失望的夜晚裡我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能說得出口的話,我的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
“這裡危險。咱們先回去,沒準敵人還會再次轟炸。”
我的嗓子感到陣陣乾澀。
費力地吞嚥口水,我邊勸慰着邊拉起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傷心的醫生。他渾身發虛,沉重的身體被我拖離地面後雙腿還軟軟地靠在地上。
“該我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呢喃着,張院長手足並用地站起身來,腳步躑躅地走到水邊。
遠處山頂上的戍衛者還在燃燒着自己的生命,陰沉的夜色被他們所點亮,在無窮盡的沸騰與翻滾的火與雲的世界裡,在這樣漫長而又嘈雜的夜晚裡不知有多少戰士尋找到了自己生命完結的答案。
陰蔓的天空還在垂淚,不知道她在爲誰哭泣着。
又一個燃着爆響的巨大火球在一個山丘頂端高高地屹立在蒼穹下面,張院長朝山頂凝視片刻後右手顫抖着在腰間掏着什麼。
剛把醫生拉起來我準備喊院長的時候,赫然看見他毅然從腰間拔出一支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不!”
我絕望地扔下醫生嘶喊着踉蹌奔跑上前,竭力伸長自己的手試圖奪下他手中的槍。
太遲了。
張院長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毫不遲疑地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聲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希望,子彈無情地穿透了他的頭顱。
老人失去支撐的身體悠然栽向水面。
當醫生爬起身來跑到我身邊的時候,張院長瘦弱的身軀已經無力倒在我的懷中。
半張着嘴,雙手無力地垂向地面,老人沾着點點雨滴的灰白頭髮輕輕地在夜風中搖擺。
旁邊的水窪裡汽油還在熱烈地燃燒,火苗被掠過水麪的夜風擺弄着。
“院長!”
旁邊的醫生目茨俱裂地緊緊抓住了院長的肩膀,淚水滿臉縱橫。
醫生執意要自己抱着院長的遺體,堅決不讓我搭手。無奈,我跟在有些腿腳打晃的醫生後面躑躅回到隊伍裡。
院長自殺的消息很快傳變了整個醫院和警備部隊,周圍的人紛紛圍了上來。
張院長的遺體被這個悲痛欲絕的醫生小心地放置在卡車後車廂裡。
老人安詳地躺在一張毛毯上,失去了生命氣息的瘦弱身體似乎平貼着車廂地板。
“敵人是怎麼知道我們位置的!不是隱蔽得好好的嗎?”
一個在爆炸前呆在隊列後面的護士哭着問周圍的人們。
“是那個白胖小子的女朋友。她的狗突然跳下車子,然後她又下車又喊又追,大家怎麼喝止都沒用。敵人肯定是用傳感器探測到了什麼東西。”
一個渾身溼透的平民男子痛苦地說道。
“那個女人在那裡!”
一個士兵怒不可扼地一把抓住了剛纔說話的男子。
“不,不,不知道。不過那個叫鄭小明的白胖小子在那邊!”
平民男子驚慌地結結巴巴解釋道,邊用手指着後面牆角。
“是誰允許你們帶狗的?”
戰士不依不饒地繼續揪住他的領脖子怒喝着。
“不,不關我的事。是那兩個人要,要帶着狗。我們勸他倆,他,他倆說我們多管閒事,還說什麼狗有狗權。”
“**你媽的狗權!”
戰士已經憤怒到極點了,一把扔下這個滿頭大汗的男子朝牆角撲去。
渾身溼透的鄭小明正躺在地上接受治療,嘴裡還痛苦地哼哼唧唧着。
憤怒的戰士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擡腿就是一大腳。
“我讓你要狗權!我讓你要狗權!”
鄭小明被這個戰士踢得滿地亂滾,邊抱頭哭叫邊高聲求救,嚷嚷着解放軍打人什麼的。
可此時周圍再也沒有一個好事者上前替他解圍,都冷眼看着這小子被戰士踢得滿地亂滾。最後還是趕到現場的指揮員嚴厲地制止了戰士的發泄。
無論這個戰士怎樣痛打肇事者,我們的損失卻永遠無法彌補回來。院長自殺了,醫生護士還有傷員平民們傷亡大半,最糟糕的是我們的醫療器械和藥品幾乎損失殆盡了。
可無論怎樣醫院必須按計劃轉移,沒有在剛纔仔細檢查出發隊伍的指揮員鐵青着臉清點完人員物資後指揮大家繼續上路。
今夜對馮先生同樣是個肝腸寸斷的夜晚,他的親生女兒在剛纔的轟炸中遭遇了不幸。沒有任何辦法,當第一顆炮彈在隊列中爆炸的時候卡車上所有的人都瘋狂地試圖棄車奔逃,馮先生被擁擠的人羣推搡着倒在車廂角落裡,炸彈掀翻了卡車,衆人紛紛落水。雖然緊緊拉着馮先生的兩個孩子和他都奇蹟般沒有受什麼傷,可他的女兒卻因爲溺水而死。被兩個抽抽嗒嗒的娃娃拉着的他一路上都神志恍惚地抱着自己女兒冰涼的軀體。
我無法找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話語了。
逃兵連長果然沒有動彈,自始至終地端坐在吉普車上。無言地擠在他身邊,我任由車子顛簸着將身體左右搖晃。
快抵達指定位置的時候車隊停止了前進,我跳下車走到路邊大口地喘息着。
陰悝的夜空仍然淒雨菲菲,旁邊水窪裡散發出難聞的牲畜屍身腐爛後的味道。沒有戴夜視儀,我看不清周圍的情形,只是模糊中感覺到不遠兩邊崔嵬的山樑已經和這厚重漆黑的雨雲糾纏在一起,分不清那裡是頭尾,那裡是邊際。炮火距離我們好象遠了很多,可我總感覺它時刻跟在後面追逐着,隨時會在頃刻間籠罩下來。迷茫的雲霧中交織着噴氣式戰機發動機的轟響,或遠或近。
前面有人在挨着卡車焦急地詢問,有沒有懂光纖焊接架設數據線路的人。
不知道!
我想打聽些情況,可週圍的那些工程兵們一問三不知。難道是爲了保密?
我滿腹疑問地跟在隊伍後面。
我受傷的腳踝愈發地刺痛起來,道路很難走,都是在岩石泥漿中攀緣,有的地方還要手足並用。半山腰的路上有人正在等我們,摞在推車上的光纖線上面蓋着防雨布,周圍還有幾個人手裡提着沉甸甸的工具箱。
抓緊時間!
我們這羣人急促地奔往工作地點。
不知道怎麼回事,通往一個指揮分部的兩條數據線路都中斷了,我們開始在被炸斷的部分工作起來。重新敷設光纖線路,熔焊節點,增加信號放大器,檢查電磁兼容和屏蔽情況。
老馮的動作居然非常熟練,很快就完成了一個斷點的修復工作。
指揮分部的門口曾經發生了激烈的戰鬥,當我們走進坑道進口的時候發現一些戰士們仍然在清理戰鬥現場。
這裡距離交戰前線應該有近二十公里的距離,怎麼會有地面戰鬥爆發?
一打聽,原來是敵人特種部隊滲透到這個防空指揮部附近,企圖破壞我們的指揮機構。
指揮部部分信息指揮設施已經遭到嚴重破壞,我們這些技術援兵開始幫助裡面的技術人員啓用備份系統。工程師們緊張地重新佈置機架式服務器、交換機、路由器、備用電源,我則和老馮一起幫助拉扯光纖線路,熔焊、測試。
坑道里瀰漫着電氣設備爆炸燃燒後濃郁的惡臭味道,幾個士兵正在費力地用鼓風機把有毒氣體排出坑道里。幾部有線和無線電話機在一刻不停地呼叫着,指揮員們滿頭大汗地與不同部門聯絡,一片緊張。
“你們還沒好?還需要多長時間?”
一個敞着衣服的指揮員汗流浹背地問我們這裡的工程師。
“報告首長,還得等四十分鐘!”
一個工程師站起來報告道。
“四十分鐘!不行!你們必須在二十分鐘內修好指揮系統。”
指揮員斬釘截鐵地說道。
幾個技術員爲難地互相看着對方。
“同志們,我知道現在很困難。可你們要知道,如果不能及時修復指揮系統,敵人的運輸機羣很可能在半個小時內穿越我們陣地上空給被圍鬼子輸送補給!”
指揮員的嗓門頓時大了許多。
“副師長,前直緊急通知,20師師部信息中心遭到敵人攻擊,目前無法聯絡。前直要求我們儘可能恢復防空指揮協調能力!”
坑道深處傳來一個參謀的喊聲。
副師長沒有辦法,只能乾着急在坑道里兜圈子,邊踱步邊自言自語地罵着:“這些王八蛋海豹部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偷襲搗亂!”
現在的局勢無法不讓副師長揪心,沒有制空權就意味着203師這淺淺的二十公里縱深防線將會在頃刻間被敵人刺透。我們無法指望後面的20師能夠抵禦來自兩個方向上的突擊,因爲他們現在還無法在短時間內恢復指揮能力。
20師,你們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