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驚詫自己部隊的偵察和遠程轟炸戰鬥力。剛纔聽鬼子大尉說,我們的裝甲反擊部隊已經乘亂開始戰術反擊作戰,不知道是新增援的北方方面軍先頭突擊羣還是我們師直屬的機械化裝甲部隊。不管怎樣,看到敵人亂成這個樣子,我們營堅守的陣地應該還在自己手裡。
“不知道老柳他們現在是否還活着。”
我開始打量着周圍幾個我軍的被俘戰士,但沒有一個人我認識。
“快把這些中國豬玀弄上車,我們快點出發。倒黴,我的晚餐泡湯了。”
一個挽着袖子的軍士高聲喝喊着,指揮士兵把我們幾個傷痕累累的俘虜扔進卡車車廂。
兩個全副武裝的鬼子兵也跟着跳進車廂裡,虎視眈眈地盯着我們幾個人。汪翻譯好像坐進了前面的卡車駕駛室裡。看來這小子的地位就那樣,前面開路的M2步兵戰車沒有他的位置,那裡可是更安全的地方。
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敵人這支俘虜押運隊駛出了一片混亂的鬼子駐地。
躺在搖晃的車廂裡,我聆聽着外面呼嘯的狂風。又要下大雨了,空氣中一股濃重帶魚腥的水汽鑽進我的鼻孔裡。
“山雨欲來風滿樓。最後一次陪我的朋友在他那個早已空空如也的電腦公司喝酒的夜晚就是現在這副情景,整個城市被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澆個透溼。”
我苦笑着發現自己又陷入回憶。
痛苦地與顛簸的車廂對抗着,我現在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可以承擔與地板的撞擊。
“你們這羣骯髒的豬玀。”
一個鬼子兵不滿我身邊一個戰士痛苦的呻吟,上去踹了他一腳。
“嘿,米國人,你們不是自以爲是離上帝最近的民族嗎?我想你們的結論是正確的,你們確實離上帝最近。”
我實在忍不住一腔的怒火,開口用蹩腳的英語反擊他們。
旁邊的一個軍士攔腰抱住了聽懂我的話意思的那個傢伙,那小子暴跳如雷地打算用他手裡的M打爆我的頭。
大雨終於落了下來,雨點順着車廂邊緣隨風飄進來。雨真大,外面本來已經漆黑一團的天空現在更加難以分辨遠處的景物。
鬼子車隊的前進速度明顯慢下來,前面的裝甲步兵戰車不得不放慢速度以便讓後面的卡車能夠跟上來。
公路因爲戰火的蹂躪已經變得坑坑窪窪,隔幾米就有彈坑。雖然敵人已經用工程機械緊急修復了這一段道路,但是仍然崎嶇難行。
“還有多長的路要走?”
一個鬼子兵問他身邊的人。
“照這個速度我們大概需要半個小時。我們去師部,希望能夠趕上那裡的晚飯時間。這該死的大雨。”
旁邊的人答道。
一聲巨響打斷這兩個人的閒聊。前面駕駛室裡的司機一個急剎車,卡車停在路中間。
“見鬼!M2完蛋了!你們快去看看還有沒有活着的人,注意警戒。快呼叫總部支援。有中國人埋伏!”
前面的司機開始狂呼起來。
押運我們的軍士跳下車,開始指揮其他人戴上微光夜視儀散開警戒線。
漆黑的夜晚裡暴雨遮蓋住了伏擊者的所有蹤跡。
這裡是一片農田,公路的兩側已經長滿了沒有人整理的農作物和雜草,雨水打在這些在夜風中搖曳的植物上,發出稠密的沙沙聲。
剛纔的爆炸徹底把M2掀個底朝天,戰車的一邊履帶被炸得無影無蹤。從卡車上跳下來的四個鬼子兵迅速匍匐在四周。
周圍忽然變得安靜異常,只有傾盆大雨沖刷着這個黑暗而又不安的世界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揣測周圍的變化。敵人也在耐心而又恐懼地搜尋着剛纔爆炸的製造者,也許他們就埋伏在周圍的田埂裡,也許他們早就逃之夭夭。
匍匐在公路上的鬼子兵小聲地交換着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