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將所有人都遣散,只顧蔓卿,風遠卓和風思陽呆在裡面。
風思陽已經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但是,沒想到最先開口的竟然是顧蔓卿。他的大伯母!
“思陽,你不是該在準備應對考覈的嗎?過了考覈,你就是風氏集團的正式總裁了。”
顧蔓卿站在風遠卓的身旁,她語氣和藹,神色閒定。彷彿,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風氏集團好。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將風思寒從風氏集團總裁之位上拽下來,再將一直虎視眈眈看着風氏集團的風遠卓的兒子捧上去,內心,是有多麼的虛弱。
可是,她顧不得這些,因爲對她而言,還有很多更重要的東西,是她寧願捨棄這一切去換取的。
所以,跟風遠卓的交易開始,她就必須支持風思陽到底。
“大伯母,其實你不覺得,大哥更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嗎?”
風思陽本就不思上進的。他有揮霍不盡的家財萬貫,他爲什麼要努力的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呢?他明明可以花天酒地,隨心所欲一輩子,爲什麼要困在這一棟小小的寫字樓裡呢?
聽風思陽這麼問自己,顧蔓卿也覺得可笑,她何嘗不知道,風思陽並不適合這個位置,可是,她有的選嗎?
“思陽,是你大哥,自己放棄這個位置的。長輩之間有些事情你們晚輩並不瞭解,你大伯父臨終也都只有一個要求,可是你大哥,寧願放棄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也不會那樣做,絮瑩的自殺,已經給風氏造成了很大的動盪,我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繼續下去。”
顧蔓卿面上依舊閒定。可她自己覺得這番話,都彷彿有些言不由衷。
“思陽,你大伯母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你可以看看,現在風氏集團每天的股價跌了多少,你難道希望我們風家多年的心血就這樣化爲烏有嗎?”
“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只做這段時間,過了這段,你們要答應把大哥找回來。誰都知道,大哥纔是最適合坐這個位置的人。”
風思陽不爭氣的說道。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風遠卓的臉都綠掉了。他那般有野心,怎麼養了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兒子呢?他費盡心機才能給兒子鋪好這一條路,沒想到竟然不被領情。
倒是站在一旁的顧蔓卿,面色冷然,心中卻冷嘲‘風遠卓,你做這麼多,有意義嗎?除非你有本事自己爬到這個位置上,否則,只怕你會白忙活一場啊!’
冷嘲歸冷嘲,可是顧蔓卿還有很多不得已。她現在需要依靠風遠卓爲她找到當初失散的兒子,所以,即使暫時被風遠卓擺佈,那又如何?
一直以來,找回曾經失散的兒子,都是顧蔓卿深藏於心底的願望。可她始終風夫人,而且沒有半點線索,所以一直都只是願望。直到……直到柳絮瑩自殺那晚,她才接到風遠卓的越洋電話。
她明知道,自己這樣走下去,也許會給風氏集團帶來好毀滅性的危機,但是,她卻無法抵擋認會自己親生兒子的誘惑。
她已經爲了風家浪費了自己半輩子的時間了,現在,風遠航也走了,她只想爲自己活一次。
高檔的咖啡廳中,顧蔓卿和風遠卓坐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角落。雖然風遠卓在這裡並沒有自己的房產,但是顧蔓卿卻並沒有想要邀請他住到風宅。對於顧蔓卿來說,她並不是不能認清楚風遠卓的真面目。只是,對於一個母性氾濫的女人來說,是沒有任何東西,比她的母子親情更加重要。
“我還記得當年他們把那個孩子送去了孤兒院。”
風遠卓喝了一口咖啡,輕聲的說道。這點消息,就算是當回報顧蔓卿剛剛幫忙說服風思陽繼續坐那個總裁位置的回報吧。
“他們有沒有給他起名字??
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兒的渴望,那是發自內心的。
“沒有。”
風遠卓輕聲說。
顧蔓卿很失望,很痛心。她和那個孩子就只有十月懷胎的緣分。二十多年了,她從來都沒有他一點點消息,也不知道他現在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想當年,她們顧家雖然不比風家這般風光,但好歹也是有些背景的。如果那個孩子在顧家長大,那他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欠他實在是太多了。”
顧蔓卿很內疚,對這個孩子,她有說不出的內疚。
除了一芙,風遠卓算是知情人之一。一芙是絕對不會告訴自己關於那個孩子的一點一滴。所以,顧蔓卿才爲虎作倀。
她要孩子,風遠卓要風氏集團。他們狼狽爲奸,各取所需。
站在風夫人的立場,顧蔓卿做的事情,對不起風家任何人。可是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她卻是偉大的。
“大嫂,你可真的想好了?你確定,這交易,還要繼續做下去?”
風遠卓這是明知故問。
“只要你能找到我的孩子,我會思陽鋪平這條青雲路的。我有沒有這個能力,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顧蔓卿堅信的說。她怎會沒有那個能力,現在,風思寒不就不回公司了嗎?
只要風思寒放棄了風氏集團,那風氏總裁的這個位置,也只能從風家的子侄輩中挑選,無疑,風思陽是最有資格的。不過,風思陽有沒有資格不要緊,只要顧蔓卿肯推他上位,即使他沒有這個資格,顧蔓卿也一定能夠做得到。
風家生活了這麼多年,顧蔓卿聰明蟄伏了這麼多年,她並非就一直只悄無聲息的做一個主婦而已。
“照片我拿到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到時候,大嫂你們母子團聚,可千萬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風遠卓深不可測的笑笑,彷彿,風氏集團此刻就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一樣。
“我說話,一向算數。不過,如果思陽他實在對這個位置沒有什麼興趣的話,我想,那恐怕就跟我沒關係了。”
顧蔓卿保持着她一貫故有的高雅,說出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看笑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