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內,陶野跟自己的命運狠狠賭了一把,他不願就這樣斷送軍人生涯,像大海那樣心不在焉地坐着保安,等待不可能的召喚,也許只有做一名僱傭軍纔是最好的選擇。豐厚的佣金是吸引陶野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又可以與槍爲伴,繼續參加戰鬥,雖然僱傭軍的身份不太光彩,但是陶野早已習慣豪氣沖天的軍旅生涯。
儘管已經接過了支票,陶野還是對自己的選擇有些忐忑,他緊咬着牙關默不作聲。
威廉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耐心勸導說:“我承認有些僱傭兵是一堆臭狗屎,他們敗壞了當代僱傭兵的聲譽,對法國外籍軍團你根本不必擔心,軍團是法國政府承認的正規軍,不會准許它的士兵做任何有辱法國政府的事情。還有,軍團不會讓你去執行任何違背心理承受力,違反道德底線的任務,現在各大國際傭兵公司競爭激烈,誰也不會爲了幾十美元壞了自己的聲譽。”
“幾十美元。”陶野笑了笑,做爲特種兵他早對國際大型傭兵公司有所瞭解,僅1998年6月,南非戰略資源公司(簡稱EO)協助安哥拉政府清剿反政府武裝,安哥拉政府爲此支付了高達6000萬美元的佣金。
傭兵公司不是出售電子玩具的小商販,幾十美元是笑談。
“去法國吧,你會擁有世界上最精良的裝備,最先進的武器,最彪悍的戰友。”威廉舉起作出手槍狀的左手,眯着眼睛朝天空飛揚的鴿羣瞄了下:“砰,一槍爆頭,多爽!”
威廉是精明的軍人,他了解退役後的軍人最渴望什麼。
陶野沉吟片刻說:“我不會參加任何針對中國的軍事行動。”
威廉的臉上樂開了花,用力抱了抱陶野“法國外籍軍團的成員有權拒絕參加針對母國的軍事行動。”
陶野在房
間裡抽了一上午的煙,之後用訂金做了九顆金質彈殼,埋在了爺爺的墳旁。
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陶野在心裡默唸:“爺爺,我會用行動證明我是最好的兵!”
沒有多餘的行李,陶野只買了一箱中南海香菸隨身攜帶。
地面建築的逐漸縮小如甲殼蟲,姿態萬千的雲海層巒疊嶂地映入眼簾,坐在飛機上陶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先是離開生活了9年的軍營,隨後又離開了祖國,遙遠的法國如此的陌生,他開始有些後悔倉促然同意了威廉的要求,傭兵之旅不僅僅是刺激那麼簡單,很多人都爲此付出了鮮血和生命。
威廉看到陶野心事重重,向空姐給他要杯咖啡“想聊聊嗎?說說你的偶像。”
“成吉思汗。”陶野抿了一口咖啡,他不敢多喝,怕自己的腦細胞會更興奮。
“咻。”威廉低聲吹着口哨“遠古的英雄,他曾是歐洲大陸的噩夢。”
“你的偶像是誰?希特勒還是丘吉爾?”
“我的偶像是一個傭兵。”威廉強調說:“他被稱爲傭兵之王!”
“德納爾是法國人,1968年到1978年他多次發動軍事行動支持當時的加蓬政權。1970年,他又在幾內亞發動政變;1977年,他和他的戰友們策劃了“龍蝦行動”,試圖推翻貝寧的人民革命黨政權。不過,科摩羅纔是他的驕傲。1975年7月6日,科摩羅宣佈脫離法國殖民統治而獨立,沒多久,德納爾率領一支僱傭軍,潛入科摩羅發動軍事政變,推翻了首任總統艾哈邁德·阿卜杜拉,將親法的阿里·薩利赫扶上了總統寶座。他陸續在科摩羅發動政變,主宰了那個小國的政權,就連國王都成爲他的傀儡,所以他還有一個綽號,叫做政變狂人。“
“你崇拜一個搞政變的傢伙?”陶
野皺眉問他。
威廉微笑着搖頭:“不,因爲他將傭兵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讓世界對傭兵有了新的看法,我的目標就是下一個德納爾。”
“傭兵。”陶野默唸這兩個字,他不知自己找到了歸屬還是踏上了邪惡的旅途。
“爲什麼選擇我?你對我並不瞭解。”陶野緊盯威廉的水藍色眼睛,希望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喜歡中國軍人,紅色土地訓練出來的士兵忠誠,堅毅,勇敢,而且任勞任怨,絕不會違抗對上級的命令。”威廉靠在座椅上,似乎想要休息:“你在金店的表現足以證明你的各項素質,對你,我很滿意。”
“我可不是絕對服從上級命令的兵。”陶野眨眨眼,他不明白爲什麼威廉會對自己的情況瞭如指掌。
“我知道,你五次和戰友發生衝突,曾經打碎了特種部隊大隊長的下巴。”威廉聳着肩膀說:“是左勾拳。”
“難道是他?”陶野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能瞭解這些事情的人只有他,他是自己最親密的戰友,他們多次共同執行過極其艱鉅的任務,因爲自己的觀察失誤,他們同時離開了部隊。
就是那個狙擊手。
“他在哪?”陶野吼着拎起了威廉的衣領,引得旁邊的乘客紛紛側目。
陶野離開部隊時,狙擊手已經提前走了,之前他追問了幾次狙擊手都避而不答,他一直在想,即便自己觀察失誤,狙擊手也不應該貿然射擊,狙擊瞄準鏡要比星光夜視儀的清晰度高很多。
他真的沒看清當時匪徒已經高舉雙臂,示意投降,還是另有原因?
那一槍,眉頭中彈!
他爲什麼匆匆離隊?陶野一直在找他。
“你會見到他,但不是現在。”威廉說完打了聲哈欠,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