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邵昕幾次跟玉玲瓏溝通下來,打心眼兒裡喜歡這個奇怪的女子。玉玲瓏對她也毫不排斥。穆邵昕偷偷的帶着玉玲瓏出門逛街,幾次下來,穆紹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慢慢的,那禁令也就形同虛設。
這日,穆邵昕又拉着玉玲瓏出了門,玲瓏陪她去綢緞鋪子選了幾批布料,兩人又在茶樓小坐片刻。出來時,穆邵昕忽然發現自己掉了一隻耳墜,趕忙回去找,玲瓏惦記着司徒諾,見時機來了,藉口要去買蜜餞,便跟穆邵昕約了一個地點。穆邵昕並沒多想,笑着應允。
玉玲瓏等邵昕看不見了,忙趕到望月樓,卻見望月樓早已重新做了裝飾,又新增了戲臺,儼然不是先前那個只做餐飲生意的酒樓。
她站在一旁,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忽然見到一箇中年男子出來送客,那男子也看到了她,她驚喜萬分,喊道,“李掌櫃。”
李掌櫃看了看她,一副訝色,又回頭看了兩眼,走近兩步,道,“玉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玉玲瓏道,“我不要緊,我想知道阿諾現在怎麼樣了?”
李掌櫃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眼裡滿是無奈與哀怨。“阿諾少爺早已經被新任的幫主趕出去了,他做了對不起廖爺的事,天理難容啊。”
玉玲瓏大驚,“被趕出去了?他不就是新任幫主嗎?廖爺是他最敬愛的義父,怎麼會做對不起他的事?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掌櫃只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廖爺的死與他有關。現在青雲幫早已易主,生意比之前還要興隆,只是先前的原老都走的走,去的去,就連師爺,也在前不久去世了。我現在也已經不是掌櫃了,若不是爲了生計,我是斷然也不願在這兒做夥計,玉小姐,你若想找到阿諾少爺,就去朱雀門打聽一下吧。”
“朱雀門?”
“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阿諾少爺現在跟畢小姐在一起,別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掌櫃的話弄暈了玉玲瓏,他不是放出來了?按理說他現在應該纔是青雲幫的主人。廖青雲的死雖然她手中沒有證據,但也一定跟穆紹輝脫不了干係,又怎麼會跟司徒諾扯上關係?還有這個畢小姐,不就是朱雀門門主畢德如的女兒?她們初次見面的情形還那樣清晰,她知道,廖青雲曾一度想讓司徒諾腳踏兩隻船,可自從她出了事,隱居在玉諾河畔,這個人便早已退出了她和他的世界,這時候怎麼又忽然冒了出來?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偏僻的衚衕裡,只覺得眼前一黑,頭一暈,便不省人事了。
過了一段時間,她只覺得後腦勺疼痛不已,意識漸漸清醒。身子一掂一掂的。心中不禁疑惑。她一轉頭,就見一位坐在身旁的女子正看着她。
她指着她,記憶再次被喚醒,“畢小姐?你要帶我去哪?”
畢殊曼微微笑笑,“玉小姐不必害怕,我沒有惡意,但因玉小姐一直在穆府中禁閉,近日才恢復了自由身,我們廢了好一陣子的探查,才得以成功的將玉小姐本人帶出來。”
玉玲瓏對她並無好意,她冷冷的說,“我只想知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見一個你非常想見,而他也非常想見你的人。”
玉玲瓏看着畢殊曼饒有意味的表情,沒有再抗爭。
不一會兒,馬車停在一個院落旁,畢殊曼帶着玉玲瓏穿過院子,來到一個房間。
“裡面便是你要見的人,不過,你的時間並不長,我希望,你可以挑重點跟他講,記住,他有傷,也不能多講話。“畢殊曼叮囑道。
玉玲瓏點點頭,疑惑着打開房門,房子裡的光線不是很亮,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張讓她牽腸掛肚的臉。
“諾。。。”
司徒諾隱約的聽到有人在叫他,他微微的睜開眼睛,視野慢慢的放大,清晰。
“瓏兒?。。。是瓏兒嗎?。。。你是瓏兒?”
他很激動,作勢就要下牀,可他顯然並不方便。玲瓏忙上前扶住他,仔細的端詳着他。他的臉那樣蒼白,嘴脣毫無血色,鬍渣已經佈滿他的嘴周,他的頭上纏着的一層厚厚的紗布,仍然可以看的出那一片隱隱的被滲出的血色。他右手勉強的支持着身體,左胸上也被厚重的紗布包裹着。
他這是怎麼了?他不是上海灘的玉面神拳嗎?他的功夫那麼好,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她不停的在心裡發問,眼淚如破了閘的洪水,滔滔滾滾。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是誰傷了你?發生了什麼事?”玲瓏的聲音不停的顫抖,斷斷續續的,竟也一股腦兒的將心中疑問盡數問了出來。
司徒諾欣喜萬分,勉強擡着一隻手,輕輕的觸到玲瓏的臉龐,“真的是你,我好高興,他們說。。。說你嫁給了。。。穆紹輝。。。”
玲瓏心頭一震,只覺得天昏地暗。
“我不相信。。。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玲瓏哽咽着,喉嚨裡像是卡着一塊巨石。他這個樣子,難道要她說實話嗎?
司徒諾滿心期待,她的答案就像是他的救命良藥,她又何嘗不知?
“諾,你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