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明很快就趕到,隨後趕來的還有周雅,這個女兒被綁架的女人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清醒,臉上掛着淚痕,絲毫不顧身體的傷口,瘋了一般就是從車上衝了下來,向着前面跑去,被孫毅等人死死的攔住了。
“你們,你們別攔我,我要去救我的涵涵,我一定要去……”昔日雜誌的封面,電視臺的節目上都見過了這個女人,氣質不凡,氣場強大,一顰一笑舉手擡足之間都是無限的風情萬種,可現在,衣服也破了,腳也跛了,額頭的傷口經過一陣扯拉又是不斷的冒出鮮血,可這些絲毫擋不住周雅的救女心切,拼了命一般的往裡面闖。
跟隨而來的助理以及律師都是大力的協助警察,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是無論如何不能輕舉妄動的。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記者除了敬業之外,也真是不少喜歡玩命,就這樣的陣勢,歹徒四個人,手中都有槍,卻是絲毫擋不住他們拍照跟採訪的腳步,一個個話筒伸向了陳光明,伸向了周雅,惹的陳光明一陣火氣,一聲令下之後,將這些記者同志全部趕往了十多米開往。
可這幫傢伙依然還是不願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架起了三角架,肩上扛着攝像機對準了不遠處的樓房,在這個樓房的裡面,老三抽着香菸,嘴角泛起了一絲的冷笑,突然舉起了自己手中的來福,猛的對準了樓房前面空地的一個爛油桶,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過之後,那個已經廢棄的油桶也是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隨後栽倒在地上。
老三一隻腳踏在窗臺的上面,叼着煙,望着孫毅等人的方向,大吼道:“給我聽好了,你們想攔住爺爺那是不可能的,怎麼?記者也來了?很好,我告訴你們這幫警察,趕快給我們找輛車,然後放我們離開,要不然,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就殺死剛纔那個小子,至於那個小女孩,兩個小時之後處決,他們兩個的命可全是掌握在你們的手上,要不要就隨便你們了,還有,千萬別靠近這個油桶之後的位置,要不然,我見一個殺一個。”
說完之後,一個菸頭從五樓彈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冷笑。
這個傢伙,沒有一絲的慌亂,說話更是沒有絲毫商量的語氣,彷彿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一切的局勢也好像都掌握在了他的手掌心。
陳光明雙眼死死的望着這個傢伙,拳頭拽的緊緊的,剛剛想說出自己的交換人質的計劃,卻始終沒有機會說出口。
“孫毅,大樓裡面目前是什麼情況?”
孫毅望着陳光明焦急的眼神,儘量平緩的說道:“對方一共四個人,每個人手中都有槍,兩把五四,一把土製來福,一把微衝,人質有兩個,一個就是周雅的女兒林若涵,還一個便是馬小天。”
“馬小天?”陳光明也一下愣住了,怎麼馬小天被牽扯進來了。
“怎麼他也被抓了?”陳光明頓時的一問。
孫毅搖搖頭,“馬小天具體怎麼跟這幾個人摻和在一起的我不知道,只不過歹徒的車卻是這個小子攔下來的,他騎着那輛破摩托車,不知怎麼的竟然塞進了歹徒的那輛漢蘭達的底盤下面,這纔將歹徒逼進了這裡。”
陳光明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此時此刻根本不是理會馬小天什麼時候被抓住這個問題,而是要謹慎的解決眼前的一切難題,歹徒凶神惡煞,搶了金店,又殺了人,此時更是參與了綁架,所以,這種人也很明白自己到底犯的是怎樣的罪行,除了死或許就沒有什麼別的了,正因爲如此,他們百分百就是放手一搏,死命的頑抗,至於人質,是他們手中最重要的籌碼,在他們的要求沒有滿足的情況之下,很可能就會撕票。
陳光明頭疼啊,這種情況到底該何去何從,或許他都無法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就在艱難選擇的時候,許可韻也是開着車趕到,除了帶着對於馬小天深深的關切之外,更加拿到了一份有利的資料,是關於這四個歹徒的詳細信息。
許可韻緊張的看着前面,詢問孫毅,得知馬小天沒有喪命才幽幽的鬆了一口氣,可心中的擔心卻依然沒有消退。
陳光明跟孫毅很快就看完了這份資料,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歹徒四人,每一個都是劣跡斑斑,其中還有兩個是典型的亡命徒。
被稱爲絡腮鬍子的老大名叫邵大軍,今年四十二歲,曾經犯過強.奸罪,盜竊罪,以及故意殺人罪,更是前年南京市吉祥金鋪的搶劫犯之一,明前的狀態,全國通緝。
滿臉橫肉的傢伙,名叫孫永成,今年三十七歲,是邵大軍一貫的黃金搭檔,別的罪倒是沒有怎麼犯過,就是殺人,在他的手上已經揹負着十六條人命,而南京市吉祥金鋪那一次,這個混蛋更是一出手就殺死了四個保安,兩個櫃檯營業員,在出門的一剎那,還對着攝像頭豎起了中指,接着一槍打爆,屬於一個變態到了極點的殺人狂,目前狀態,全國通緝。
老四最年輕,名叫劉名帥,今年剛剛二十,是華海市本地人,小流氓一個,進過牢房的次數不少,卻沒有犯過命案,看來,這一次邵大軍等人叫上他主要就是因爲他熟悉華海市的地形。
至於這個老三丁海洋,比起這三人卻是一個更爲讓人頭疼的人物,丁海洋,三十歲,退伍軍人,身手強悍,頭腦靈活,可以說,是個有勇有謀的傢伙,而且精於各種槍械的拆裝,實彈射擊,這個傢伙三年前被抓入獄,罪名,蓄意傷人,一個人將七人打殘,在半年前越獄逃亡,目前的狀態,也是全國通緝,就是不知道,越獄之後的丁海洋是怎麼跟邵大軍孫永成這幾個亡命徒混在一起的。
四個罪犯中,竟然有三個是全國通緝的,這不得不讓陳光明重新的審視了一番這次任務的艱難度,可以想象,有了邵大軍的多年犯罪經驗孫永成的殘暴滅絕人性加上這個丁海洋的冷靜果斷以及強悍無比的身手,這個團伙的總體實力將會讓每一個人都不寒而慄,而現在,這個巨大的挑戰就擺在了陳光明的面前,這算不算是一種無比摧殘人的考驗呢?
陳光明拿着這份資料的雙手都不由的開始顫抖,而孫毅也是緊鎖眉頭,這一次的歹徒,太難對付了。
被拉開的周雅再一次衝到了陳光明的跟前,這個女人哭着鬧着,就差跪在陳光明的面前,雖然已經知道自己衝過去是不可能救回自己的女兒,但是焦急跟擔心的心情依然讓她失去了往日的風采,現在的她,不是女強人,更加不是藍光集團的董事長,她就是一個母親,一個擔心失去自己女兒的母親。
陳光明示意部下將周雅再次的拉開,仔細的審視着眼前的這棟建築,罪犯位於五樓上下的位置,半成品的建築裡面光線不是很好,根本看不清楚具體的狀況,先不要說安排不了狙擊手了,就是真的安排的了,難道能夠一次性將所有的罪犯都給引出來?恐怕也是不太可能,這幫混蛋窮兇極惡,一旦有一個遭到了殺害,恐怕立馬就會惡往膽邊生,孤注一擲,先殺人質,再玩命的跟警察對抗。
這是陳光明無論如何都不想看見的一種結果。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陳光明看了看手錶,已經到了上午的11點35分,距離剛剛丁海洋那個混蛋喊話的聲音也已經過去25分鐘左右了。
可到底怎麼解決,依然是一頭的霧水。
身處於五樓的丁海洋卻是一點也不慌一點也不忙,在他看來,自己這一方已經完完全全的佔據了主動,警察妥協不妥協也就是一個早晚的問題,一個小時一過,他提着馬小天走到窗口,只要不答應,就是一槍過去,沒的商量。
做人就要狠,做罪犯更加要如此。
一旁的邵大軍看起來也是不急不躁,抽着煙,掐着時間慢慢的等待,而孫永成這個變態卻早已經是很不耐煩,其實開着車逃走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最喜歡的就是直接跟警察拉開槍戰,這樣才刺激,剛剛在車上,不是邵大軍的阻攔,這個混蛋很可能就直接幹起來了,在他看來,金銀珠寶的魅力怎麼樣都沒有殺人放火來的暢快,來的舒服。
劉名帥呢,坐在一堆沙子上,稍微緩和了一下心態,當初跟邵大軍孫永成走在一起,那都是因爲兩個人幫了他的忙,爲他殺了一個不順眼的混混,可沒想到,自己就這樣一步步的進入到他們的計劃當中了,做混混做流氓的膽量劉名帥有,可現在搶劫,還殺了人,還真讓他有些接受不了,只不過,牛已上架,想走想退出,那有那麼容易。
一旁的馬小天隨着時間的推移,心裡又慢慢的轉向害怕了,剛纔一腔熱血,現在冷靜下來,恐懼撲面而來,畢竟對方都是真槍實彈啊,打中自己,那絕對會死的,他甚至有些後悔,奶奶的,實力不夠爲什麼就要逞能呢,現在好了,還真跟蕭成是好兄弟,都是見義勇爲而死,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時在公安局就揹着一捆炸藥直接跟劉天良同歸於盡,最起碼還能親手手刃那個王八蛋,現在,死在這幾個混蛋的手上,不甘心,不值啊。
可一看到依偎在自己旁邊的那個小若涵,馬小天又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正氣浩然,這小丫頭,長的那叫一個可愛啊,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個美人胚子,大眼睛,長頭髮,齊劉海,胖乎乎的鵝蛋臉上小鼻子誘人無比,外加一張精緻的小嘴,一說話,還能露出兩個小梨渦,身穿一件雪白雪白的毛絨衣,下面是一條黑色棉褲,一雙白色的小蠻靴緊緊的套在腳上。
這幫天殺的,這樣的一個小公主你們竟然下的去手?馬小天望着這四個禽獸,心裡不由狠狠的罵了一句。
小丫頭早就不哭了,寸步不離的靠在馬小天的身邊,還不時的幫馬小天擦着額頭上的血漬。
“大哥哥,還疼嗎?”聲音一說出來,關懷備至,馬小天一聽,整個人就軟了,孃的,爲這樣的祖國花朵而死,馬小天死而無怨。
“不疼了,你一擦,我就不疼了。”
“是嗎?那我幫你多摸摸。”說完,又慢慢的湊了過來,輕輕的在馬小天的耳朵說道:“大哥哥,超人叔叔怎麼還不來?”
“嗯,超人叔叔還沒有下班,馬上就來了,啊,你放心,一來,就會消滅這些壞人的。”
“哦,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馬小天。”
“小馬的馬,小雞的小,天鵝的天嗎?”小丫頭歪着腦袋,一臉的認真。
“對對對,你太聰明瞭。”
“別你你你了,我叫林若涵,林黛玉的林,劉若英的若,張韶涵的涵,明白嗎?”
馬小天張大嘴巴望着這個小丫頭,自己的名字全跟畜生掛鉤,而她呢,全是明星,這未免有點太……
至於太什麼,馬小天還真想不出來。
“嘻嘻……”小丫頭使勁的笑着,天真無比,“我還有一個英文名字,叫LadyHanHan!”
“LadyHanHan?”馬小天更是驚呆了,難道是LadyGaGa的妹妹?
馬小天正耐着性子跟小若涵講着一些沒着邊際的話,突然,前面的丁海洋猛的一把站了起來,伸出右掌,示意衆人安靜,隨後,馬小天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慢慢的向着上面而來。
難道有警察衝上來了?馬小天不由的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