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馬小天腦海中還在想着剛剛蘇黎黎甩下的那句話,沐家的一條狗,我靠,能有這麼嚴重嗎?一個司機而已嘛,就成了狗了?真他孃的還以爲是抗日戰爭的年代啊,給太君帶路,給太君開車,被你說成是漢奸是賣國賊或者是哈巴狗那都是沒有問題的,可沐家,人家是中國人,就是比普通人有錢而已,自己呢,也不是舔着臉去問別人要錢,這可是實打實的勞動成果啊,工作,沒有貴賤之分,只要付出了勞動,拿着屬於自己的工資就不算丟人,更何況,做沐家的司機,就下賤了?馬小天雖然腦海中想通了,可還是忍不住鬱悶非常,這個瘋丫頭,估計今天晚上是腦袋進水了,要不然就是神經病發作,反正怎麼看都是不正常的。
馬小天干脆不想了,在他看來,蘇黎黎要是一天到晚正常的過着日子,那就真不正常了,偶爾發發瘋,或許就是在調節。
看了看車裡面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一點了,馬小天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研究了紫竹山莊園的路線,從堪海集團的宿舍出發,車速不算太快,估計要花上四十分鐘左右,這也是爲什麼陳援朝讓他七點出現的原因,到了紫竹山,接了沐晨陽,到達了好孩子幼兒園的時候也就差不多八點左右,正好可以上課。
送完了沐晨陽,一天的工作就基本完成了一大半了,到了下午,自己五點鐘再去接這個小子,一天的工作呢,就算完了,想想看,這真是十分的輕鬆,馬小天甚至都想,照這樣下去的話,自己都可以找一個九點鐘上班的工作了,然後下午四點下班,什麼都不落下,只不過話又說回來,開着奧迪去上班,還拼死拼活的,好像還真是一種諷刺。
馬小天笑了一笑,得瑟了起來,打開了一點車窗,風,柔柔的讓人感覺很舒服,很快奧迪就行駛到瑤湖路的那個十字路口附近,紅燈亮起,馬小天停了下來,望着遠處那棟黑漆漆的半成品樓房,不由的一陣感慨,孃的,兩次在這個地方差點見閻王了,還真是命大,想着想着馬小天不由的想起了寧遠,這個強悍到能讓邵大軍那個王八蛋直接跳樓的傢伙此時此刻到底在哪裡呢?回部隊去了?或者是去了他所說的那個蒙古草原?牧羊放馬?
很快,丁海峰的影子又出現在了馬小天的腦海裡,想起來,也是要找個時間去問問小許警官了,看是不是有那個亡命徒的消息,不管如何,這個混蛋一再作案,自己肯定是第一目標,能冒着下閻羅殿的危險來到華海市,丁海峰就是爲了找出殺害丁海洋的兇手然後再伺機報仇,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馬小天這條主線的。
一想起這個傢伙,馬小天就頭痛,萬一再讓他碰上,自己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機會了,而寧遠自己肯定也是不會透露的,僵持下去,丁海峰不是給自己一個痛快的了斷就是百般的折磨,他孃的,倒黴透頂啊,自己一個本本分分充其量打打架的小村民沒想到竟然牽扯進了這種恩怨情仇裡面,真是太給自己面子了。
馬小天使勁的揉着自己的臉頰,在綠燈亮起來之後,搖搖頭,向着遠處而去。
回到堪海集團保安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蕭猛男王井等人竟然還沒有睡,討論的依舊是蘇黎黎的話題,或許今天晚上的表演實在太過驚豔,無可厚非,馬小天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是這個狀態,除了驚訝就是驚歎,不得不說,這個小妮子一踏上吧檯,那就是魅力四射。
馬小天洗了澡,出來的時候這幫傢伙又聊到女人的話題上了,公司那個那個跟那個那個有染,公司那個女人胸.部最大,腿最美等等,很沒有營養。
瘋了一晚上,可馬小天依舊沒有什麼睡意,黑暗中睜着兩隻眼睛想着很多很多的事情,直到窗外開始有了一點黎明的曙光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蘇黎黎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學校,今天出門有正當的理由,因爲蘇落雁已經跟美女班主任肖思蕾打過了招呼,既然在學校,那就該有學校的規矩,這一點,蘇落雁始終這樣認爲,人的臉是要自己給自己的,有點能量就自認爲老子天下第一,這種人只能叫蠢,該循規蹈矩的時候就該循規蹈矩,蘇落雁一直這樣認爲。
蘇黎黎一晚上的好心情都被馬小天破壞了,她能算作是朋友的人當中竟然有爲沐家幹活的,這始終是蘇黎黎無法接受的事情,馬小天做堪海集團的保安在蘇黎黎看來那是另外一回事,踏進紫竹山莊園,就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沐慶豐死了,她能怨恨到不去拜祭一下,而對自己母親抑鬱而終的這件事情蘇黎黎會一輩子記在心裡,現在的她也是沒有那個實力,要不然早跑到紫竹山去跟席紅蓮拉開架勢了,老妖怪,蘇黎黎就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少法術。
牙也不刷,臉也不洗,蘇黎黎直接將外套一丟,鑽進了被窩,卻沒有想到蕭雨也沒有睡着,輕聲的問了一句,“黎黎,你喝酒了?”
蘇黎黎乾脆坐了起來,按亮了電燈,鑽到了蕭雨的牀上,兩個人縮在被窩裡,蘇黎黎很享受這種充滿親情的溫暖。
“喝了,還喝了不少呢,今天我阿姨來了,叫我去拜祭沐慶豐,我沒去!”
蘇黎黎大大咧咧的說道,隨即又接着說:“小雨姐,你千萬別勸我,這件事情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沐慶豐這個混蛋,該死!”
“他畢竟是你爸爸,黎黎!”
“我沒爸,我只有媽!”蘇黎黎倔強的說道。
蕭雨這個小姑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心地善良對這個社會沒有太多接觸的她根本不知道怎樣的去開導蘇黎黎。
“我賭氣去了魅舞酒吧,遇到了很多的朋友,本來挺高興的,不過,唉,還是不說了,太讓我失望了。”蘇黎黎忍住了,最終還是沒有將馬小天的事情講出來,高考沒多少日子了,對於蕭雨來說,拋開一切可有可無的雜碎事,她需要的就是迎接這生死獨木橋大戰,當然了,對於她,蘇黎黎可是十分有信心的。
蘇黎黎不想過分在這件事情上討論下去,擺擺手,“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對了小雨姐,還60天就高考了,你準備上哪個大學?”
蕭雨搖搖頭,“這個現在哪裡知道啊,要看考的怎麼樣?”
“你放心吧,就你,那是全中國的大學隨便挑,嗯,要不北京的吧,北京文化底蘊深厚,而且名勝古蹟多,嗯,要不江浙一帶的也行,那裡風景美,要不海南的也行啊,靠近大海,心情舒坦啊。”
“我就想考一個能早點出來賺錢的!”
“那,那我就真不知道那個大學賺錢快了,不過啊,你去哪裡我肯定陪你去哪裡的。”蘇黎黎笑着說道。
蕭雨面露難色,彷彿在說,黎黎,就你那成績,我要怎樣考才能和你上一所大學啊?
蘇黎黎知道蕭雨的意思,小姑娘再怎麼樣都不會將這個想法說出來的,可無疑,蘇黎黎的成績那就是一所三流野雞大學,沒的商量,見蕭雨的那種表情,蘇黎黎笑了起來,“小雨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我蘇黎黎,即使考二十門都未必能有你的分數高,這個我也知道,可你不用擔心,我阿姨有錢,你去哪裡,我保證跟你一起,我們還一個系,一個班,我要看着你,別讓那些大學的帥哥給輕易得手了。”
“黎黎,你說什麼話呢。”
“就我小雨姐,那,那就是天上的仙女,哈哈……”
蘇黎黎這個死丫頭,說着說着,就開始一些摸不着邊際的黃色小調了,而蕭雨呢,趕緊捂住了耳朵。
其實有時候吧,女孩子比男孩子更色,這可是有科學依據的。
估摸着也就睡了兩個小時,六點的手機鬧鐘將馬小天驚醒了,他慢慢的起了牀,刷牙洗臉之後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早上去紫竹山的時間不知道是馬小天預期的錯誤了還是車速過快的原因,半個小時之後,馬小天就出現在了紫竹山莊園的門口,望着這一處巨大的‘家’,馬小天又是一陣感嘆,這富人跟窮人的區別就是不一樣,窮人,能有個安身之地就足矣,可他們呢,不但要講寬,要講大,還要講他孃的環境跟格局,實在是閒得慌。
正思索之間,卻見莊園的大門緩緩的打開,陳援朝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說道:“進來走走!”
“哦!”馬小天走下車,對於這個名叫陳援朝的男人有一種莫名的認真。
莊園很大,地上全部是草坪,中間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子路直接通往那一棟豪宅的門口,這裡是紫竹山的後山位置,而在前山,卻是華海市最大的高爾夫球場,聽說也是堪海集團的產業,這樣說來,整個紫竹山都是沐家的了,加上在華海市房地產環保以及馬小天不知道的來錢渠道,沐家到底有多少錢,沒有人知道。
陳援朝永遠是那身中山裝,彷彿不用換也不用洗一般,緩緩的走在路上,平靜的說道:“這麼早起來,還習慣嗎?”
“還行!”馬小天應了一句。
“年輕人,喜歡貪睡是正常,只不過,多多早起卻是好習慣,接晨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長久活,颳風下雨都不能耽擱,看似小孩子上學的小事,但依然是個責任,我不希望幾天之後老太君對你不滿。”
“你放心吧,工作就是工作,我心裡有數。”
馬小天回答的也是一本正經,絲毫不像他平常的樣子,跟陳援朝說話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人不敢太過隨意。
陳援朝點點頭,“打下我的電話!”說完報出了自己的號碼。
電話響了之後,陳援朝掛斷,儲存了馬小天的號碼,隨後又說道:“晨陽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能夠出色的完成,萬一遇到危險的事情,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明白嗎?電話24小時開着。”
“知道了!”馬小天心裡一緊,聽這個傢伙說話,不由的就讓人處於一種警戒的狀態,想想看也是,沐家的小太子,真要出一點閃失,非同小可啊。
兩人正說着話,小晨陽已經揹着書包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陳援朝十分有禮貌的叫了一句援朝叔叔,陳援朝微笑着上前,幫這個小傢伙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肩膀,“晨陽,以後接送你的就是小天哥哥了,晚上見!”
“援朝叔叔再見!”
馬小天牽着沐晨陽,一步步的向着門口而去,二樓的陽臺上,席紅蓮遠遠的看着,直到奧迪緩緩的走遠了,陳援朝已經是來到了她的身邊。
“援朝,我總覺得有點心神不寧,你說,陽陽不會出事吧?”
陳援朝安慰着她,“放心吧,老太君,這早晚是個階段,以後陽陽大了,上高中上大學了,難道我們一直待在他身邊看着?”
席紅蓮這才點點頭,“你說的對,其實讓馬小天這個小子接送陽陽,更多的是培養他們之間的感情,你是沐家最忙的人,以後我死了,會更忙,陽陽還小,如果從小就有一個對他死心塌地還有點能力的人,是好事!”
陳援朝當然明白席紅蓮話裡的意思,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當時選擇馬小天是按照沐晨陽這個小孩子自己的意思,其實陳援朝知道,如果馬小天不是有着官方傳言的實力,不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席紅蓮會這麼做嗎?不可能,年輕,能陪伴沐晨陽很多年,而實力卻是沐家最爲看重的東西,加上馬小天在堪海集團那番沒有心機的談話,這種人,席紅蓮纔會最終拍板,當然了,百分百這種事情誰都不能保證,可無疑,在馬小天的身上押下這個大賭注,勝算很大。
用感情這東西束縛一個人,有陳援朝這個先例,席紅蓮就越發的有信心了。
沐啓帆,沐晨陽,都是沐家的孫子,席紅蓮誰都不想傷害,可又不得不防備,外界的一切有陳援朝,而內部呢,或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勾心鬥角,自己人捅自己人一刀,這纔是最可悲的事情。
第一次接小太子上班,馬小天倒不存在太多的緊張,畢竟眼前的小子只有六歲,端不起什麼架子。
而事實上,小傢伙也是很乖,一上車,就笑眯眯的叫着小天哥哥,讓馬小天的心情很是舒坦,蘇黎黎那個死丫頭說自己是沐家的一條狗,她奶奶的,什麼狗能有如此的待遇,馬小天不禁有點得意,想着想着又有點發笑了,也暗罵了自己一聲沒出息,別人說自己是狗,還真就比較起來了。
沐晨陽望着馬小天那種滑稽的表情,問了一句,“小天哥哥,你笑什麼?”
馬小天一愣,轉過頭,“沒什麼,想起一個瘋丫頭說的話了。”
“瘋丫頭?誰啊?”
“你不認識。”
“哦!”沐晨陽應了一句,乖乖的坐在座椅上,突然又擡起頭,“小天哥哥,你那天真的從五樓跳下去救了涵涵嗎?”
“你,你也認識涵涵?”馬小天問了一句,感覺這小子還真有點意思。
“我們青梅竹馬的同學呢。”沐晨陽十分的得意,可這話剛說出來就讓馬小天大吃一驚了,青梅竹馬,這也懂?
“原來你們是同學啊,對了,我就是從五樓跳下去救了涵涵的!”
說起這個,馬小天也不由的得意了起來,跳樓,那可是自己最引以爲傲的強項了。
沐晨陽崛起了嘴巴,有點不高興,“跳個五樓就騙走了涵涵的初吻,你還真划算!”
馬小天一聽,樂了,見這個小太子的那副表情,很明顯,吃醋了唄,他不由的用手推了推沐晨陽,問道:“喂,陽陽,生氣啦?”
“哼!”小傢伙冷哼一聲。
馬小天更覺得有意思了,再次問道:“你實話告訴小天哥哥,你,你是不是喜歡涵涵?”
“我當然喜歡涵涵,我就喜歡她一個,我很專一的!”
“哈哈……”馬小天大聲的笑了起來,這小子,太讓人開心了。
沐晨陽一臉的不高興,“你笑,你笑什麼,初吻都給你了,你當然會笑。”
說着話,撇起了嘴,竟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這可不得了,萬一讓這個小傢伙哭了,讓那個什麼老太君的知道了,別明天就把自己換了,馬小天趕緊用了懷柔政策,說道:“唉,初吻給了我有什麼用,其實啊,涵涵喜歡的是你?”
果然,小傢伙擡起頭,“你,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馬小天笑了起來,自己智商雖然不高,可跟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鬥,那根本就是毛毛雨嘛,“陽陽,當時的情形你是不知道,歹徒很兇啊,又有槍又有刀的,他們啊,還把涵涵丟到了窗外,你說,那個時候的小天哥哥要不要去救?”
“嗯!”沐晨陽聽的很認真,點點頭。
“我啊,當時立馬飛身出去,接住了涵涵,然後一個翻滾,沒事了,救了涵涵,涵涵肯定是要報答小天哥哥的,可她悄悄的告訴我,你猜,她告訴我什麼?”
馬小天吊了一下這個小子的胃口。
“我猜不到。”
馬小天嘆了一口氣,故作無奈的說道:“涵涵說啊,本來呢,誰救了她,她就要嫁給誰,可是呢,她不喜歡小天哥哥,只喜歡一個叫陽陽的小同學,我當時就傷心了,涵涵呢,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能用一個初吻換了我的救命之恩。”
“原來是這樣啊!”沐晨陽點點頭。
馬小天突然又反過頭,看了一眼沐晨陽,繼續的開車,故作驚訝的說道:“對了,陽陽,陽陽,你們班上不會還有另外一個陽陽吧?”
這個時候呢,小傢伙卻是萬分的高興了,捂着嘴,“你放心吧,小天哥哥,我們班就我一個人叫着陽陽,哈哈……”
馬小天偷着樂,小孩子,讓自己對付,還不是手到擒來。
七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奧迪緩緩的停在了好孩子幼兒園的門口,陸陸續續有許多的小孩子從一些高檔的汽車裡面鑽了出來,對自己的父母家長說拜拜,這家幼兒園是華海市設施環境最好的,相對來說學費也很貴,所以在裡面就讀的家庭都不算太差。
沐晨陽熟練的下了車,馬小天不太放心,跟着下來,確定這個小子已經平平安安的到達了,才緩緩的往回走,就在這個時候,路旁的一輛奔馳緩緩而來,還沒有停穩,就見車窗被打開,一個小丫頭的腦袋猛的鑽了出來,揮動着雙手,“小天哥哥,小天哥哥!”
馬小天一看,靠,竟然是剛剛跟沐晨陽這小子談論了一路的女主角,小蘿莉林若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