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說話之間,幼小的沐晨陽也是慢慢的走了過來,六歲了,很多東西不懂,可席紅蓮剛纔說的那番話他還是十分清楚的,從上學開始,一年多的時間,進進出出都是陳援朝帶着,對於這個特殊的叔叔沐晨陽這個小子自然也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他歪着頭,望着席紅蓮,有些不爽的說道:“奶奶,爲什麼不讓援朝叔叔送我啊,我不嘛,我就要援朝叔叔送!”
席紅蓮溺愛的摸着沐晨陽的腦袋,此時的她就是一個慈祥的奶奶,不慘一絲的水分,“陽陽啊,援朝叔叔天天接你送你,還要開車,那可真是很累啊,你難道想讓援朝叔叔累生病?”
沐晨陽望着陳援朝,眨巴着大眼睛,試探的問了一句,“援朝叔叔,你接我很累嗎?”
陳援朝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他蹲下身子,嘆了一口氣,“陽陽啊,叔叔不累,只不過叔叔呢,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知道陽陽不喜歡別人送,但是我相信啊,陽陽很快的就會喜歡上這位哥哥的,你看看。”
說着話,將那份報紙遞到沐晨陽的面前。
小傢伙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了好幾眼,最後擡起頭,望着席紅蓮,點點頭,“奶奶,你讓援朝叔叔好好休息吧,我就要這位哥哥送,我去睡覺了,嗯,這報紙給我吧,我還要看看。”
“好,我們的陽陽真乖!”
席紅蓮此時的心情真的好到了極點,看着這個乖巧的孫子,一種久違的幸福涌上心頭,到底是個女人,到底是個已經做了奶奶的女人,難道真想一輩子勾心鬥角,打打殺殺?不是這樣的,席紅蓮也會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享受天倫之樂,可是,你的不動代表着別人的不動嗎?學如性水行舟,從政從商都是一樣,不讓自己強大,別人就會讓你更加的弱小。
沐晨陽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書包裡面掏出顏料筆,看着馬小天的臉,氣呼呼的嘟起了嘴,“你個壞蛋,你爲什麼要親我的涵涵!你這個壞蛋!”
說完,將馬小天的臉頰一下子塗的五顏六色,彷彿還不解恨,不斷的罵着,“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涵涵嗎?你這個壞蛋,涵涵都沒有親過我,她卻親你了,好,我不讓援朝叔叔送,我讓你送,我讓你累的生病。”
好小子,竟然吃醋了,怪不得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席紅蓮的這般安排,原來那是想報仇啊!
馬小天這小子此時此刻還真不知道,在一些陰謀陽謀的人算計他的同時,就連六歲的小男孩都不放過,盛世金行搶劫案對他還真是不錯。
沐啓帆見時間已經不早了,也真不願再耽擱下去,站了起來,“奶奶,我還需要回一趟公司,這段時間的搬遷工作是絕對不能出意外的。”
“你,你不在這裡住?”
“不住了,我答應你,等這次的搬遷工作進行完之後,我一定好好的回來陪陪你。”沐啓帆握住席紅蓮的手掌,說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席紅蓮點點有,“啓帆,不要記掛奶奶,你心中只要有堪海集團就可以,這纔像我們沐家的男兒,千萬別像你的父親,一輩子只知道留戀兒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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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啓帆笑了一笑,下了樓,隨同的李威李武跟隨其後。
席紅蓮在陳援朝的攙扶下一直來到了木製陽臺的外面,望着沐啓帆的座駕一步步的開出了紫竹山莊園。
“援朝,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叫啓帆回來嗎?”
席紅蓮問了一句,眉頭一瞬間皺了起來。
陳援朝搖搖頭,“老太君的心思援朝猜不着。”
席紅蓮嘆了一口氣,“援朝啊,沐家有堪海集團這份產業,的確讓人很眼紅,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也是很多,這些人,光明磊落的人自然是有,但是偷雞摸狗的人恐怕是佔了多數,還有社會上那些想不勞而獲的人,我相信都會將目光死死的盯住我們沐家,哼,樹大就招風,想躲是躲不過去了,所以,我一定要保證晨陽的生命安全,援朝,當年心茹的心情你跟我一樣一輩子都是不會忘記的,所以,這樣的慘劇我真的不想再看見,雖然當年的那幫傢伙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但是,心茹沒了就是沒了,再多的錢,再大的權勢都是沒有辦法的。”
陳援朝默不作聲,內心卻是猶如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一樣,他望着遠處黑漆漆的紫竹山,咬着牙。
“援朝,我知道你又開始傷心了,對不起,我老了,就喜歡說一些往事,唉……”
“老太君,我,我沒事!”陳援朝說了一聲,繼續攙扶着這個老太婆,紫竹山的上面一陣風吹樹葉的聲音,在這個夜空顯得格外的清晰。
席紅蓮繼續說道:“援朝,實話說吧,堪海集團有今天的成就,你是最大的功臣,,這麼多年這個紫竹山的平安以及堪海集團的太平無事都是因爲有你,因爲大家都知道,沐家有個陳援朝,冷血無情的陳援朝。”
陳援朝的心再次的被觸動了一下,不錯,冷血無情,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很貼切。
席紅蓮突然笑了起來,“錯了,他們都錯了,冷血無情?怎麼可能,在我席紅蓮看來,這四個字應該換成重情重義纔對,這纔是我認識的陳援朝,那幫人看到的始終都是表面,我說的對嗎?”
陳援朝苦笑一下,不說話。
“沐家的老妖怪席紅蓮一天不死,沐家的陳援朝一天不死,這幫人就不敢造次,即使有些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人,也只不過是跳樑小醜,所以,我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那些外人。”說到這裡,席紅蓮猛的看着陳援朝,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她一字一句,“援朝,其實我最擔心的是我自己的孫子,沐,啓,帆!”
陳援朝這一次是真正的震驚了,雖然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這個時候從席紅蓮的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感到極爲的震撼,他的手都不覺的開始了顫抖。
“援朝,我感覺到你的緊張了,我知道,我說的你都懂,從慶豐訂遺囑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啓帆對於沐家的這份產業看的很重很重,叫他放棄,那怕是一成,他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之所以沒有去爲難慶豐,我就是想要看看,啓帆會不會現在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還好,他夠沉的住氣,只不過,我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如果我死了,這個家就沒有人能夠約束他了,那麼,晨陽就會受到很大的威脅,即便是現在,我也整天都是提心吊膽,我不敢讓晨陽出事,說的最難聽,如果啓帆真的動了手殺了晨陽,我也只能是空落淚,因爲,我不可能讓沐家絕種,援朝,你懂嗎?”席紅蓮惡狠狠的說完,死死的望着陳援朝,“所以,我必須讓啓帆知道,我一直在不斷的關注晨陽,每時每刻都不會懈怠,而讓你不再待在晨陽的身邊,一是爲了堪海集團,再一個也是讓啓帆明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是個有腦子的人,還不很明確我心中真正的想法,如果他知道我永遠不會動自己的孫子,恐怕他就該向晨陽動手了。”
“老太君,你這樣很冒險,我想,接送晨陽的事還是交給我吧!”陳援朝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對這個六歲的小男孩,他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愛護,看着他有危險還袖手旁觀,他會寢食不安。
“不需要,你越這樣,啓帆就越會找機會,找個別人來接送晨陽,他反而不敢,虛虛實實,這就是兵法,再說了,堪海集團這麼多的事,你走不開的,當然了,你說的也有到底,但是這個世界做什麼事情本來都是需要冒險的,百分百的成功,可能嗎?”
“用晨陽去賭,值得嗎?”陳援朝有了不少的擔心。
“晨陽,他也是我沐家的子孫,既然是沐家的子孫,還就該經歷別人沒有經歷過的東西,嘗試別人不敢嘗試的一切事情,只有這樣,以後才能夠臨危不亂,力挽狂瀾,像慶豐,那沐家就完了!”席紅蓮冷冷的說道。
老妖怪決定的事情,能有人勸得動嗎?至少這二十多年,陳援朝沒有看見過。
席紅蓮的臉色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啓帆也好,晨陽也好,都是我的孫子,他們能夠和平相處的去經營堪海集團,我當然高興,如果他們真的要鬥,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兩個都會幫,也都會防備,到時候,誰先死,誰就算是倒黴,我這個做奶奶的不是神仙,能做的最多就是這樣了。”
陳援朝突然覺得,沐家,真不是一般的悲哀。
席紅蓮閉上了眼睛,說了最後一句話,“援朝,如果我真的很快就死去,那晨陽的命就交給你了,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一點,即使保護他,也一定不要對啓帆動手,他們都是我的孫子,你別讓我死不瞑目!”
陳援朝的心再次的被震撼了,席紅蓮,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輕輕的將她攙扶進了屋裡,鄭重的說道:“老太君,你放心吧,援朝的手不會殺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