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燃的這句話,讓我整個人一下子怔在了那裡,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迴應。
當初爲了報仇,我曾跟喬燃短暫地在一起過一段時間,他對我還算不錯,可我的接近卻暗含着別有用心。
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清楚地記得,當初我親手將喬燃送進監獄時,他擡眸看向我、對我問爲什麼時的模樣。
愛過嗎?
當我真的慢慢將自己一步步沉澱下來,捫心自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很奇怪的一點,我的答案竟然是一片空白。
或許真的要到了生離死別的時候,我才能明白自己心裡最深的感受到底是什麼。可現在,對於這個問題,我根本給不出任何答案。
未必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但就算有,那又怎麼樣呢?
我們倆都結婚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喬燃卻並不打算放過我,他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我,步步緊逼:“願賭服輸。”
他在問我的答案。
我只覺有一口氣就在胸口堵着,壓的我整個人特別的難受。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這纔算緩解了這份尷尬。
我連忙站起身,快步往門口走去:“我去開門。”
進來的人是老張,他看向我,有些話即將要脫口而出的時候,我用眼神示意喬燃也在這裡。
他在意識到這一點後,立時壓低了聲音,對着我附耳說道:“那個逃跑的財務找到了。”
我倒是想說些囑咐的話,但現在喬燃還在場,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只是對着他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我已經知道了。
那個失蹤已久的財務,被我早一步找到,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但現在,壓在我心上更重的一件事,無疑是徐嘉若。
這一趟,他是爲了我而來的,我不希望他出任何意外。
在徐嘉若這件事上,喬燃得到的消息卻比我來的更快,只是,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喬燃接過電話後,我看見他面色凝重地對着我說道:“答應我,要撐住。”
我聽到這句話,心已經涼了半截,即便不照鏡子,在這個時候,我都能感覺自己的面色蒼白。
我感覺自己的嘴脣都甚至有些在顫抖,對着他怔怔問道:“他……他還活着嗎?”
但對於我的提問,他卻只是對着我搖了搖頭。
看到這個動作,我瞬時覺得整片天都要塌下來了一般。我上前拉着喬燃,對着他急切地問道:“你搖頭這是什麼意思?你跟我說啊,爲什麼要搖頭?”
喬燃一手握着我的手,在這個時候,他的右手撫摸着我的臉頰,對着我說道:“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我派出去的人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喬燃,一遍跟着一遍地問道:“什麼叫死了?我才一個晚上沒看到他,他怎麼就能死了呢?”
他對着我定定說道:“雖然這很難接受,但這是真的。你知道,我沒有必要騙你。”
村上春樹說:你要記住大雨中爲你撐傘的人,爲你擋住外來之物的人,坐車來看望你的人,在醫院陪你的人,總是以你爲重的人。是這些人組成你生命中一點一滴的溫暖,是這些溫暖使你遠離陰霾,是這些溫暖使你成爲善良的人。
對於我而言,徐嘉若無疑是這樣的存在。他作爲我的兄長,最親的人,總是用他的方式默默守護着我。
我永遠都忘不了,在我流產幾乎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是他連夜坐飛機趕到北京,在病牀前默默陪伴着我;在程氏的公司遭遇沉重打擊的時候,是他孤身一人放下在海城剛起的事業,趕到我的身邊爲我出謀劃策。
我們之間的感情無關風月,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在這個世界上對我至關重要的人。
可現在,喬燃卻告訴我,他死了。
這怎麼可能?
就在昨天下午,他明明還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不要擔心,一切還有他在。
可現在,那個給予我力量、作爲我的精神力量的男人,竟然成了別人口中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說真的,一直在喬燃帶着我看到他的屍體之前,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
但分明現實卻又那麼赤裸裸,當我的手觸碰到徐嘉若冰冷的屍體時,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可不管我怎麼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卻再也聽不到他迴應我的聲音……
他是徐嘉若啊!
是那個爲了我不惜讓掉徐家利益的男人,是將我護在身後爲我遮風擋雨的人。可現在,爲什麼原本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卻只是冰冷地躺在地上,我喊了他無數次,嗓子都快喊啞了,但他卻真的再也不會回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