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醫生在美國的一傢俬立醫院,等我們到了波士頓後,就立刻將我爸送到了那裡。
而那邊早已安排好人,等人到了之後,先做初步的檢查,確認沒出現什麼排異反應後就立即開始手術。
美國的醫院大體上跟國內沒什麼差別,只是來玩的大多都是金髮碧眼的男女老少,偶爾能看到一些亞裔面孔。
這傢俬人醫院的收費不低,這一點,從剛進醫院就能看出。但這次,只要能把我爸給救過來,不管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在我爸被推進手術室後,三爺本來想帶着我先去晚上住宿的地方休息一下,就在醫院附近的酒店裡。但我哪有這個心情,一直死守在手術室外,一等就是六個小時。
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最終的診斷爲腦部生了一個瘤,之前摔跤不小心磕到了頭,就忽然一下子引發了腦溢血。現在,醫生所要做的就是將這個瘤給切除掉。
畢竟是要在人的腦子裡開刀,換做一般的醫院怎麼可能給你做這種手術。而這次的手術也沒想象中那麼簡單,第一天就是長達六個小時的手術時間,在我們到美國的第三天、第七天又分別做了兩次長時間的手術,醫生才成功將我爸長在腦袋裡的瘤給切除掉。
要不是這次突然暈倒,我怎麼都想不到我爸的腦袋裡竟然會長了一個瘤,之前因爲那個瘤還比較小,一般的體檢還不太檢查的出來,而這次,卻是一下子就直接病變了。
雖然我們特意大老遠地從北京一路趕到了美國,但到後來,當我看着我爸的眼睛終於再次睜開的時候,心裡恍然感覺到之前所有的受累都是值得的。
他活過來了,他真的活過來了。
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原來自己真的從死神的手裡將他的命奪了過來。
只是,在手術過後,我爸因爲身體比較虛弱,還需要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我們在波士頓待了一個星期的時候,三爺的父親就催來了,這事兒好像跟東北那邊有關係,似乎是出了什麼事,讓三爺趕緊回去。
我想着我爸現在反正已經醒過來了,身體也在一日日好轉中,便勸他先行回去,免得耽誤了正經事。
但對於這事兒,他卻對着我搖了搖頭:“我還是陪在你身邊吧,你一個人在外頭待着,我不放心。”
明明這兒還有我媽、錢錢不少人陪着我,可我總感覺三爺始終拿我當一個小孩子在寵。儘管我說沒事,可他還是堅持留在我身邊,以至於喬爺在知道這事兒後,氣的棒打脖子粗。要是他有鬍子,那鬍子指不定也跟着歪了。
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有他這樣一直不離不棄地陪着我,是最讓我感動的事,也愈發讓我確定,這便是我想要攜手一生的男人。
可當時的我,天真的以爲我們真的能就這樣過一輩子了,白頭到老。只是後來所發生的事,就像是遠去的春風,嘲笑着我們究竟有多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