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寵寵想了一下,點頭,是有這麼一件事,不過她那個時候不在國內,不是很清楚就是了,只是顧景航到現在也沒有再娶,雖然有很多花邊,可是蘇寵寵還是很看好他。
何不歡垂下眼眸,放下手上的炭火冰淇淋,端起之前盛的排骨湯,安靜的喝着,香濃的滋味入口卻什麼味道都沒嚐出來。
“有一種感覺就像是被火包裹的冰,是一種極端,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葉軍像是感慨的笑了笑:“景航不太喜歡聽別人說他的事,你們若是想要知道就下回親自問問他吧,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問清楚纔可以。”
葉軍像是隨口的一句話,讓何不歡心底一陣波動,最後如同她的眼神一般歸於平靜,半點沒有波動。
隔間的三人說到顧景航而使得氣氛有些安靜,炭火燒烤店的經理辦公室裡也是一片安靜。
“你確定顧景航……”先前還和葉軍坐在一起的月月,將耳朵上的竊聽器丟在桌上。
“你按了竊聽器的?”月月對面的男子有些詫異,一身經理打扮,面容帶着幾分書生氣,尤其是臉上的那一副黑框眼鏡,看着實在不像是個經理人,說是大學生更貼切一點。
她趁着葉軍不注意時放到將口香糖包裹着的竊聽器讓他踩在了皮鞋上,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你把何不歡約來這兒的?”
“你怎麼會見到葉軍?”男子摘下臉上的黑框眼鏡,抱臂望着對面的月月,之前的學生氣息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威嚴。
“我也沒想到會遇上他。”月月揉了揉額頭,面對那樣近乎於單純的葉軍,要隱藏自己的目的理論上時很容易的,可是感情上卻很難,那種小心翼翼、那種信任的眼神,以及傾慕……
“蘇朋,你不覺得葉軍對這件事影響太大了嗎?你自己算算他打亂了你幾次計劃了。”男子望着她,眼裡有些擔心,葉軍是什麼樣的人,先不管葉家,就是單單只是葉軍這個人也不好對付。
月月八風不動的喝了一口手上的綠茶:“我說過,我現在叫月月。”
“月月成朋,你早把你的身份就告訴他了。”男子有些氣惱:“你提醒何不歡,我可以說是你是爲了目的,那麼葉軍呢,他和我們的目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你卻總是與他糾葛,莫要忘了他是什麼人,一旦被他察覺……”
“你要知道啊,你我的敵人從來不是他。”月月笑了,漆黑的眸子亮如星辰,反而掩蓋了明亮之下的情緒,也許是發現兩個之間的討論走題了,月月看着桌上的帶着倒勾的筆和沾着血跡的餐巾紙,目光有些複雜,最終還是道:“有了這些何不歡的指紋和DNA可以說是拿到了,你就算現在找她談也可以,只是你……你要是見她,就把事情都告訴她吧,她是一個聰明人,遮着掩着反而會讓她查的更多,SG公司的事情我們安排的差不多了,只是未必能夠打擊到顧景航,只要顧景航在,還會有第二家SG第三家SG,所以只有真正贏了顧景航這個人,你才能真正的贏。”
“……你。”男子看着月月的眼神有些複雜,語氣也放緩了不少:“蘇家的事情,需不需要……”
“不用。”月月站起身,語氣有些冷淡:“我的事與你不同,我先走了。”
男子拿起月月留在桌上的竊聽器耳脈,眼神一瞬間變得極是暗沉,輕不可聞的吐出三個字:“顧景航。”
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很快,我們就要正面交手了,我用你的妻子來對付你,不知道你會是個什麼表情呢!
而炭火燒烤店的隔間裡,蘇寵寵接了個電話,不知道是因爲信號還是其他,蘇寵寵皺着眉頭:“喂,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清……”
蘇寵寵站起身,電話卻被葉軍拿過,放在耳邊,信號被幹擾發出的“滋滋”聲讓他皺起了眉頭。
“葉軍你……”蘇寵寵手上抓着被葉軍塞回來的手機,愣愣的看着在隔間翻找什麼的葉軍,何不歡先是不解,驀地反應過來,這裡不是信號不好,而是信號受到了干擾,一般干擾嚴重的有……竊聽器!
“喂,我聽不清,發短信吧。”蘇寵寵大聲的對着電話說完,看着兩個人忙綠,莫名其妙道:“你們找什麼啊,有些丟了嗎?”還沒說完短信過來了,蘇寵寵臉色一變,隨即嘴角便上翹,帶着些嬌羞的快速回了一個“好。”字,也不管這神秘的兩個人了:“吶,我有事,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何不歡對竊聽事件只是稍加關注,現在七點多了,她還是比較在乎那個神秘人,正好可以藉着蘇寵寵的名義順其自然的離開。
“嗯,你們先走吧。”葉軍卻對竊聽器很是在意的模樣,微微欠身,優雅的點了個頭:“兩位美麗的小姐,很抱歉不能送你們了,祝你們路上平安。”
“噗嗤。”蘇寵寵擡手打了他一拳:“紳士大人,對着你的月月怎麼不見你的風度啊!”
何不歡只是點了個頭優雅地轉身,扯下禮貌的僞裝,滿心都是即將面對神秘人的不安。看着蘇寵寵坐上計程車,何不歡忽然發現這個城市還真是夠小,隨便約一下都能約在一起了。想了想還是趁着葉軍沒出來,先聯繫一下那神秘人好了,以免遇到些不必要的麻煩。
剛這麼想着,短信便過來了。
“報蘇安遠,經理辦公室見。”何不歡詫異的看着手機屏幕,有點覺得自家眼花了,這是自報家門還是約在同黨的地盤見面?
這個人說的這麼肯定,似乎連時間都是掐算好了的一般……莫明的何不歡就想到了那個竊聽器。
想到葉軍以及葉軍說的話,那麼些說不清的牽動和曖昧,甩甩頭,光是想到該死的往事,就夠她在心裡嘔上幾百回的了。如今她叫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原無故的恨……
何不歡即刻掐斷了這有丁點意外可能的導火索。再一次步入店門,直接對着侍者問經理辦公室在哪。
“你是……何不歡小姐是嗎?”侍者大概是得到過吩咐,見何不歡點頭,隨即一笑,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你們經理姓什麼?”何不歡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侍者。
“姓蘇。”
“蘇安遠?”何不歡想到短信上的名字,心裡起了一層詫異這個人竟然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面見自己,忽的想如果他有什麼目的或惡意,隨即又搖搖頭,這裡這麼熱鬧,再說……想到什麼,她按着包的手摸索着將手機錄音鍵按動。
“到了。”侍者禮貌的敲了敲門,然後示意何不歡自己進去。
何不歡狀似慌忙的叫住了欲離去的侍者:“你們這兒就一個經理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何不歡才微笑着點頭,目光看到包裡跳動着的紅色燈光,優雅的道謝:“謝謝你帶我來找你們經理,辛苦了。”
“不客氣。”侍者大概是沒想到何不歡會這麼客氣,連連搖頭:“您進去吧,經理在等您。”
“好。”何不歡星眸微眯,有了錄音,怎麼樣也是多一重保障纔是。
停下的腳步再一次擡起,何不歡的脣角露出了危險的微笑,慢慢轉過身,推門進入。
很簡潔的屋子,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間,在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就顯得有些奢侈了,一張辦公桌,一臺電腦一排沙發,一個男子,就是何不歡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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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經理?”
“何小姐來了,先坐下,稍等一下。”男子頭也沒有擡,似乎知道何不歡一定會來,來的人也一定是何不歡。
何不歡在沙發上坐下,真皮沙發柔軟而舒適,與這形成極致對比的是她現在的心情,半點舒適的感覺也沒有,反倒是如坐鍼氈,面上卻十分寧靜,視線輕擡移至男子身上,端正的五官尤其是那一副黑框眼鏡,更加像是還沒出學校的大學生,一點也看不出神秘的氣息來。
雖有一肚子的疑問,何不歡還是勉強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需要咖啡嗎?”電腦前的男子端起手邊的咖啡,摘下黑框眼鏡,身子慵懶地靠向椅背。
“不需要,謝謝。”
“如果我是何小姐,一定會關掉手機錄音,因爲接下去我們的談話,我想何小姐絕對不會希望有第三個人聽見,哦,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蘇,名安遠。”蘇安遠擡起右腿搭在左腿上,咖啡只喝了一口,神情絲毫也不像是在回味苦澀一般。
“不知道蘇經理約我有什麼事情嗎?”何不歡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能形容的壓力感,彷彿現在眼前的人與剛進來見到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只是面上也不示弱的拿出手機,擺在沙發前的玻璃桌上:“聽蘇經理的口氣,似乎一點也不介意開着,既然如此關不關又有什麼問題呢!”
蘇安遠雙手交叉置於膝上,嘴角上翹,用一種極其有趣放肆的目光打量着何不歡,許久才道:“我發現何小姐還是沈言歡的時候要可愛一些?”說着也不知道按了什麼按鈕,對着何不歡道:“何小姐的手機雜音太大,對我們的對話錄得很不清晰,這樣吧,既然何小姐想要錄下這段對話,由我這兒錄就是了,到時候我會轉發到何小姐的電子郵箱裡面的。”
話音剛落,舒緩的音樂便流泄在整個屋子裡,輕柔充斥在每一個角落,與這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何不歡的手機,滋滋的雜音干擾聲,第一回合的交手,這個男人就讓何不歡見識到他的手段。
何不歡關掉手機,一種感染了落寞和無奈的情緒漫上心頭,這個男人再告訴自己,他一點也不怕何不歡的手段,何不歡不屑地輕扯笑容:“蘇經理就是要告訴我這個?”
蘇安遠眼睛一亮,嘴角的弧度擴大:“當然不是,不過何小姐不卑不亢的態度倒是比沈言歡哭哭啼啼的求饒要有趣的多。”
何不歡眼尾下垂,掩藏了眼眸中的情緒,聲音依舊清冷道:“我不知道蘇經理在說什麼,若是精神病院放錯了人,我不介意打個電話送你進去治療。”
“毒舌並不適合何小姐。”蘇安遠倒是不在意的。
“你也知道我是何小姐。”
“當然,如果不是有你的指紋和DNA監測報告,在下還真是不敢相信四年前依舊死去的人竟然改頭換面的回來了。”蘇安遠不知道想到什麼,垂下了眼眸,平添黯淡,幽幽開口道:“何小姐不必驚慌,我一直稱呼你爲何不歡何小姐,便證明了我的誠意,我對你沒有敵意。”
何不歡先是一驚,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隨即輕笑一聲,不置予否。
她曾經有過無數次的“最後一次”的堅持,她甚至放下自尊對着那個叫顧景航的男人苦苦哀求,如今只是被人拿來嘲諷爲“哭哭啼啼”,而這個嘲諷自己的人還雲淡風輕的說着沒有敵意……開設麼玩笑!何不歡想笑,索性破罐子破摔的靠在沙發上,挑釁的看着蘇安遠:“即便我是那又如何?顧景航怎麼樣,與我何關,不要忘了,沈言歡這個人已經死了,四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人叫做何不歡。”
誰又能奈何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