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下個月要採訪蘇氏集團的總裁蘇睿勤,所以我在家收集些資料,爲下個月做準備。
“哦。”何父點了下頭,帶上老花鏡的擡頭看她:“我聽說顧景航在追求你?”
“……沒,那是開玩笑的!”何不歡頭疼了,怎麼連父母也驚動了啊!
“顧景航這年輕人不錯。”何母這個時候纔開口說了一句。
“媽,我有分寸的。”何不歡怕他們還要問,只能換話題:“我現在還是想要先把工作做好了。”
“嗯,你自己注意身體,工作雖然重要,身體纔是本錢!”何父看着報紙漫不經心的說着。
“嗯,媽,我幫你拿牛奶吧。”何不歡站起身,挽住何母,雖然不是他們親生的女兒,可是兩人對她是真的很好。
“好。”
1還沒等何不歡從冰箱裡拿出牛奶來,電話便響了,響了兩聲還沒來得及拿起來對方便掛斷了,傳來的還有一條短信,很簡單的三個字:“你是誰?”
你是誰?何不歡皺起眉頭,這是發錯了?惡作劇?還是……
“怎麼啦?”何母端着三個杯子見何不歡站在冰箱前拿着手機發呆,關心的詢問了。
何不歡收了電話,若無其事的一笑:“打了兩聲就掛了,不認識的號碼,估計是打錯了吧。”
何母點點頭,兩人說着話的往外走,就看見何父放下了報紙,對着一份手臂長短、包裝精緻的盒子打量。
“這是什麼啊?”何母詫異的看着,家裡雖然收到過許多禮物,可是這樣直接出現在飯桌上的還是頭一次。
“收到一份禮物。”
“爸,別……”何不歡心裡咯噔一下,想到那個奇怪的電話和短信,下意識的衝到飯桌前,何父已經打開了盒子,卻被忽然衝過來的何不歡嚇了一跳。
何不歡也嚇了一跳。
“這是?”何母看了他們父女兩一眼,徑自走到盒子,伸手從盒子裡取出一張卡片,上面寫着剛勁有力的一行字:“送還給何不歡小姐——顧景航。”
“是顧景航的啊。”何父也看到了,裡面是一身晚禮服,似乎是上一次何不歡參加宴會時穿的,估計是醉酒後弄髒了,不由點點頭,評價了一句:“還挺有心的。”
何不歡把心放回肚子裡,瞟了一眼盒子裡,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雜在一起,最後鬱悶的咬牙切齒,該死的顧景航!
“你們關係還蠻不錯的啊!”何母笑了一下。
“呃……”關係不錯?何不歡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卻還是擺出乖巧的笑容,解釋:“是寵寵生日那一回,顧景航的一個朋友撞到我,吐到了我身上,後來重新換了一身衣服而已。”何不歡說完見父母都是一臉讚賞,似乎對顧景航很滿意的樣子,趕緊補充道:“他就是那樣的人,不過是討女人歡心而已的花花公子而已,表面上做的面面俱到,看他旗下的女明星就知道,前一段時間不還和風顏傳緋聞的嘛,我都撞見過好多次,可現在呢?”
何不歡勢要把二老將顧景航招爲女婿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裡,準本的一肚子話被何父淡淡的一句:“你對他還挺上心的啊!”
何不歡一口鮮血吐在牛奶杯裡。
何不歡回到房間,再也維持不了冷靜、淑女風範了,狠狠的拍落抱枕,咬牙切齒道:“該死的顧景航!!”
公司裡陰魂不散就算了,到了家裡也不得安生。
“不歡這是對顧景航?”何母見何父看完了報紙,便動手整理起來,想到剛剛何不歡的話,有些疑惑的問摘下老花鏡的老伴。
“顧景航還挺用心的。”
二老的話何不歡沒有聽見,卻也已經氣的無語了,罪魁禍首的電話這個時候剛剛過來,何不歡看了一眼顯示的名字,恨得咬牙切齒,語氣很衝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顧景航卻一點也不在意她的語氣,像是對待發脾氣的情人般笑道:“禮物收到了?也不對,不能算禮物,只是物歸原主而已。”
“我真是謝——謝——你——!!”特意咬重謝謝兩個字。
“不客氣。”
何不歡仰天翻個白眼,這真是她認識的顧景航嗎?爲什麼現在由無恥進化到無賴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何不歡收拾好心情,皺着眉頭問,她不是十七八歲對愛情存着美好憧憬幻象的小女孩了,經歷過了那麼多的事情,若是還相信顧景航對她有情,她可以直接從這裡跳下去了!
顧景航笑了一下,語氣帶着曖昧道:“難不成是我做的還不夠,讓你連我在追求你也沒有看出來?”
“你究竟想玩什麼!”何不歡閉了閉眼,心裡無限煩亂:“我告訴你,不管你想做什麼,不要再來打擾我,顧景航,不要以爲所有的女人都想要嫁給你!你再騷擾我,曝光、爆臺,別忘了我還是個記者!”何不歡不想再聽他的聲音,“啪”的一聲掛打斷了電話!
顧景航聽着傳來的“滴滴”提示對方已經掛斷的聲音,漆黑如墨的眼眸裡凝聚着層層翻滾的陰雲。
何不歡……何不歡!細細咀嚼這三個字,忽的露出一個神秘的笑。
你就算是塊鐵板我能把你啃下來一塊。
“砰砰”的敲門聲打斷了顧景航的思緒,收起笑意,平靜道:“進來。”
“顧總。”秘書拿着兩份文件猶豫的看了一眼顧景航,見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心情好不好。
“什麼事?”顧景航皺了皺眉,這個秘書跟了自己三年,有能力也不多嘴,他還沒有換的打算,只是這樣打量自己的樣子卻讓他有些不愉。
秘書只能認命道:“顧總,只是風顏的退約合同。”
“風顏?”顧景航倒是記得她,公司一手捧紅的當紅女星,隨意的翻了翻合同,有些詫異的笑了:“公司怎麼虧待她了,竟然連這樣的違約金也肯賠?”
十倍的違約金,在風顏身上,價可不低。
秘書低下頭:“風顏已經將錢匯到公司賬戶了。”
“哦?”顧景航挑了挑眉,倒也不在意:“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她要跳槽也付了違約金,我們也不能強留。”
“是。”
顧景航在文件上同意的地方簽下自己的名字,隨口問:“讓和她交好的藝人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以後注意點。”
“問過了,風顏只說是對方開的條件比我們這邊優越不少。”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倒是常事,交代合約處,以後的違約金提到二十倍。都這樣紅了後一走了之,公司還開不開了?”顧景航的語氣並沒有多少嚴厲,只是那一瞬屋子裡的低氣壓讓人窒息。
“……是。”秘書背後的衣服都溼透了,戰戰兢兢的抱了合同離開。
顧景航看着關上的門,英氣的眉峰糾結,這是第幾次來了?編劇與明星不斷的跳槽,竟然查都查不出來,是公司內部出了問題還是……
顧景航猶豫了一下,還是拿着放在一旁的手機撥打了葉軍電話,要論調查這一塊,葉軍手下的事務所無疑是行內領先的。
憑着兩人的交情,加上兩人工作上沒有競爭的地方,沒有利益牽扯,朋友關係反倒更爲牢固。
電話很快接通了,對方那聽來似乎有些嘈雜,類似……剪刀的聲音?顧景航疑惑了一下。
“景航?”葉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似乎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現在在哪啊?”顧景航難得好奇了一下。
“何家。”葉軍也不瞞他,將自己的身影完全融在樹影下,遠處一點也看不出樹後面躲着一個人。
顧景航錯愕了一下。
顧景航很少會親自打電話,屬於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所以葉軍主動問:“有事?”
“嗯。”顧景航暫時放下葉軍爲什麼會出現在何家的疑惑,把目的先說了出來:“你手下的事務所幫我打聽一下上次說的明星跳槽問題,我這邊或許是內部出了問題,搗鬼的人是誰都查不出來。”
“這個容易。”
顧景航也知道葉軍就是吃這行飯的,手下幾個出名的黑客探取資料當真是神不知鬼不查,包括葉軍自己就是頂級黑客,情報消息一流。
“還有,幫我查一下何不歡……”顧景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他不是沒有查過只是絲毫也查不出來自己與何不歡除了在蘇寵寵的生日上見過一次,之前根本沒有交集,可是卡按何不歡對自己的敵意,明顯是之前就存在的。
“我也在查。”
電話裡聽來似乎笑了一下,顧景航看不見葉軍,卻知道這個好友是當真的,更加疑惑他竟然親自出馬!
葉軍是爲數不多讓顧景航佩服的人,應該說是惺惺相惜,葉軍通曉法律,考了律師證卻沒有當律師,黑客做到頂級卻沒有觸犯任何一條法律,偵探的嗅覺媲美中國的福爾摩斯,可是他在查探的時候從來不會關閉手機,只是調成靜音……
掛斷電話,顧景航卻沒有收回思緒,就不知道究竟何家出了什麼事驚動到了這個三年不曾出手的好友了。
顧景航的疑惑很大,可是現在何家的何不歡問題更多。
何家。
花園。
被顧景航弄得心煩意亂的何不歡下意識的就走到了高然打理的花園。
高然依舊在花叢裡忙綠,也不打擾他,自己用花架上乾淨的抹布,胡亂抹了旁邊及膝高的石頭,隨意的坐了下來,支着下巴看高然忙綠。
看到高然,何不歡纔想起上次宴會上的那個女子,被顧景航煩的都快忘了。
高然大概是累了,轉身過來那水,看到坐在那的何不歡,嚇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抹了把額頭的汗,笑着道:“小姐。”
六月的天是有些熱了,何不歡卻第一次看到高然被嚇到的表情,隨口問着:“高然,還在弄這些花草?”
高然喝了口水,笑笑,並不說話,遞給何不歡一瓶水後悶不吭聲地埋頭侍弄着花草。
何不歡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她知道高然本就是個話少的人,屬於那種你如果不跟他說話,恐怕半天一天下來,也不見得會聽見他開口說上幾句。可是高然很乾淨,不知是眼神,他就像是人世間的淨土,估計就算遇見了鬼,他也只是淺淺一笑就又繼續忙着飼花弄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