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圍人的樣子,看來應該唱的還不錯的。
“蘇茉,我要娶妻爲妻。”
聽到蘇茉的名字,林書玖終於忍不住掀開了簾子,看到河堤之上,無數的人拿着火把,高頭大馬上的男人高聲喊道。
蘇茉也在這裡?
林書玖心裡升起一股的疑惑,四處張望了半天,也沒見到蘇茉的蹤跡,不知道這藍靜月唱的是哪齣戲。
“噢噢,倒不知道藍靜月這悶葫蘆居然還有這種浪漫的招數。”
夕夜將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慢條斯理的開口,白廉也順着他的語氣淡淡一笑,輕聲開口“這位萬川山莊的莊主倒是個有趣的人,倒是這蘇茉是什麼人?能夠讓他如此用心?”
“白兄不知,這蘇茉可是藍靜月當年青梅竹馬的戀人,原本以爲人家早死翹了,結果才發現伊人原來一直在身邊,這下暗自驚喜,不動聲色,一步步的將圍攻美人心。”
夕夜的聲音不大不小,他說話的速度也十分的合適,整個人就是那般的閒情逸致,淺淺淡淡的,就像在討論天上的天氣挺好一般。
林書玖還發現夕夜說話的時候,心情極好的時候,那一雙勾魂奪眸的鳳眸也是微微的上翹,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蘇茉,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給我出來。”
藍靜月的聲音很響亮,響亮到讓一直埋頭看信的小七也聽見了,這好像是藍莊主的聲音啊,小七有些狐疑伸出了頭,果然看到河堤上那一片人,小七驚呼一聲:“這陣勢是幹什麼啊?”
“還能幹什麼?聽說是萬川山莊的莊主正在尋找一名女子。”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一個個開口解釋,畢竟這雲都的上元節一向是人潮洶涌,也不缺乏浪漫的故事上演。
“前年啊,那明月橋上一個秀才逼着一姑娘嫁給他,不嫁就直接說跳河,結果那姑娘真嫁了。”
“上前年啊,聽說有個直接拿着一堆火把對着個姑娘求婚,姑娘不答應,那人直接一把火點燃了自己身邊所有的花燈。”
小七張大了嘴巴,這,這不會這麼瘋狂吧。
什麼時候雲都的人都這麼浪漫,這麼瘋狂了……
“小七,小七……”
咦是什麼聲音啊,小七轉過頭有些疑惑,一轉頭就看到虎蘭在邊上一直喊着自己,小七這才驚呼一聲“虎蘭,你見到蘇茉沒有啊?”
虎蘭走過來一巴掌直接拍上小七的頭,小七摸着自己的頭“幹什麼啊?虎蘭?”
“小聲點,蘇茉可是在躲着藍莊主,今天王妃也偷偷溜了出來,我們是跟着王妃出來的,王妃上了花船,可是沒有想到藍莊主居然也來了上元節。”
小七目瞪口呆,今日事怎麼了?王爺是追着王妃出來,藍莊主居然也追着蘇茉出來了。
果真是春天快到了啊……
“蘇茉呢?”
“躲在王妃那船的邊上。”
這邊小七和虎蘭兩個人在談話,那邊藍靜月眉頭一皺,側身對着旁邊的南宮邪說“你這招有用?”
蘇茉躲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知道蘇茉就是蘇桐墨開始,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心思藏住。
沒有人知道當年蘇家的事情就像是他心裡的一顆痣,一直未曾消散,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初蘇桐墨的模樣,忘記蘇桐軒的模樣,他與蘇桐軒是至交好友,蘇家滅門的前一日,蘇桐軒全身是血的衝到他家,祈求他照顧他唯一的妹妹。
蘇家滅門之後,他曾經四處派人尋找,可是一直找不到蘇桐墨的下落,衆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蘇桐墨居然就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當年那個小丫頭居然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直以來沒有心動之人,卻在見到蘇桐墨的那一刻開始瘋狂的跳動。
他將自己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埋藏,只是爲了讓蘇桐墨入局,這樣一步步的,上一次林書玖被綁架一事,他是早就看在眼裡,原本是想敢去英雄救美,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蘇茉居然會逃脫了,幸好落在了夕夜的手裡,然後送到了他身邊。
他原本想的是絕對不再放她離開,可是沒有想到那丫頭,如今倒是一心爲被人操心了。
微微皺眉,說實在話,他對林書記這女人可沒什麼好感,一點也不想蘇茉靠近林書玖,要不是看在林書玖是南宮邪的女人,他真想一巴掌捏死她。
“你最好祈禱你出的這個騷主意有用,否則……我一定找人把林書玖砍死。”
惡狠狠的盯着南宮邪,南宮邪聳聳肩膀,兩個人自小就認識,他也壓根不拿藍靜月的話當回事情。
如果不是路上碰見了藍靜月,他也想不出這種辦法,而且他好像看見了夕夜。
對了夕夜這傢伙的事情還沒有問藍靜月。
“夕夜來雲都了?”
“恩,你不是都知道,蘇茉不可能不告訴你。”
“告訴了我的,只是那傢伙怎麼會在雲都停留這麼長的時間,而且我剛剛似乎看見夕夜和白廉走進去了?”
“白廉?鬼幽門門主白廉,夕夜怎麼會和這傢伙混跡在一起?”藍靜月微微挑眉,略有些驚訝,他四處張望,似乎都沒有看見蘇茉,這大晚上,也不知道蘇茉到哪去了,不過夕夜怎麼會和白廉在一起,白廉的名聲可是一點都不好。
躲在花船門外的蘇茉扯了扯嘴角,那個白癡,雖然心裡這樣罵着,但是臉上卻是忍不住笑起來。
“嘿嘿,蘇茉,我就知道你在這裡,你怎麼也跟着出來了?”
林書玖蹲到蘇茉的旁邊,低聲問道,蘇茉回了她一個白眼,還好意思問她,要不是她跑出來,她能跟着也跑出來麼?
王爺裡這兩天那位公主殿下在作福作威的,上元燈會,幾乎上王府所有的人都跑出來看燈會,想要躲開那位嬌蠻的公主殿下。
“嘿嘿,蘇茉,看來藍靜月這次是勢在必得了。”
“說實在話,蘇茉,要是我是你,一早就跳出去了,你想想,藍靜月可是土豪啊,土豪啊?”
蘇茉睨了一眼林書玖,半響纔想起問“土豪是什麼東西?”
“高富帥啊,有錢,人長得帥,又高,堂堂萬川山莊的莊主,你嫁了他,以後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一邊說着,林書玖自己都覺得簡直是完美到了極點,這樣的人,蘇茉怎麼能錯過了。
蘇茉扯了扯嘴角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覺“我怎麼覺得你像拉皮條的。”
兩個丫頭就在船上瘋鬧起來了。
“哪裡的人,居然敢在花船上瘋鬧,來人,給我抓起來。”
這大冬天的,林書玖和蘇茉可沒勇氣跳船,何況兩個人的水性也不見的多好,自然是乖乖的跟着嬤嬤一起到了船艙之中。
一直在邊上侍書正打着瞌睡,這麼一擡頭,看見林書玖的時候,忍不住結結巴巴的開口“公,公……”
“公你個頭,你纔是公公。”一向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夕族公主夕夜一個爆栗子敲在侍書的頭上,侍書有些委屈的揉着頭,眼巴巴的看着林書玖。
林書玖拉扯出一個極爲勉強的笑容,對着一個和顧惜長得這麼相似的臉,她還真有些困難露出笑容。
反倒是白廉一臉笑容,柔柔的對着林書玖說道“小蠻子,爲師正有些想你,你就出現了,你果真是爲師的貼心小棉襖。”
吐,誰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啊,死人妖,在心裡一直咒罵着白廉,林書玖表面上仍然是笑的甜甜的。
摸不透林書玖和麪前這兩人的關係,蘇茉也保持沉默,反正藍靜月離這裡也不遠,她大聲求救,應該也能夠聽得見。
夕夜似笑非笑的看着蘇茉,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再想,要是我和白兄有什麼動作,你高叫一聲,藍靜月自然會衝進來救你的。”
蘇茉心中一驚,這夕族的夕夜怎麼像是有透視眼一樣,別人心中想的什麼,他輕輕鬆鬆就能夠猜到。
蘇茉勾起笑容,乖巧的站立在林書玖的身邊,輕聲說道“公子玩笑了,我只是王妃身邊一個小小的婢女,什麼藍靜月,我不知道。”
“蘇桐墨,別在我跟前玩這些小把戲,不僅僅是我,白兄對你也是瞭如指掌。”
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子,夕夜勾起笑容,笑容之中帶着幾分的嘲弄,他是東海夕族少主,手中的權勢可通天。
這世間沒有他想知道卻不能夠知道的,想到這裡,夕夜將目光射向林書玖,這個人,就是個例外。
她並不是林書玖,也不是白廉口中的小蠻子,她到底是誰?
這世上只有兩個人,他找不到過去,一個就是當今的閒散王,施乾錦,而另外一個就是面前這女子。
“我想知道你來自什麼地方?”
他始終覺得面前的人隱約之間有些熟悉,卻不知道這種熟悉感來自什麼地方?
好像幼年時期,他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的自己剪着只有一寸長短的頭髮,穿着奇怪的短褲短衣服,夢裡,也有一個女子,雖然容貌不一樣,但是舉手擡足之間的動作卻是相似無比。
他記得那個女子溫柔的笑容,記得夢中的自己總是表面上笑,背地裡卻是不屑一顧,那般溫柔的笑容啊,是他在夕族之中從未擁有的東西。
他是夕族的天才,是夕族的驕傲,但是卻不是夕族的孩子,夕族之人對待他要麼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的違背,要麼就是遠遠閃避着他,將他視爲怪物,沒有一個人會那般親暱的撫着他的頭,喚着他的名字。
所以當看到林書玖的時候,他纔會這般的重視,纔會留在了雲都只爲了再遇上林書玖。
“你跟我走。”
突然之間衝到面前的青年眉眸如畫,猶如從煙雨之中走出的人,林書玖心中一驚,內心深處曾經關於顧惜所有的情感也在一瞬間被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