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彪看着在古戰場中心肆虐的拳意神念和魔法殘念,心中有些犯愁。
如果是類似坦婭神廟聖地裡的拳意,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進去,因爲那些鬥聖心中並沒有殺意,只是將自己的拳意神念烙印在虛空,讓後輩觀摩,把握到拳意中的精神,便可以做到毫髮無傷。
但這裡卻是聖者的殺場,劍聖、鬥聖和聖魔導毫無保留的釋放自己心中的殺意,用自己最強的招式去迎接敵人,就算你能看得見,能體味到他們的拳意神念和魔法殘念,也休想平安通過!
貿然進去,肯定會像那三個大魔導一樣,必死無疑!
“這個空間沒有其他出路,想要離開,只有去那座山巔的宮殿去看一看,說不定還能找到離開的辦法。更爲重要的是,這裡既然是百聖戰場,豈能沒有寶物?說不定那個黃金比蒙巨人手中的四把錘子都是從這裡撿來的……”張德彪心中思量道。
先前被南明太子圍殺的那個黃金比蒙是獸人,可能因爲沒有修煉過精神力,不知道如何激發錘子中的力量,但張德彪的精神力已經達到十三級,灌入錘子之中,威力大的不可思議。有這把錘子在,他即便和克勞爾、羅特也門將軍這等鬥氣如山的高手交戰,也不會落到下風!
這就是傳奇級武器的威力,足以彌補修爲的不足!
“在這個百聖大戰的地方,應該還存在不少這樣的武器,這就是無以倫比的財富!”
克勞爾龍騎士突然擡頭看向遠處,縱身跳到肥龍卡米爾背上,緊了緊手中的龍槍,聲音緊張,道:“馬其頓城主來了!”
羅特也門將軍也立刻如臨大敵,護在阿布王子身前。
張德彪擡頭看去,只見數十個魔導師和劍鬥士擁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直奔這邊而來,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魔導師,甚至有一人遠遠就開始凝聚魔法力,各種元素瘋狂涌動,凝聚成一把元素之劍!
“強龍不壓地頭蛇,克勞爾與阿布王子等人都是大有來頭的人,但遇到馬其頓城主這個地頭蛇也無可奈何,甚至南明太子等人也要頭疼得很!”張德彪不禁感慨一聲,如果在其他地方,那些人哪裡會將這個大胖子放在眼中,但在華旭城附近,那就是這個胖子城主的地盤!
他將小啞巴護在身後,又把小黑釋放出來,然後取出錘子,迎風一抖,精神力瘋狂灌入,錘子變得無比巨大,圓圓的錘頭彷佛一個巨型南瓜,圍繞錘柄旋轉不休,雷電之力嗞嗞啦啦瀰漫。
那錘柄延長到兩三丈之長,啪啪幾聲,表層金屬片向外炸開,變得與成年人的胳膊差不多粗細,白光從表層金屬片之間的縫隙透射出來,可以看到裡面有許多複雜之極的魔法陣被精神力催動,開始瘋狂汲取元素能量。
可能是由於精神力不足的原因,這把巨錘表層還有諸多鍊金符文沒有被激活,但現在就足以讓人震驚了。
克勞爾與羅特也門二人驚疑不定的看着這把巨錘,張德彪也算身材高大,但站在巨大的錘頭下面,幾乎成了小不點,不由駭然:“這一錘砸下去,就算不用上鬥氣恐怕也能比得上鬥氣如山的效果了!難道這是傳奇級的武器……”
兩人心中不由浮現出一抹殺機,暗自盤算如果出手偷襲,有多大把握殺了這個蠻子,搶走這把武器。
傳奇級武器的誘惑力不可謂不強,碧璽潭金只不過能增加使用者一成的實力,便被伽羅族視作傳家之寶,只有族長才能使用,而傳奇級武器效用更強,可以讓使用者憑空增加一倍甚至數倍的實力!
別說克勞爾和羅特也門動心,即便南明太子這樣見慣了奇珍異寶的皇室,看到這四把錘子也要犯了紅眼病,喪心病狂的屠了獸人的村子!
張德彪彷佛覺察到兩人心中的殺意,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克勞爾和羅特也門心中一驚:“這傢伙太敏感了,連我們心中的殺意也能覺察,不過覺察到又能如何?在這裡可沒有你那個神秘莫測的導師,殺了你也未必知道是我們做的!”
張德彪能感覺到兩人心中的殺意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強,心中也殺機大動。
他和克勞爾、羅特也門不過是暫時結盟,算不上朋友,克勞爾等人有心要殺他,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和這兩人講什麼友誼!
“威脅最大的是龍騎士和那頭綠龍,克勞爾是五級劍鬥士,而綠龍卡米爾則是六級王級魔獸,須得先下手把他們殺了!”
馬其頓城主率領部下飛速衝來,而張德彪身邊也危機漸起,正在三人要動手的時候,張德彪手上的空間戒指突然啪的一聲炸得粉碎,戒指裡的東西統統散落下來。
一個龐大如龍的身影沖天而起,恐怖至極的精神力四處散發開來,壓得衆人的精神力縮回腦海,不能動彈。
那個巨型身影唰的一聲,鋪開六張翅膀,遮天蔽日,周遭魔法元素瘋狂向它身邊匯聚,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我感覺到了強橫的力量……老天,我好像可以施展十八級魔法了,難道進化了兩級……我早就說過,我是天才!或許我應該學習螃蟹這種低級魔獸,橫着走……”
“六翼金光犼?!”
克勞爾和羅特也門兩人眼睛直了,吃驚的看着這個龐然大物,半晌說不出話來,連馬其頓城主等人也停下腳步,謹慎的看向這邊。儘管他們人多勢衆,但面對一隻六翼金光犼,叫囂着自己有十八級實力的恐怖魔獸,他們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張德彪心中一寬,泰哥醒來,那就意味着他擁有了與這些勢力抗衡的實力。
但見那隻宣稱自己要橫着走的六翼金光犼,突然不小心進入古戰場的範圍,頓時觸發那些拳意神念和魔法殘念,數不清多少道攻擊同時爆發!
轟、轟、轟!
泰哥遭到一連串打擊,被那些拳意神念和魔法神念蹂躪了一番,然後一道掌形拳意硬生生將它擊飛,轟然一聲墜落到森林裡,煙塵瀰漫,不知撞斷了多少棵參天巨樹!
“這隻老虎死定了!”肥龍卡米爾歡天喜地,尖聲叫道。
衆人都鬆了口氣,一道拳意神念就能將兩個大魔導師打爆,那隻六翼金光犼承受了這麼多道攻擊,肯定必死無疑!
馬其頓城主繼續率衆向這邊殺來,而克勞爾與羅特也門也決定向張德彪動手,哪知森林裡突然又傳來那隻老虎的聲音,精神頭十足:“誰敢偷襲我?整個大陸誰不知道……”
泰哥暈頭暈腦的爬起來,展翅飛上高空,看樣子竟然毫髮無傷,突然看到張德彪,連忙飛過去:“阿蠻,你看我可以從空間戒指裡自己出來了!小黑,這是你嗎?怎麼變成大塊頭了……”
“泰哥,你弄壞了我一個空間戒指。”張德彪把巨錘收起來,微笑道。
小黑也衝它搖搖尾巴,汪汪叫了兩聲。
泰哥突然看到肥龍卡米爾,不由眉開眼笑:“阿蠻,這是你爲我準備的開胃點心嗎?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
卡米爾連忙展翅就逃,泰哥呼嘯追上,克勞爾舉起龍槍便向它刺去,高聲道:“阿蠻,快讓它停下來,咱們是盟友!”
“盟友?”張德彪啞然失笑:“盟友怎麼會對自己的同伴也動了殺機?”
泰哥對克勞爾的龍槍根本不予理會,擡起爪子一巴掌將龍騎士拍下來。進化之後,聖者的拳意神念也無法讓它受傷,克勞爾雖強,想要攻破它的防禦還有些困難!
泰哥正要將綠龍抓起來,突然感覺到危險,急忙展翅斜斜飛起,只見一道銀光從空中墜下,轟的一聲將地面炸開一個深坑。
克勞爾擡頭看去,不禁又驚又喜,單膝跪下,朗聲道:“胡佛指揮使大人!”
空中四五條綠龍緩緩落下,爲首那綠龍背上跳下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伸手推開頭盔上的面罩,露出一張剛毅面孔,冷笑道:“向來只有別人向我們龍騎禁軍求饒,何曾有過我們向他人求饒的道理?克勞爾騎士,你可知罪?”
“屬下該死!”
“這是非常時期,先不追究你的過失,還不歸隊?”
張德彪看到那胡佛指揮使,心中一沉,這人的鬥氣凝聚成形,顯然又是一個化形期的高手。一個鬥氣化形的高手,加上六條綠龍和五個鬥氣如山的高手,恐怕兇殘如同泰哥也休想將他們拿下,當即沉聲道:“泰哥回來!”
正在此時,又聽得森林裡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只見一隻沼澤淵龍在前面撞倒幾株參天巨樹,帶着十餘人從森林中走出,正是南明太子一行人。
“阿蠻,有好多龍啊!”泰哥留着口水,看着綠龍和沼澤淵龍,湊到張德彪耳邊嘀嘀咕咕道。
張德彪目光閃動,心道:“馬其頓城主、南明太子、龍騎禁軍,再加上我,如今可以說是四足鼎立,實力都相差不多,這一戰打不起來了!”
馬其頓城主是地頭蛇,人手最多,而且多是魔導師,龍騎禁軍人數雖少,但全部都是高手,至於南明那一方,也有一位鬥氣化形的高手坐鎮,而且擁有三件傳奇級武器。而張德彪看起來最弱,但是泰哥進化完成之後,只論個體實力,恐怕還是威脅力最高的一個!
出現這種四足鼎立的情況,各方都很快意識到,如果大打出手的話,恐怕誰都討不了好!
“咦?好多人,真熱鬧啊!”
“聖女,我說的沒錯吧?”
張德彪連忙轉頭看去,只見伊愛爾從森林裡走出,穆休斯大祭司那個骷髏瞪着漆黑的眼眶子兇狠的瞪着他,叫道:“偷書賊果然在這裡!”
伊愛爾衝張德彪吐了吐舌頭,然後光着腳丫向古戰場走去。
“聖女,不殺偷書賊了嗎?”
“他們人多……”
穆休斯大祭司冷哼一聲,道:“把他們都殺了,人就少了。”
伊愛爾微微搖頭,突然輕喝一聲,身影一動,切入古戰場的各種拳意神念和魔法殘念之中,只見天魔鬥氣縱橫闢闔,與聖者的餘威以硬碰硬,硬生生打入戰場之中,一路打過去,絲毫不作停留,轟轟隆隆直奔那座山巔的宮殿而去!
張德彪也是第一次看到伊愛爾全力出手,沒想到竟然如此驚天動地,不由駭然:“這小女人看起來柔弱的樣子,竟然這樣彪悍!”
龍騎禁軍的胡佛指揮使等人看到伊愛爾闖進去,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聖者的拳意和殘念經過這麼多年的消耗,最多相當於鬥氣化形中期的攻擊力,而且攻擊呆板,我們幾人聯手足以抵擋。這裡的拳意神念和魔法殘念有許多空白的地方,可以讓我們暫時歇腳喘息,不會陷入一連串進攻。”猛然揚手一揮,喝道:“咱們也闖進去!”
龍騎禁軍闖入古戰場之後,南明太子等人也忍耐不住,將兩柄傳奇級巨錘交給那個南明將領,由他在前面開路,羅特也門將軍和阿布王子則加入南明太子的隊伍。
而後,馬其頓城主等人也競相進入古戰場,戰場之外,只剩下張德彪還有其他一些前來冒險的傭兵。這些傭兵也知道遠處山巔的那座宮殿,必然是寶藏所在,同時也是離開這個神秘空間的關鍵,但他們實力不高,根本無法穿過這片古戰場。
有一隊傭兵團嘗試着尋找沒有魔法殘念和拳意神唸的地方,結果還是不小心觸動,十幾個人當場喪命。其他的冒險團隊見狀,都站在一旁觀望,不再敢上前。
“阿蠻,她是誰?”泰哥跳到小黑額頭,站起來好奇的打量張德彪身後的獸族小女孩,疑惑道:“她也長着尾巴,難道是魔獸?她能幻化成 人形,莫非比我的等級還要高?”
小啞巴從張德彪身後探出頭,好奇的大量它幾眼,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泰哥的花皮腦袋,那隻老虎頓時暴怒起來,叫道:“你敢摸我的頭,從來沒有人敢摸我的頭……”
小丫頭一點也不害怕,又撓了撓它的脖子,泰哥頓時軟下來,仰面躺下,示意道:“你可以摸摸泰哥的小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