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看見敵人離自己只有一步遠,出於保命的本能,猛地向左方跑去,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的力量發揮了作用,隨着他向左跑,車子以車輪爲軸,猛然轉向,整個車身轉了一百八十度。
紅衣騎士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衛天竟有力量瞬間使飛馳的糧車轉向,他的刀剛剛揮起,目標已經向左閃開,在他背後,車尾猛地轉移過來,“嘭!”一聲巨響,騎士被車尾撞中,一千多公斤的重量飛馳然後忽然轉向產生的巨大慣性全部作用在這個倒黴的騎士身上,他連人帶馬飛出二十多米,在地上變成了癱軟的一堆。
聲音使其他紅衣騎士向這邊看過來,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使自己的同伴成了那副摸樣,離衛天最近的一個騎士放棄了原來的目標,向衛天衝來。
衛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發現一個敵人迎面向自己衝來,衛天想掉轉車頭,但剛纔是性命攸關時的超水平發揮,現在不可能那樣迅速的轉變方向,他急切中想到了個“好辦法”,他自己轉過身來,推着車子走,可憐的衛天在極度緊張中陷入了一種偏執,他已經不能分辨自己到底是要保住自己的生命還是要保住這車糧料?生命和糧食哪個更重要?只知道死心眼的攜帶這輛倒黴的糧車一起逃命。
追過來的騎士很快離衛天很近了,衛天完全不知該怎麼辦,這時,他發現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在自己的前方,還有一個騎士,立住戰馬,在那裡等待自己。衛天剛纔只顧看後面,沒有看前路,居然自己送上門。
前面攔住衛天的是這隻騎兵隊伍的首領,這些人裡只有他有一件披風,淡紅色的。在第一個騎士追趕衛天時,他已經注意到了,他驚訝於衛天驚人的力量,更驚訝於衛天的堅持。“他爲什麼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還不放棄糧車?他這樣力大無比的人物真的是一個拉糧車的雜兵嗎?”首領很是不解,“難道,他的車裡藏有非常貴重或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裡,首領攔住了衛天的去路。看見衛天依然推着車子前進,首領讓馬微微側開,這樣車子會從他身邊經過,他會讓過車子,攔住衛天。
衛天的體能已經到了極限,車子的承受能力也到了極限,兩隻木輪在並不平坦的地面上顛顛簸簸,幾乎無法保持平穩。衛天手上感覺一頓,車輪碰上一塊尖石,追兵就在身後,衛天可不敢停頓下來,他藉着車子前進的慣性,全力向前猛推,車輪衝上了尖石的斜面,由於慣性,車子壓過了尖石後繼續向上推着,衛天使出了身體裡最後的力量,這力量一發不可收,隨着車子向上的力量而順水推舟。
風沙漸小,紅衣騎士們又殺掉十幾個人後不再追殺逃跑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眼前這一場難得一見的奇異追逐上,這時,讓他們驚詫莫名的情景出現了:推着糧車的強壯男人已經陷入進退無路的境地,突然,他竟然雙臂一伸,把體積大過他自身很多倍的糧車憑空舉起,巨大的糧車豎立在他的雙手上。紅衣騎士們驚呆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世界上有人擁有如此超凡的力量。只看見強壯的男人掄起糧車狠狠砸下,在千斤大車的攻擊下,抵擋是毫無作用的,躲閃?糧車的覆蓋面積大過了任何一種武器,首領和他的馬一起被砸在下面,成了人畜難分的一團肉泥。
“啊!”在衛天背後追趕的騎士馬匹幾乎撞在衛天身上,但他沒有做任何攻擊動作,掉轉馬頭然後拼命的抽打馬匹,他只想儘快遠離可怕的衛天。
“魔鬼!魔鬼!”紅衣騎士們恐怖的尖叫着,顫抖的聲音沿着風送出很遠,很遠。扭曲了的聲音傳遍了這片大地,任何人聽到這聲音都會心驚膽寒。
衛天沒有旁觀者看到的那麼英勇,他只是在糧車在尖石上顛起的一瞬間,忽然頭腦清醒了一點,藉着這種力量繼續向上推,然後手臂用力調整了一下角度,當糧車自然下落後,擋在自己面前的敵人不見了。
車子落地時,兩個車輪都震落了,離開車身,骨碌碌地滾向一邊。車上的木板出現多處裂痕,白米嘩嘩地從裂縫中淌出來。車底騎士首領的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車子周圍的土地和地上的白米,爲了爭奪能夠延續生命的食物而犧牲了正在延續的生命,這是否有意義?恐怕永遠沒有正確的答案。
衛天已經管不了這些,他耗盡了所有的力量,覺得全身軟綿綿的,每一條肌肉都因過重的負荷而劇烈的顫抖,他緩緩地坐在車旁,就坐在染了鮮血的米堆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着,是否還在呼吸,一切感覺彷彿都離他而去,只有疲憊,不堪忍受的疲憊。
這個時候如果紅衣騎士沒有離開,完全可以輕易的把衛天大卸八塊,但眼前的情況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他們紛紛逃去。過了好一陣,另外一羣人回來了。
“看看吧,看看吧,我打退了他們的進攻,我趕跑了顏回人,你們都回來吧!”
衛天感覺身體有點恢復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知道顏回人是草原民族的統稱。他擡起頭,看見光茨騎着和牛頭族身材相稱的矮馬,神氣活現的回到車隊被襲擊的地方,大聲招呼其他人。
“廢物們,敵人已經被我打退了,你們還不敢回來嗎?”光茨不知廉恥的大聲嚷嚷,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遠遠的看見襲擊者都急速的離開了,沒有掠奪或燒燬到手的糧料,而且離開的樣子非常狼狽,於是他壯起膽子回來看看究竟,他發現糧食沒有丟,也沒有其他人在這裡,及時的、不客氣的搶佔了趕走敵人的功績。
光茨忽然想到自己的功績好像缺乏一些證據,這時他看到了被衛天撞飛的騎士的屍體,他跳下馬,拔出佩刀一把抓住那個騎士的頭髮,一刀把騎士的頭砍了下來。這是帝國軍隊作戰的常規,敵人的腦袋是證明自己戰果的最有效的東西。
衛天恰好看到這一幕,心裡一跳,他獵殺過動物,但從沒殺過人,看到光茨把那騎士的頭髮纏在自己的腰帶上,任由騎士的頭在他腰上晃來晃去的自己走來,衛天心裡一陣恐懼,站起身子,後退了幾步。
光茨看見衛天和糧車底下露出的一小部分騎士首領的身體,也很吃驚,他只是個二級的技巧型武者,武技並不出色,但他打過幾次仗,經驗還是有的,他看到了車底屍體披着淡紅的披風,知道死者是個首領,心想:“衛天這個小子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他殺死了這個首領,並打退了那些顏回人?”認真說起來,光茨對衛天算是非常客氣,在訓練營裡,除了出身高貴的少數人,大多數新兵都會遭受嚴重的體罰,如果長官和老兵看你不順眼,把你打成殘疾人氏也很正常,但光茨對衛天這個超級強壯的傢伙始終有一點莫名的忌憚,從沒對他用過狠招。
可是光茨看到衛天一臉恐懼的樣子又不像,他也不多想,來到車子旁邊,蹲下身子伸手在斷骨碎肉中尋找首領的頭。
衛天看到這樣的情景,忍不住手撫心臟,又退了兩步,卻見光茨終於找到了那首領的頭,頭骨完全碎裂了,根本不需要用刀切,輕輕一提,腦袋就離開了身體,首領的兩隻眼睛從眼眶裡掉落,圓滾滾的眼睛似乎還訴說着自己的驚詫和不甘。衛天不敢再看,他閉上眼睛,感到胃裡一陣翻騰,“噢!”他控制不住自己彎下腰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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