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碧碧轉過頭衝穆在芯詭異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只見她嘴巴大張,狠狠地咬了穆在芯右上臂咬了一大口。
穆在芯忍着疼痛,仍緊緊抱着她。
豈知,歐碧碧鬆口後又吵又鬧的,扯掉被單後狂笑着在走廊裡奔跑,完全沒有羞辱感。
穆在芯很難想象,這就是當年光彩照人的歐碧碧嗎?世事真是多變,試問又有誰會想得到現在的歐碧碧會光着身子在有視頻監控的過道里張牙舞爪呢?
看歐碧碧這副模樣,穆在芯忽然覺得她很可憐,她搞不懂她還記不記得她穆在芯這個人。
一個精神病人發起瘋來,幾個人都控制不住。
穆在芯喃喃的說,“歐碧,對不起了。”
接着繼續衝上去,仍從她身後用被單將她裹住,對謝豔琴大喊,“豔琴姐,要不我們把她約束起來。”
謝豔琴點頭,衝進治療室,很快就拿了四條約束帶出來。
值班的保安早就從視頻監控上看到了女病區發生的精彩片段,所以很快兩個高高壯壯的保安就出現在女病區裡了。
保安們協助兩個護士強行把歐碧碧帶進了約束室,只聽約束室一陣激烈的響聲,歐碧碧已經躺在墊着牀墊的鐵牀上,四肢被約束帶牢牢的約束着。
被約束的歐碧碧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大聲嚷嚷,把病區裡其他幾個病人都吵醒了,她們起牀到走廊裡看戲,臉上露奇怪的笑容,似乎是在看一出非常有意思的戲劇。
保安們離開了,直到現在,鄧術才慌慌張張的出現,原來他剛纔上洗手間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會發出那樣的事。
“芯,她怎麼樣了?”鄧術無奈的看着穆在芯。
穆在芯白了他一眼,“我說過,我姓穆,叫做護士。她怎麼樣了?你沒看到嗎?她犯病呢?”
張醫生這時匆匆而來了,他剛纔在門診裡跟家屬瞭解情況。
“給她打一支氯硝西泮針,醫囑我已經開了。”張醫生對穆在芯說道。
“是。”穆在芯應了一聲,一會兒功夫已把針劑吸好端着治療盤來到約束室了。
歐碧碧拱着身子作反抗,嘴裡大喊大叫,“護士,你要是敢下手,我就讓你死?”
聽她的口氣,似乎已經忘記穆在芯了。
在精神病院工作,經常聽到病人這樣對工作人員說話。每當這個時候,穆在芯心裡就特別的不好受,絕大多數精神病人對自己所患的疾病沒有自知力,他們總以爲工作人員在害他們,所以反抗、反抗、再反抗?
看歐碧碧的情況,似乎已經很嚴重了。
精神病人病情一旦復發,就越難治療,復發兩三次,有的往往需要終生服藥,靠藥物維持正常的狀態。
但是,當要做治療的時候,任何精神病人的反抗都是徒勞的。
張醫生對鄧術說,“你到外面等會。”
對一個病人強行治療,很多時候,在家屬看來這是一種行爲,很多家屬是難以接受的。所以,在治療的時候需要家屬迴避。
鄧術只好走出了約束室。
張醫生與謝豔琴一起摁住了歐碧碧的身子,任由她狂叫,穆在芯在其臀部選好了進針位置之後,用碘伏消毒,然後舉起注射器排空空氣後,在歐碧碧的大喊大叫中面色淡定的一針紮了下去。
歐碧碧發出了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你這個該死的護士,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穆在芯沒有搭理她,專心的把藥液推進她體內後,以乾淨棉籤壓着鍼口,防出血防藥液外流,然後端起治療盤就往外走。
張醫生和謝豔琴同時鬆開手後亦離開了約束室。
歐碧碧把牀弄得砰砰作響,但管她在牀上發瘋了,用藥之後不到半個小時,她肯定能安靜下來。
待穆在芯走出來之後,鄧術立即迎了上去,擔憂的問,“芯……護士,她怎麼樣了?”
“打了針?”穆在芯表情淡漠的回答,“你要了解你愛人的病情,找醫生問去。”
鄧術臉上頓時難堪不已,走進了約束室裡。
穆在芯坐在護士辦公室裡,聽着歐碧碧的狂叫聲,心裡又是一陣陣的難過,歐碧,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歐碧碧的聲音漸停,也許是她叫累了,也許是藥物發生了作用,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鄧術坐在她的身邊,眼睜睜的看着她狂叫,不語不動,然後看着她入睡,仍是呆呆的。幾年來,歐碧碧蠻橫無理及自私自利的姓子已經把他折騰得身心疲憊。他從來沒有把她往精神疾病方向去想。曾經無數次,他想要離開她,卻又害怕傷害了她,所以一直忍着。當年他深深的傷害了穆在芯,難道還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再傷害另外一個女孩子嗎?這些凌亂的思緒,一直攪着他,攪得他心煩意亂。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這時出現在了女病區護士辦公室門口,她的臉上寫着緊張與擔憂,“護士,你好,請問歐碧碧在幾號房?”
這個中年婦女,就是幾年前跪在馮一航的面前,求馮一航同歐碧碧拍拖的歐媽媽。
穆在芯看得出來這是歐媽媽,因爲歐碧碧的眉眼與她極其相似。
穆在芯很有禮貌的把歐媽媽帶到了約束室。
鄧術站起來,叫了一聲,“阿姨。”
穆在芯一怔,鄧術竟然稱呼歐媽媽爲“阿姨”?這麼說來,他們還沒有結婚?
歐媽媽擔擾的問,“碧怎麼樣了?”
“打了針,現在睡了。”鄧術輕聲回答。
歐媽媽心疼的坐到牀邊,一隻手伸過去想要握住女兒的手,竟看到女兒的手被一根帶子捆着,掀開被子的時候,女兒全身赤、裸的躺着?四肢全被帶子綁着?
歐媽媽一陣激動,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她忽的站起來,用力拽着穆在芯的手就往外拖。
穆在芯和鄧術同時被歐媽媽給嚇住了,怎麼回事?
歐媽媽用力拽着穆在芯,把她拖到了走廊裡之後,恨恨的甩開她的胳膊,指着她的鼻子質問,“怎麼回事?我的女兒來的時候好好的,現在爲什麼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沒有了,還被你們捆在了牀上,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你們還是人嗎?啊?”
歐媽媽的聲音極大。
發去開們。謝豔琴和張醫生立即從護士辦公室裡走出來。
歐媽媽又指着張醫生的鼻子破口大罵,“說,你們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你再不給我說清楚,我現在就報警?”
說着就伸手進提包裡拿手機。
鄧術忙阻止了她,“阿姨,碧剛纔發病,醫生護士這麼做完全是爲了她好。她身上的衣服是她自己脫去的?”
歐媽媽卻不信,甩開鄧術的手,又罵開了,“都怪你,我女兒交到你手中,你竟然沒有好好對她,如果你好好對她,她會犯病嗎?你說話啊,你說啊?”
鄧術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站到一旁,他的臉上,無奈與痛苦全展露得一覽無餘。
張醫生和藹的說,“歐媽媽,我剛纔已經跟你解釋過,當歐碧碧出現衝動、傷人、毀物的情況下,我們會給她適當的保護姓約束……”
“你只說保護姓約束,爲什麼要把她綁起來?”歐媽媽不等張醫生說完,又大聲的質問。
張醫生耐着姓子說,“歐媽媽,我們所說的保護姓約束,說得不好聽,就是把她綁起來。”
歐媽媽臉上頓時紅一片、白一片的,爲了面子,甩下一句話,“你們要是不好好對待我女兒,我跟你們沒完?”
說着,推門走進了約束室。
穆在芯揉了揉被歐媽媽捏疼的手腕,心想,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歐碧碧過去的表現,不正如這位歐媽媽一樣蠻不講理嗎?
折騰了許久,大夜班的護士終於來接班了,交了班之後,穆在芯匆匆匆忙忙跑了,她害怕碰見鄧術那複雜的眼神,害怕碰見歐碧碧詭異的笑容。
果然不出穆在芯所料,當她離開醫院的時候,鄧術卻在醫院的大門等候她了。
“芯,對不起?”鄧術站在她在面前的時候,第一句話仍是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麼,人是不是就能隨便犯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ZSWD。
“我不認識你?”穆在芯回了一句,越過他繼續向前走。
昏暗的路燈的照耀下,她看不清鄧術臉上的表情。
鄧術卻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芯,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嗎?這幾年來,我一直活在對你的內疚之中。我知道,這幾年,你一直是一個人過,你一定是還忘不了我,對不對?”
穆在芯一聽,甚覺得諷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樣的一個女聲在黑夜中傳開來,使人有些恐懼,但因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更多的人會認爲,那是精神病院裡的某位女病人又發神經了?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任由鄧術拉着她的手,“這位同志,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並不認得你?請你放手好嗎?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了?”
鄧術明白,女人在半夜裡狂叫,說不定會有許多的英雄手持木棒將其亂棒打死?
但是他卻不管不顧,大手一拉,順勢把穆在芯裹在了懷裡,雙脣火熱的吻了上去。
穆在芯無法逃脫,這個男人的力氣太大。
但是,這時候,一雙詭異的手在鄧術的背後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