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緩緩收斂了臉上的嬉笑,“那我問你,既然你們兩家是世交,你父親爲什麼不幫,偏偏你來幫?”
納蘭楚不知如何回答,苦笑道,“請皇上恕罪,民女父親也想幫,但身系幾百口納蘭家族人的性命,不敢輕舉妄動。”
葉琉璃挑眉,“既然你知道一舉一動關乎全族性命,爲何還要幫?你真的不喜歡夏永凌?”
納蘭楚堅定,“民女可以用項上人頭保證,民女對夏公子絕無男女之意,當時民女的想法很簡單,便是民女不幫,這天下,怕是再沒人幫夏公子了。而且……”聲音越來越小,“民女說是幫夏公子蒐集證據,但民女也只是名女子,哪有那個實力?最多幫夏公子將蒐集來的證據安放在房內罷了,民女甚至不知夏公子的行蹤,而且做夢都沒想到,好好的被抓來宮中……”
葉琉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空中來。”
納蘭楚趕忙解釋,“不,這不是禍,民女感激皇上,正是因此,民女才能認識貂蟬大人。”
見事情問得差不多了,葉琉璃重新舒舒服服地窩在懶人沙發中,“所以,你想問我的第二個問題,就是在愛情和友情之間,如何抉擇是吧?”
納蘭楚點頭。
“你認爲是何抉擇?”葉琉璃問。
納蘭楚擡頭,目光堅定,“民女永遠站在皇上、貂蟬大人這邊。”
“真的?”
“真的。”
葉琉璃眉開眼笑,“識時務者爲俊傑!估計你昨天就是不肯說秘密,所以把貂哥氣走,你說說你,昨天老老實實地說了,不就沒這麼多事兒了?房也圓了,婚也完了,搞不好貂哥還能幫你夏哥哥洗脫冤情呢。”
納蘭楚低着頭,咬着脣沒說話。
葉琉璃也不勸,就盯着納蘭楚笑,到最後,連玉蘭和玉珠都被笑得心裡發毛。
玉蘭不解道,“主子,您到底在笑什麼?”
葉琉璃扭頭看向窗外的方向,“你們知道貂哥最近在查什麼案子嗎?”
“什麼案?”
“還記得剛剛我給你們舉的例子吧?就是朋黨相爭,有炮灰被趁機以貪污罪陷害的那個。”
玉蘭和玉珠恍然大悟。
“難怪,剛剛奴婢還想,主子爲什麼總能料事如神,隨口舉個例子與楚楚所遇情況相符,原來同指一樁案子!”玉蘭驚呼。
葉琉璃點頭,“沒錯,我們說的怕就是同一樁大案。實話說,那案子和我無關,是太上皇辦的,夏家的處決也和我無關,當時太上皇還在位呢。後來長歌接手了皇權才發現其中貓膩,於是便讓貂哥去查,所查七案,其中之一便有夏家一案。”
納蘭楚吃了一驚,雙眼大睜,“真……真的?太好了!”
“有什麼好?”葉琉璃閒閒地問。
納蘭楚聲音堅定,“我相信貂蟬大人定能幫夏家沉冤昭雪。”
“呵,你這是信任夏家,還是信任貂哥?”葉琉璃問。
“信任貂蟬大人。”納蘭楚由衷道。
葉琉璃點了點頭,“好,有你這句話就行。”說着,緩緩起身,“納蘭楚你記好,每個人都有過去,從前如何是你的事,但既然你決定將‘清白’栽贓給貂哥,既然你決定嫁給貂哥,那麼在你們婚姻期限之內便要身心忠誠。你不愛他可以和離,但不許欺騙、不許隱瞞、不許利用,否則……我就讓你瞧瞧什麼叫真正的殘忍手段。我這人,沒什麼三觀,最喜歡公報私仇,你懂?”
明明女子聲音清脆,但聽在納蘭楚耳中,卻不寒而慄。
納蘭楚抖了下,但很快釋然,“民女謹遵皇上教誨。”
相處得久了,已知皇上的性格,皇上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足爲奇。
葉琉璃臉上已沒了嬉笑,淡淡看着納蘭楚,幽幽談了口氣,“行了,你去休息吧,一夜沒睡的滋味不好受,倦容連厚重的粉都蓋不住了。回去也別多想,一切有我。”
納蘭楚驚了一下,愕然地看過去。
“有那麼驚訝嗎?我說過,你選擇了貂哥,與我們便是一家人,我必會保護你。但你背叛貂哥,便也是背叛我。”
納蘭楚釋然,“民女記得了,民女對皇上起誓,定忠於皇上、忠於貂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