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兩年,女主子時不時就要給他介紹女子,有宮中漂亮的女官,有朝臣之女,便是皇后也選了族家幾名德容兼備的女子供他挑選。
但他一直找不到感覺,那種稱之爲家的感覺,那種可以和一名女子共度一生的感覺。
或者說,從他被爹孃出賣的那一刻,被代入快刀胡家的一刻,安全感再與他無緣。
在暗衛組織,他是輕功最好的人。
所有人都以爲他有天賦,實際上他只是更側重輕功罷了,爲了練好輕功,他不敢做過多耗費體力訓練,怕生出大的肌肉影響靈活性;爲了練好輕功,他每天早晚趁人入睡都要逼着自己跳上樹枝,屏住呼吸站在樹枝的邊緣。
爲什麼要如此練輕功?因爲他已做好所有的準備——隨時逃跑。
逃跑?爲什麼逃跑?他現在已經很安全了,根本不用逃跑。
但逃跑這種潛意識已經刻入骨髓,也許從那一刻開始,便一直想逃跑,只是不能逃跑罷。
女人?只是拖累,他怎麼能讓這些拖累阻擋自己逃跑的腳步?
納蘭楚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越來越勻稱,沒有武功之人聽不出,但貂蟬卻聽得清楚。
他淡淡地勾脣——這丫頭,怕是累壞了吧。
貂蟬不僅有潔癖,還不喜生人靠近,他的房間擺設很少,甚至連坐榻都不安放,冷冷清清才讓他安心。
他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他討厭將自己的底細被人知曉,所以即便是徹夜未眠,第二日也會故作精神抖擻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人人說他聰慧。
兒時在組織裡統一教過讀書,但也是簡單識字,暗衛不需要那麼多智慧,只要武功和服從便可。
那麼,他爲何聰明?因爲夜夜失眠,將白日裡所有的事反反覆覆回憶無數遍,慢慢的就想出了許多,想通了許多。
幽香再次入鼻,想着想着,貂蟬竟睡了去,雖然按照平日裡的習慣,他都是越思考越清醒的。
……
翌日。
納蘭楚迷迷糊糊的醒來,當發現一個陌生的天花板後下意識想大叫,但隨後清醒過來,趕忙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