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確定了公主身份,葉琉璃就解除了禁令,可以在宮內隨意走動。
然而今非昔比,如今葉琉璃轉悠可不是盯着水井了。
瞭解得越深,葉琉璃才發現,胡國皇帝比南趙國皇帝厲害了不止一點半點。
先不說胡國紀律嚴明,能在索卡國和南趙國兩國攻擊下重新振作起來到國泰民安,只說其明明成了太監還能安心治理國家,就憑這一點,她是服氣的。
葉琉璃曾經幻想自己被人弄得終身殘疾會怎樣,想來肯定是滿肚子怨恨,寧願犧牲國家也要和對方拼命罷。
然而胡國皇帝卻沒有報仇,雖仇恨在心中從未泯滅,但爲了國家,他卻生生的忍了下來。
不安定,何以富強?
關於這一點,寧太傅和她討論過。
主題便是:“戰乎?息乎?”
要說這種太子太傅級的教育就是比一般的私塾或者現代學校的教育更牛,無論是古代私塾還是現代學校,大部分都是單向教育,便是老師來說學生來聽。即便是西方所謂開放式教育,最多也是讓學生小小討論一下。
而寧太傅的教學方法是這樣的——上午先學知識,四書五經自不用說,還有一些選出來的大家名作、一些思想家的學說等等。下午時便是選擇一題,讓葉琉璃發表感想和看法,在發表看法的過程中,寧太傅不會過多幹預,而是鼓勵、引導其把自己的意見和見解說出來。
如果意見偏頗,太傅也不會直接說其錯或是批評,而是繼續引導,用一些與之矛盾的例子和事實讓其認識到錯誤,再重新定位看法。
可以說,這種教育是潤物細無聲的引導教育,更是的深入骨髓的深刻教育。
而這一日,太傅說的便是戰與息的關係。
太傅沒表現出來什麼,但葉琉璃卻有種預感,今天的課題並非寧太傅選擇,而是皇上選出,目的是考驗她。
寧太傅已六十有餘,放在現代不算蒼老,但在這個時代已算老人。
其頭髮花白,身材消瘦,臉上也滿是皺紋,但深邃的雙眼卻明亮銳利。
此時,正盯着葉琉璃,等其回答。
葉琉璃思忖片刻,而後道,“戰非壞事,息非好事,國家發展就好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期待一生一世不開戰,安心生活的,早晚是要捱揍的。”正如同當初清朝閉關鎖國時的天真想法。
寧太傅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葉琉璃繼續道,“那麼,雖然戰爭會死人,不能因爲怕死人而逃避戰爭!我也希望天下永遠太平,但我希望管毛線用?我控制不了別人,別人早晚還是要打我們的。既然免不了戰爭,那麼何不採取主動,打他丫的?”
寧太傅的笑容不動聲色的收斂幾分,“公主的意思是,我們胡國應該對外開戰。”
葉琉璃搖頭,“開戰是必須的,但不是現在,時機不對。”
“哦?”寧太傅眼前一亮,“公主何出此言?”
葉琉璃彎了雙眼,笑眯眯道,“首先,我們要知道開戰的目的,開戰可不是打仗好玩,而是謀得更多的利益,或是經濟、或者領土,哪怕是爲了爭個面子,總的來說就是有利益再打。其次,我們要知道開戰的條件,那麼是什麼條件呢?”
寧太傅順着道,“是何條件?”
葉琉璃咬了口脂的硃紅色小脣開啓,“條件是,我們比對方強!只有我們的實力強於對方,那才叫侵略、才叫收割,才能爲了自己的發展而謀求更多的利益。同樣,如果我們和對方實力相當,那不叫戰爭,那叫對命,其結果搞不好就是兩敗俱傷。那麼,如果我們的實力不如對方而偏偏開戰,那也不叫戰爭,那叫作死!俗話說,不作不死。”
寧太傅一愣,而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公主的描述實在是妙,不作不死!太妙了!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