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自己沒受傷,葉琉璃這才放下心。
伸手狠狠揉了揉頭頂發疼的頭皮,終於將注意力放在羅漢牀上那周身閒散氣質的男子身上。
“東方洌你太過分……不不,現在不是和你追究這個的時候,我問你,還有幾日王府就要發月薪了,王府沒有銀子拿什麼發?”
東方洌只冷冷瞥了她一眼,重新緩緩躺下,閉目養神,“王府有沒有銀兩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那你要問問你的好屬下顧斕汐,他將王府大權推給我了。”提起顧斕汐那死狐狸,葉琉璃就一肚子火。
東方洌一怔,驚訝地睜開眼。
凝眸遠思,少頃又闔眼,“來人。”聲音不大,卻內力,傳得甚遠。
房門被人猛地推開,碧竹和翠竹兩人帶着一種奴僕衝了進來,“王爺,奴婢在。”
“把她趕出去,以後若沒有本王允許,不得踏入這裡半步。”
就這樣,披頭散髮的葉琉璃被趕了出來。
主院門外,葉琉璃狼狽坐在地上,好半晌都未緩過神來。
主院下人們跑到門口看熱鬧,雖未開口,但滿臉的譏諷。
試問,誰家當家主母被夫君這麼仍出門?嘖嘖嘖,真是丟人。
嵐芳園一個嬤嬤喊道,“看什麼看,主人家的事兒也容你們這羣奴才看熱鬧?再看,挖了你們眼珠子!”
主院裡的下人見王妃不受寵,更有翠竹和碧竹撐腰,很是囂張,“呦,咱們長眼睛還不能看嗎?難不成都和你們似得睜眼瞎?”
“放肆,王妃面前竟敢如此無禮?”玉蘭勃然大怒,“姐妹上,打死這些不長眼的賤蹄子。”
“說誰是賤蹄子呢?不就是個不受寵的葉家棄女嗎,還得意起來了?”
於是,兩夥人就這麼廝打了起來。
場面無比混亂,徐管家不悅的皺了皺眉,心道,這便是主母無威嚴的結果。
而此時的葉琉璃在做什麼?
她在思考。
少頃,葉琉璃站起身來,將雜亂的髮絲攏了攏,而後抽出一支帕子紮了個馬尾辮,揚聲道,“住手。”
可惜戰況如火如荼,沒人聽她的。
葉琉璃又提高了一些音量,“再不住手,別怪本王妃扣了你們月錢!”
此話一出,衆人立刻冷靜了許多。
溱州不比其他富饒之處,別說普通百姓,就是在王府幹活的下人也都在貧富線上掙扎,這月錢尤其重要。
停手後的衆人循聲看去,卻見王妃從容淡然、淑儀閒華,便是那簡陋的髮辮也別有種英姿,哪還有半分狼狽?
“徐管家,王府下人的薪水,是不是由本王妃制定?”葉琉璃挑眉道。
徐管家也因面前女子陡然一變的氣質而晃了神,趕忙認真回答。“回王妃,只要王爺應允,所有人的薪水都是由王妃定奪。”
葉琉璃瞭然的點了點頭,“那好,從今日開始,主院所有人薪水降下一半。”
主院的下人大驚失色,嵐芳園的下人們幾乎要歡呼起來。
“呵,不是說我們睜眼瞎嗎,可惜你們有眼睛的只能拿一半薪水了。”一名嵐芳園的丫鬟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