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罐之前才告訴了我夜遊族只能是晝伏夜出,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大白天你怎麼來了,還有,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爲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不管我在哪裡,他都能隨時隨地地找到我?
他對着我笑了笑,眼神中滿是溫柔。
這是白落辰?他居然還會這樣笑?我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很熟悉,卻又給我一種陌生的感覺。他明明是白落辰,卻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照得這麼猛烈,他怎麼一點事都沒有?他該不會是強撐着的吧?
“你站在外面是想死嗎?”雖說他現在沒事,我心裡卻還是有些不放心,不自覺地就把他往屋裡面拉。現在我也沒時間再去想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反正我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跟着心走就好了。
白落辰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肚子,臉上寫滿了驚訝,半晌才指着我的肚子說道:“你的肚子怎麼回事?”
他居然還問我?要不是他我肚子會這個樣子嗎?
我惡狠狠地盯着他,埋怨道:“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不孕不育嗎?怎麼讓我懷孕了?”
此話一出,白落辰的臉都白了,拳頭也拽緊了,眼中閃着火光,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
我被他的樣子嚇壞了,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嗎,他怎麼這個表情?他這個人永遠是這樣陰晴不定的,我根本就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過我也沒空去猜他的那些心思,反正我對於他來說也就是個獻祭的祭品,我管那麼多幹啥。
只是我不知道,現在我都被他害得要死了,他怎麼還有臉來質問我?一想到因爲他我就要命不久矣,我心裡就各種來氣,忍不住對他嚷了起來。
“白落辰你怎麼回事?跑到這裡來又一言不發,你不知道錢罐可是做足了準備防着你嗎?你是來送死的……?”
說到這裡,我自己都愣住了。錢罐不是在家門口放了桃木劍和八卦鏡,這家裡面不也貼滿了符咒,怎麼白落辰一點事都沒有?是他太厲害還是錢罐壓根就沒什麼真本事,只會糊弄人呢?
“白落辰是誰?”
白落辰的眉頭皺了起來,說出這句話時,都是咬牙切齒的。
這下,我徹底懵逼了。他不會是傻了吧,連自己都不認識了,還是說又設了什麼圈套想整我?
我又累又困,壓根就不想再理他,乾脆是回到沙發上躺了下去。不想,卻被他一把拉了起來。
“我讓你說白落辰是誰,你居然還懷了他的孩子?!難怪……”他苦笑着,因爲生氣,全身都止不住地顫抖,“難怪那晚你拒絕了我,原來你心裡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是愣愣地站在那裡,看着他又哭又笑。
“虧我對你這麼好,挖空了心思只想哄你開心,你卻根本就沒把我放心上。要不是這次,我還傻傻地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着說着,眼淚竟然都掉了下來。雖說不知他在說些什麼,但我從來沒想過白落辰這樣的人會哭,不免是慌了手腳。
“白落辰你沒事吧?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我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這一個了。不然一個冷漠高傲的人,怎麼可能在我面前哭成這樣?
“他不是白落辰,你個蠢貨。”
錢罐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緊接着他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視線鎖定在了我的胸前。被他的眼神看的怪不自在,我忍不住是伸手捂住了胸口。
“我說怎麼之前感覺你身上有股邪氣呢,原本我以爲是你肚子裡的東西,卻沒想到是它散發出來的!”
錢罐白了我一眼,一伸手,將我脖子上的吊墜扯了下來。這下,站在我面前的白落辰突然就變成了汪遠航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
我疑惑地看向汪遠航,他沉着一張臉還沒從悲痛中走出來,錢罐倒是說話了。
“這小子是你男朋友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雖說我不喜歡汪遠航,也想過要和他分手,但到現在爲止,他確實還是我的男朋友沒錯。
“嘖嘖。”錢罐感嘆着,拿着手中的吊墜上下打量。我的視線也看了過去,竟是發現吊墜中間那些黑色的東西有些已經變成了灰白色,就像被火燒過一樣。我突然想起剛纔胸前那火熱的觸感,忍不住低頭看;看。
我胸口的位置,竟然是有一個淡淡的疤痕,那形狀,和吊墜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我摸着自己的胸口,現在都還覺得那裡有些溫熱。
“這愛情的力量啊,有些時候還真的有些可怕。”錢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汪遠航,有意地賣着關子。
我急的站起來一拍桌子,怒視着錢罐:“媽的我都要急死了,你說不說?我告訴你發起火來我自己都怕!”
這次我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我發怒的時候,竟感覺整個房子都抖了三抖,身體裡也有寒氣散發出來。
可能是因爲肚子裡的小東西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還真的把錢罐給唬住了,他撇了撇嘴,拿起吊墜說道:“這是泰國的邪術,也就是俗稱的降頭。將自己的頭髮放在這個吊墜裡面,讓心愛的人戴上,每晚十二點找個極陰之地用自己的血施法,七天之後,對方就會對自己死心塌地。還有一個輔助的功能,那就是,不管你在哪裡,他都能感應得到找到你。我想,他出現在這裡,就是爲了試試這個功能吧。”
錢罐說着,看了看汪遠航,他還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似乎是默認了。錢罐對自己的推測很滿意,點點頭之後繼續說道:“不過,這個降頭的首要條件,是對方對自己多少有點喜歡的意思。要是你喜歡的是別人,就會把他當成自己心愛的人。說到底,他也是太喜歡你了纔會這麼做,只是這樣的邪術,是誰教他的?”
錢罐的話裡包含了太多信息,我理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是想明白了。原來汪遠航送我吊墜是這個原因,那晚在萬達廣場看見他也有了解釋。只是錢罐還說,我會把他當成自己心愛的人。我剛剛看見的人是白落辰,意思就是說我居然愛上了強姦我的人?!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我驚得已經是說不出話來。
“丁香,爲什麼?爲什麼我對你這麼好你卻一點也不喜歡我?那你當初爲什麼要答應我的追求?”
汪遠航沒有理會錢罐的疑問,只是一臉絕望地看着我。他的樣子讓人看起來真的有點心疼,但我除了同情,竟再也生不出別的情緒來。
“對不起。”
此刻,我也只能說出這句話來了。當初我也是腦子一熱就答應他了,也許是因爲被纏得煩了,也許,只是因爲孤單吧。
可是現在我已經把他傷害成這樣了,我和他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我雖然愧疚,但有些話,我必須說。
“我們分手吧。”
汪遠航擡起頭看着我,連連搖頭,眼神卻是很堅定。
“我是不會和你分手的!”
說完,他就拂袖而去,壓根就不理會我說的話。
錢罐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目光卻變得複雜起來。
“我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懂邪術的人,肯定是有什麼人在教他。你戴上這個吊墜還沒兩天吧,就已經是有這麼深的功效。看來,教他的那個人,一點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