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四

我叫艾倫, 性別:男。不幸的穿越到清朝,兩次轉換,變成女人。我的丈夫:愛新覺羅·胤禟, 是康熙皇帝的九皇子。而我現在身份, 是他的嫡福晉:董鄂·華南。

我的前世是一名歷史系學生, 對於今天將要發生的一幕, 早就諳熟於心。

“奉天承運, 皇帝昭曰:因西寧軍前無人效應,故派聖祖皇帝第九子——愛新覺羅·允禟,前往軍前效力。即日起, 即動身西寧,不得有勿。欽此!”

“臣:允禟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胤禟輕鬆接過聖旨, 站起身來撣撣塵土, “小南, 我不在的日子,勞你辛苦。這府裡的上上下下, 還要你多看顧了。”

縱然知道結果,心頭還是難免壓抑,哽咽難言,竟只有道出那最沉重的三個字:“你放心!”

《紅樓夢》,前世自己最不屑的名著之首, 曾經因爲林黛玉與賈寶玉的相互揶揄而錯過良緣, 怎麼也看不起。如今自己淪落關頭, 居然也像個真正女兒一樣, 對着情郎總是有千言萬語, 口中也無法亮出。

“來人,幫爺收拾行李準備車馬!”躲避窘迫的最佳方式就是轉移話題。胤禟見着宣旨公公已經退過一邊, 大方的上來就是一個熊抱:“小南,讓我再抱抱你。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趕緊收拾好心情:“別瞎說,最後一次的話,不是留給你八哥麼?”看見對面傳旨太監因爲眼前場面而掩臉轉身,迅速趴在胤禟肩頭說出句話:“放心!我會想辦法跟你聯絡的!”

沒錯,我的印象中,胤禟會在幽禁處利用洋文與自己兒子聯絡上!抱着我的雙手微微一僵,我對上他懷疑的眼眸:“聽話就是了。哪怕跟我報聲平安也好,我要確定你在西寧的情況。”

胤禟迷茫的眼神突然閃出精光,‘呵呵’一笑把我的下巴擡起:綿長溼潤的一吻,長久都沒結束。把聽見笑聲看過來的太監,硬是又給羞了回去。

“好啦,人家都看着吶!”小粉拳垂下丈夫胸膛——再這麼下去,估計我自己連心靈也是女人了……

“小南,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胤禟呢喃的話語留在耳邊,人卻已隨車馬行遠。

“額娘,阿瑪這是要去哪裡?”“乖兒子,阿瑪去西北軍前效力。你要努力認真讀書,纔有機會再見到阿瑪。”“額娘,兒子每天都認真讀書的!”“哦?那麼能幹?好,以後額娘教你念A、B、C、D。”“額娘,什麼叫‘阿鼻塞地’?”“……你以後就知道了!”不管了,拼了!爲了我家胤禟,這次就賭一把!呃……停!爲什麼我已經很自動就把那個男人當自己家的了?

“皇上,這是密探查到九阿哥與其子的私密信件!”高無庸獻媚聲音充滿大殿。“呈上來!”“喳!”一沓信紙鋪平。

雍正大叔拿起來卷個圈兒:“喂?喂?大家能聽到嗎?朕是胤禛,朕是胤禛!某個無良作者答應把朕寫得美美的,可是一轉眼就給朕曠工!別讓朕捉到她,捉到後就要她重寫這15W字!領銜主演改四阿哥!”

“導播,試音怎麼樣?”雍正大叔回頭,看見高無庸提醒的眼神:“皇上,鏡頭早切過來了。現在是咱這邊在直播:您方纔威脅作者的話,全球都LIVE出去了!”

……片刻沉默。

“恩哼!”趕緊咳嗽一下掩飾尷尬,“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洋文單詞裡沒這些的。”當初皇考命衆阿哥學洋文,自己可是每回測驗都拿第一呢。

“回皇上:奴才已經差人問過通譯,這信裡面雖用着英吉利文,可是他們也都拼不出來是什麼……”

“哼!沒用的狗奴才!還不都退下去!”“是、是,皇上,奴才告退。”高無庸躬腰低頭,小碎步着倒退出大殿。

“嘖,這都什麼鬼畫符?老九呆在西寧瘋了不成?好好的,不用滿語、汗語,用洋文拼什麼密信!這水平不成就不要弄,傳揚出去都覺得丟我們愛新覺羅家的臉!”雍正大叔扶額作沉思狀……滿文?!再試着用英文發音解讀下:“我在西寧很好,叫你母親不必掛念。……皇上所說軍前家人鬧市一案,純屬扯淡。……岳父大人被差遣東北,莫要多嘴。……八哥無端數次被罰,我也快啦!”

“混帳!”雍正大叔拍案而起,“高無庸!”外面人從殿外又一路小跑蹭進屋來,“奴才在。”“你!去把大內侍衛總管叫進來!我有話吩咐!”“奴才遵旨!”

可惡啊,可惡!老八、老九這兄弟倆,簡直敬酒不吃吃罰酒!好,今日朕就成全你們!讓你們罰酒一次吃個夠!

“皇上,奴才參見皇上!”御前侍衛總管左右拍拍,‘人猿泰山’後單膝跪地。“你來的正好。給我傳話下去!讓西寧軍前的副督統看守大軍,把允禟給朕關起來!不准他再和任何人有私通往來!要是讓朕再發現允禟有什麼不忠舉動,到時就唯你是問!”“喳!奴才領旨。”

“你是成心麼?明知道是歷史寫的事情,居然還依照去辦?我表哥不就OOXX過你,你就這麼記仇?嫌他倒臺不夠快,還幫大叔添把手!?要不是你教小阿哥學洋文,沒準就弄不出這麼一檔子事來!”初焱得到表哥被禁消息後,得知罪魁禍首竟然是我這個‘萬事通’,立刻氣急敗壞。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我心裡煩!”我捂着額頭,爭取聽不見這女人的吵嚷,“我還不是想他嗎?見不到,就連句話也不能說?這人也就是胤禟!要換成別人,你以爲我能搭理麼?把你發西寧一個試試去,看我還管你的!”越想越激動,我只是要關心我最重要的人,這樣有錯麼?你說有錯麼!?

擡起頭來,看見的景象是——某女順着自家門檻,撤、撤、撤,撤到方圓十米開外,瞪着雙不可思議的大眼睛,咧咧嘴角,撇出句話:“gay!”

“Gay it's not me!!!”回嘴的句子沒一點說服力。

雍正三年剛過,聖旨下來了:胤禟、胤禩等人開除宗籍,胤禟即將被壓往保定人民看守所。好,還來得及!起碼保定比西寧近多了!我在家匆忙收拾行囊準備好上路,卻被一個驚天霹靂炸醒:八福晉被休回安郡王府!

我真是蠢!光顧着琢磨怎麼去河北找胤禟,卻忘了提醒那二人他們最後能在一起的時間!“初焱……耗子……!”奮不顧身,拼力衝出府門跨馬來到臺基廠。

“九福晉?”門口家丁認出我的身份。“我問你:初焱格格可是回到這裡來了?”抓住小廝衣領不鬆手。

“格格,格格她是回來了……可是……”“你可是什麼?”“格格她死了!”“你說什麼?誰死了?初焱格格在哪裡?”

“福晉,”小廝抹着眼淚——也不知道真有假有,“格格她回到府中,思念、思念‘阿其…’、思念八阿哥心切,得了疾病,就這麼去了!”

“得急病?哈哈,你別瞎說了!初焱那種平時連感冒都不會得的傻瓜,怎麼可能一病就死了!?”“福晉,奴才說的沒有半句謊言,福晉,福晉,您去哪裡?讓奴才吩咐馬車送您吧?”

呵呵,結束了?都完了?一切已成定局,所有人的命運,就這麼在歷史軌跡中消磨殆盡……下一個,就該是胤禟了!

回到府中,剛想收拾行李,卻被門口來的侍衛攔住:“皇上有命:原九貝子府男丁造冊充軍,婦女變賣爲奴。董鄂氏交由刑部看管候審。請您跟我們走吧?”

我重新整理下發髻,露出一個顛倒衆生的微笑:“好!”前腳莊嚴跨出一步,一隊侍衛分開讓路。很好,等的就是這一讓!

我忽然加速跑起來,頭髮隨着剛纔的小動作而全部打開,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隨風飄揚——保定!努力向着西南邊跑,總能見到胤禟的!

“站住!董鄂氏!”“快站住!”跟隨而來的侍衛完全沒想到這位九福晉對於皇令會撒丫子就逃,全部措手不急的在後面追——於是京城上演一出羣兵追逐‘安定醫院代表’的好戲。

“笑話!你說站住就站住啊?我要去找老公,不跟你們瞎掰扯了!哈哈哈哈哈!”某福晉得意忘形——邊回頭衝追兵大喊,邊撒歡兒~的跑……

“撲通”一聲響起,水花四濺……

“快來人啊!快點找個會鳧水的!董鄂氏她跑路不看路,掉護城河裡啦!”岸上傳來大喊聲。

“咕嚕咕嚕……你們這幫雞賊!我這叫失足!失足,懂不懂啊?咕嚕咕嚕……咳咳,好嗆!鼻子痠疼,不能呼吸……我不是又要淹死一次吧?”身體和意識都漸漸往下沉,慢慢墜落到湖底。

“快救人啊!你們快點下去把那個董鄂氏給撈上來啊!”岸邊人還在喊。

“撲通”“撲通”幾個落水聲音——大概是來尋我屍首的人?

胤禟,抱歉!最後還是未能再見到你……此生走的,真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