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雁也不過說說而已,除了軍營之外她根本無處藏身。讓她想七天七夜,恐怕她也想不出什麼好地方。
最終,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去千里之外的寺廟裡藏身。
“這怎麼行?那麼遠的地方誰來照顧你?誰來教你劍術?你以爲只要遠離京城殺手就不會去了嗎?”
許長虹馬上駁回了沈春雁的這個想法,沈春雁一時無語。因爲她覺得許長虹說得也對,她躲到那麼遠的地方,除了劍術無法再深造外,殺手很有可能跟蹤而至。
“還是到軍營吧!”許長虹用滿是勸慰的語氣說,“那裡是最安全的。如果你想隨軍征戰,浴血沙場,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們知道你習劍的目的就是爲了殺敵爲了自衛,這裡面很大成份是報效國家。”
“我倒是想去軍營,但我擔心我去軍營會影響秦將軍的大業。徐洪一夥知我在軍營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會怎樣對待秦將軍?我是他們的仇人,他們也一定會認爲秦將軍是因我與他們斗的。如果這樣,後果能好嗎?”
“也是,徐洪一夥肯定不能眼睜睜地見沈世雄的女兒大搖大擺地呆在軍營裡,因爲你是徐洪一夥的禍根。在滅沈世雄家族的時候,是有皇帝密詔的。徐洪一夥肯定會誣陷秦江月違抗皇命,私藏罪犯家屬的。”
“所以,我怎麼敢去軍營?”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幾乎將許長虹逼得無路可走了。他現在不僅僅是聽到靜雲法師的弦外之音,而是已深刻意識到沈春雁正處在危險之中。他是代表秦江月來看沈春雁的,沈春雁遇到危險,如果他沒有及時地將沈春雁轉移到安全地方,他是失職的。沈春雁一旦有了三長兩短,他豈不是對不起對他信任有加的秦江月了嗎?
世上只有不快的斧,沒有劈不開的柴。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許長虹終於尋到一條生路:易容!
“我們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易容。”許長虹冷靜地說,“只有這條路適合你生存,此外別無它法。”
“易容?”沈春雁吃了一驚,爲了生存要作這麼大的犧牲嗎?
“是的!易容。”
“放棄父母給我的容貌?”
“是的!”
沈春雁有短暫的猶豫,她可是繼承父母的長相,父母的氣質留在世上唯一的人了。如果她毀掉自己的容顏,那麼她的父母也就沒有什麼印跡留在這個世上了。她如同行屍走肉,張冠李戴,不倫不類的人了。
“我不想易容。”沈春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是我的父母留存在世上唯一的紀念,我不應該毀壞。”
我說的易容,不是毀壞真實的面容,而是帶一個假面具。這個假面具是人皮做的,它不但可以帶上,還可以拿掉,不是永久性的。”
“方便嗎?會不會被人認出是假面具?”
“方便啊!有用的時候就帶上,沒人的時候就摘下。不會讓人認出來,因爲它是人皮做的,高度的仿真。它只有一個缺點就是面無表情,喜怒哀樂無法形之於色。這個面具既不影響視覺也不影響聽覺,還能通風換氣。世上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多了,所以,這不可能受到懷疑,也不可能露出破綻。”
“如果真如你說,那就好了!我可以帶一張假面具,不讓別人認出我來。”
“你趕快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馬上就走,事不宜遲。”
許長虹拿出他的快刀斬亂麻的勁頭,馬上就要帶沈春雁離開青雲寺。
也對,許長虹就應該這麼做,沈春雁繼續呆在青雲寺還有意義嗎?還有安全可言嗎?說不定今晚,殺手又會來青雲寺。靜雲法師的意思有多明白:你若是朋友,不要袖手旁觀。
“現在就走?”沈春雁雖已意識到自已必走無疑,但沒料到許長虹是這麼雷厲風行的人,說走就走,毫不拖沓。
“秦將軍能同意嗎?”
“這還用問?我同意他就同意。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也罷。”沈春雁不得不聽從許長虹的安排,馬上收拾自己隨身用的東西。
收拾好東西后,沈春雁沒有忘記她的行頭:破了一角的草帽,後背壞了三個洞的大灰袍,一雙破布鞋。穿戴好後兩個人一人揹着一隻劍和一個大包袱,到靜雲法師所在的祥雲閣向她告別。
見沈春雁化了裝與許長虹背上行囊馬上要走的樣子,靜雲法師很吃驚,她沒有想到許長虹是雷厲風行的人。辦事如此果決,如此利落。
她從心底佩服這個年青人,她激動地問許長虹:“請問公了尊姓大名?”
“本公子姓許名長虹。”
“啊,許長虹,很吉利的名字。你是我見到的最負責任的人。”靜雲法師感嘆地說,“你雖穿着着文服,但卻有武士之風。”
“稟靜雲法師,本人確係軍人。今日爲了方便,穿上了便裝。”
“我說的嘛,你怎麼如叱吒風雲的將軍呢?”頓了頓,靜雲法師接着說,“青雲雖一直隱匿她的身份,但我知道,白小鵝不是她的真實姓名。當我提到沈世雄時,她激動地掉淚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她是死裡逃生的沈世雄的女兒。我現在該向她祝福,有人向她伸出正義之手!”
“原來師傅已經知道我的身世了?”沈春雁不覺一驚,她驚駭於靜雲法師如此深沉老道,沒有露出半點聲色。“徒兒在險境中不得不自保,請師傅原諒徒兒隱匿之過。”說完,沈春雁跪伏於地向靜雲法師三叩。
“青雲免禮,爲師早就諒解了徒兒。徒兒在危難之中,飽受磨難,理應得到呵護。”
沈春雁告別靜雲法師後,毅然離開青雲寺,隨許長虹去了軍營。
在龍城的永川街上,許長虹爲沈春雁購置了一個人皮面具。沈春雁戴在臉上後,覺得很合適很舒服。她因此對這個人皮面具很滿意。
在路上許長虹已經想好了如何安置沈春雁:郭四的母親不是來軍營了嗎?正好,沈春雁可以以一個婢女的身份呆在她的身邊。
他領着沈春雁來到秦江月的面前,告訴秦江月沈春雁在青雲寺安好,一切如常。他還告訴秦江月他身邊的這個女人是爲郭母僱來的婢女。當然,在快到軍營時,帶着假面具的沈春雁已經換上了民女的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