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大家玩完
良妃瞟了她一眼,冷聲開口,“當然不是這一件事,我還有你更關心的事要告訴你!”
千城心口一撞,驀地想起信上面的第一句。嘜鎷灞癹曉
如果不想你的男人死……
“什麼事?”她緊緊攥着自己的手心,面色沉靜,可一顆心早已難以抑制地狂跳起來,一下一下,彷彿都能撞進耳朵裡。
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湮。
果然!
“你的男人中毒了你知道嗎?”良妃看着她,聲音清淡無波。
千城身子一晃礫。
雖然,在來之前,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聽這個女人親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難以相信。
怔忡了一會兒,她似乎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下的?”她緊緊凝着良妃,那個剛剛還口口聲聲沉兒,如今卻說你的男人的女人。
良妃笑笑,未置可否。
千城搖頭,心中一陣一陣地抽痛,“他喊了你二十年的母妃,你怎麼下得了手?”
雖然跟蘇墨沉在一起才一年多,可是,連她都知道這些年,這個女人對蘇墨沉來說意味着什麼?
幾乎,他所有堅持的信念都是因爲這個女人,所有的隱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處心積慮都是想讓這個女人能生活在陽光下而已。
他對她如斯,她竟是這般待他。
她怎麼下得了手?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千城覺得好難過,真的很難過,不是爲自己,而是爲蘇墨沉。
她甚至不敢想,奪嫡那日以後,二十多年的真相揭曉,那時,蘇墨沉是怎麼挺過來的?
難怪他會在楊痕的墓前亂醉成那樣。
見她眸色沉痛,良妃眼波微閃,冷哼,“誰讓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這些都是他必須承受的。”
千城依舊只是搖頭,“既然你那般恨,又爲何要將雲蔻送到他身邊?”
不應該是愛屋及烏嗎?不應該是爲了自己的女兒也希望女婿好嗎?
“這是兩碼事!”良妃秀眉微蹙,冷聲低喝,語氣中明顯透着不耐。
“那你現在想要怎樣?”千城亦是冷聲開口,直截了當,“什麼條件?”
經歷了這麼多,也沒有讓這個女人醒悟過來,她覺得沒必要在這裡跟她多費口舌。
“很簡單,我只要雲蔻幸福!”
良妃擡眼看着她。
千城一怔,亦是回望着她,半響才道:“所以呢?讓我離開是嗎?”
可還沒等良妃做出反應,千城又篤定說道:“休想!良妃娘娘要搞清楚幾件事情,第一,既然雲蔻愛蘇墨沉,你作爲她的母親,卻對她愛的男人用毒,本身就已經將雲蔻推向了不幸福;第二,雲蔻的幸福不是我給的,跟我離開不離開沒有關係,你要找去找蘇墨沉,我幫不了你!”
“所以我沒有想過讓你離開!”
千城一震,愕然看着她。
良妃卻驀地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感情不能強求,我知道即使你離開,沉兒的心依舊不會在她的身上,或許,雲妃、瑤華宮,便是她的一生,我這輩子已經這樣了,我不希望她也跟我一樣孤苦伶仃,我只想讓她下輩子有個寄託,有個希望,所以……”
良妃頓了頓,才接着道:“所以,即使蘇墨沉不能給她愛,只要給她一個孩子也行,她懷上子嗣之日,便是我給蘇墨沉解藥之時!”
千城錯愕,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很快,卻又被冷笑取代,“良妃娘娘確定是在跟我談條件嗎?她要蘇墨沉的孩子,讓她去要,讓蘇墨沉去給,跟我何干?我說了,你應該跟蘇墨沉去談……”
“依照蘇墨沉的性子,你覺得談得妥這件事嗎?”良妃厲聲打斷她的話,眸色寒涼。
千城不響,亦是冷冷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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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知道談不妥,蘇墨沉什麼性子她還不知道,肯定寧願不要解藥,也不要受人擺佈。
“昨夜,他來過了!”良妃忽然放低了聲音,輕輕嘆出一口氣。
千城怔了怔,很快便明白過來她說的他是指的誰。
難怪,他那麼晚回清華宮。
“這是我被關在這裡以後,他第一次來天牢…….他就站在那裡,一身明黃,即使中了毒,還是那樣的氣宇不凡,”良妃指了指千城旁邊的位子,表情竟隱隱有一絲落寞,“他說,母妃,我中毒了。”
千城心口一顫。
“他叫我母妃,他依舊叫我母妃……我以爲他是過來問我要解藥,沒有,他壓根沒有提解藥的事,他就只是問我,是不是我下的毒,我沒有回答,他就走了。”
良妃其聲幽幽,牢房牆壁上的燭火昏黃黯淡,微微搖曳下,照得她的臉忽明忽暗。
“如果他問你要,你會給他嗎?”千城忽然開口,那一刻,她甚至有種錯覺,其實這個女人對蘇墨沉是有感情的。
“不會!”良妃答得乾脆。
千城便笑了,“看來,他很瞭解你!”
良妃沉了臉,沒有說話。
“你不給蘇墨沉解藥,難道你就不怕影響到孩子?而且,如果一直沒懷上呢,那蘇墨沉的身子就可以一直拖着?”千城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去說服這個執迷不悟的女人。
良妃眸光微閃,“毒是我的,對孩子有沒有影響我很清楚,而且我也有可以讓人快速有喜的秘藥,這些你都勿需操心,你只要告訴我,你答不答應我的條件?”
“如果我不答應呢?”千城冷冷地看着她。
良妃不鹹不淡一笑,“那你就等着給你的男人收屍吧!他只有最多四個月的時間,反正雲蔻得不到,你也得不到,大家玩完。”
“你——”千城氣結,胸口因爲隱忍的怒氣微微起伏着,半響,卻忽然笑了起來,“我纔不會相信你呢,像你這種女人一生都在算計,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能有幾句是真?我看我的男人好好的,哪裡像是中毒的樣子?”
一個能籌謀二十多年陰謀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
她不能輕易落入人家的圈套。
何況,將別的女人送到自己最愛的男人牀上,她做不到。
“我不會答應你的,今夜就當我沒來!”千城說完,轉身便走,一刻都不想跟這個女人糾纏。
身後傳來低低的冷笑,“好好的?你太不瞭解他了,或許到死,他在你面前都會表現出好好的。”
千城腳步一頓,一顆心翻攪到極致,閉眸深深呼出一口氣,她終是沒有回頭,繼續往外走,腳邊都是委頓在地的侍衛,她擡手,拋出一把什麼東西,長長的甬道,頓時暗香嫋嫋,是迷忘香的解藥。
迷忘香。
不僅可以讓人昏迷,還會讓人失去昏迷前後的記憶。
龍吟宮
蘇墨沉坐在燈下,眉眼低垂,手執御筆專注地批閱着奏章,驟然,胸口一陣緊窒,似有千斤巨石排山倒海一般壓過來。
手中御筆一頓,他蹙了蹙眉。
又來了。
每夜似乎都是這個時辰。
暗自調息,他極力隱忍着,面色沉靜地擡手示意立在一旁的李公公,“到外面去守着,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朕!”
李公公一怔,不明白他爲何突發此言,卻也不敢妄自猜測和多疑,只道了句“是!”便退了出去。
聽到門吱呀一聲被帶上,蘇墨沉身子一鬆,靠向身後的椅背,臉色蒼白,張着嘴喘息。
半開的金鏤窗邊,站着一人,墨染般的夜色裡只看到稀薄的影子,彷彿要與這漆黑融成一片,唯有顫抖的雙肩看得出來,那人似乎在哭,卻又在極力隱忍着,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不好意思,這幾天的更新速度有點坑爹哈,親們見諒,明天開始,素子就開始刷糞塗牆,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