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歡涼 溼身爲後
清華苑
冬日的暖陽斜斜落進院子,一隻純白色的貓慵懶地趴在半人高的院牆上,眯着眼看着院中兩個正給幾株一品紅松土的婢女。
蘇墨沉頓住腳步,溫熱的脣貼着千城的耳邊,輕聲問:“這裡,記得嗎?”
千城有些茫然地看着院中的一切,努力在記憶中搜索着影像,沒有!零星的也沒有!
見她抿脣不語,蘇墨沉微微一笑,“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去慢慢想。沲”
說完,便拾步往裡面走。
院牆上的小白“喵嗚”一聲,竄了下來,跑到蘇墨沉腳邊,搖着尾巴一邊輕蹭,一邊轉來轉去,“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
院中的兩個婢女聽到動靜,亦是直起身子回頭,見到兩人,頓時目瞪口呆忘了反應,甚至連手中的小鋤掉在地上也未覺,好半天才回過神,欣喜若狂地奔了過去,“千夫人!鄒”
千夫人?
千城再一次風中凌亂了。
那她是他的……
她心跳驟停,錯愕地轉眸看向抱着他的男人,男人什麼也沒說,脣角一彎,徑直將她抱進廂房,放在一個軟椅上坐着。
一人坐着,三人站着,外加一隻白貓在她腳邊拱來拱去。
她很不習慣,便連忙起身站起,卻又被男人強行按坐下,“你的腳還要不要了?”
“用了四爺的藥,我的……”
“叫蘇墨沉!”男人打斷她的話,沉聲命令。
千城一怔,一旁的春蘭和夏蓮更是嚇住。
這個男人……
於是,千城心裡對他的缺點又增加了一點,有強迫症!
“用了你的藥,我的腳已經沒事了!”她強行站起,“我還是回去吧!”
什麼記憶不記憶的她突然不想找了。
這太多的震撼她受不了,而且,她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剛擡腳邁了一步,男人一聲冷笑,“回去?回哪裡去?將軍府?還是三王府?”
千城頓了頓,回頭,就看到他清冷的眉眼,以及脣角譏諷的弧度。
心口有片刻的緊窒,不知爲何,她討厭極了他這個樣子,心中驀地升騰起一股想賭氣的衝動,她扭過頭不看他,嘟囔道:“哪裡都行!”
“哪裡都行?”男人低低笑着,從她的身後踱到她的面前,睥睨着她,“哪裡都比這裡強是嗎?”
明明他是笑着的,眼角眉梢都是綿長的笑意,可千城卻明顯地感覺到他的黑眸中就像裹着一層風霜雨雪,滲人的寒氣,讓人不敢直視。
她垂下眸子,沉默。
她的沉默再次激起了他心中的怒氣。
他以爲,那是她的倔強,她的不屑。
忘了他,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卻沒有忘記要排斥他是嗎?
心中悲愴萬分,彎脣,他緩緩笑開,俯首湊到她的耳邊,他輕聲說道:“想回你的風哥哥那裡去是嗎?我告訴你,你最好想也別想,只要我一日不給休書給你,你就一日是我蘇墨沉的女人!”
千城愕然擡眸,看着他。
爲他那句蘇墨沉的女人!
“怎麼?”男人脣邊笑意不減,眼睛斜斜地睇着她,“鬱悶了?”
鬱悶?
千城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心中一時氣結,她重重閉眸,強自忍住想咬人的衝動。
“很痛苦?”
男人冷嘲熱諷的話語還在繼續。
終於,她忍無可忍,陡然睜開眼睛,伸手朝他的胸口重重一推,“夠了,蘇墨沉,我就說一句,你就要搞上那麼一大堆,什麼話都是你一個人在說,你還有完沒完?這樣很有意思嗎?”
蘇墨沉被推得後退了一步,看着女人氣鼓鼓、牙癢癢的樣子,他的脣角幾不可察地一勾。
“你明明說了兩句,你說還……”
千城徹底抓狂,返身抓起椅子上的軟墊砸向男人,“蘇墨沉,你不可理喻!”
男人伸手將軟墊接在手中,薄薄的脣邊緩緩綻出一記動人心魄的淺笑,“如果你想挑戰我的脾氣,我還可以更加不可理喻,你若不信,大可以試試!”
男人說完,走過去將軟墊墊在椅子上,又按着她坐下。
見她氣苦的樣子,又低低嘆出一口氣,“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你就安心住在這裡找你的記憶!”
千城又崩潰又無奈,又甚是委屈,“我又不是非要找記憶的,是你要我來四王府的。”
她眼眶紅紅,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蘇墨沉心中一動,伸手將她攬在懷裡,“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發現,面對這個女人,他所有的修爲都形同虛設,即使再怒再氣,最後偃旗息鼓、繳械投降的那人也一定是他自己。
這時,有下人進來稟報,說十四爺和九爺來了。
蘇墨沉微微蹙眉,放開千城,又仔細吩咐了一遍春蘭和夏蓮,方纔離開,可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頓住腳步,猛地轉身往回走。
屋裡,春蘭和夏蓮按照吩咐一人在給千城的腿上蓋着薄毯,一人在給手爐生着火,陡然看到這個男人去而復返,皆不明所以。
千城正勾着頭檢查自己的腳踝。
蘇墨沉徑直走到她面前,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輕吻上她的鼻翼脣角。
那般的旁若無人!
千城嚇了一跳,待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頓時又羞又惱,連忙伸手推他,“蘇墨沉”
他微微一笑,將她放開,“我去去就回!”
春蘭和夏蓮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男人。
看着他脣邊薄薄的笑靨。
石化了一般。
這是她們的王爺?
書房
茶香嫋嫋
蘇墨宇和蘇墨逸圍案而坐,兩人皆是一臉慘淡的樣子。。
他們是受文帝之命而來。
文帝聽說蘇墨沉昨日接了聖旨以後,就不見了,一夜未歸,今日早朝也沒有去上,所以讓他們兩人過府裡來看看。
“等會兒見了四哥說什麼?”蘇墨宇眉頭緊鎖。
自從那日金鑾殿事件之後,那個男人一直很沉靜,沉靜得可怕,甚至可以說沉靜得近乎恐怖。
相交多年,他們瞭解那個男人。
面上有多波瀾不驚,心裡就有多波瀾壯闊。
越平靜,說明他越有事。
“什麼也不要說,別提父皇,也別提你母妃,誰都別提,我們就當平時一樣,只是單純地過來坐坐。”蘇墨逸深深嘆出一口氣。
“嗯!”蘇墨宇點頭,“我們見機行事!”
蘇墨沉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蘇墨宇和蘇墨逸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他嗎?
一襲白衣勝雪,玉帶束髮、意氣風發、風姿綽約,他看到兩人,脣角一勾,“九弟、十四弟!”
“四哥……”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又互相看了看,最後審視的目光就齊刷刷落在蘇墨沉的臉上。
“坐吧!”蘇墨沉一掀袍角,先坐了下去,見兩人依舊石化一般杵在那裡,微微怔愣,“怎麼了?”
見他實在不像裝出來的,十四和老九皆是心中大喜。
“四哥,”十四更是喜不自禁,脫口而出,“你還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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