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一個女人
“蘇墨沉,你活該如此!”
驀地,一聲清潤如珠的女聲劃破所有人的耳際,來自大堂的門口。悌
衆人一震。
特別是蘇墨沉和蘇墨風,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恍惚間都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悌
只不過,前者不相信她回來,後者不相信她活着。諛
所有人都扭過頭看向門口。
門口一女子娉婷而立,一身淡杏『色』的菱花雲錦長裙,柔順寬廣的水袖,黑髮用與衣裙同『色』的髮帶輕輕挽着,髮絲順滑地垂下來,身後是萬丈綿長的日光,光影偏逆中,恍然若夢。
“千城!”蘇墨風激動得從位子上驀地站起。
蘇墨沉眼梢微掠,輕輕眯了眸子,看過去,靜靜地看過去。?? 夜歡涼:溼身爲後140
心跳有多踉蹌,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衆人各種複雜目光的注視下,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對着文帝落落一拜,“參見父皇!”
文帝黑眸的目光在她身上從上掃到下,絞着疑『惑』探究,“起來吧!”
“謝父皇!”女子嫣然一笑,“也多謝父皇幫兒臣出這口惡氣!”
文帝深斂了眉眼,“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四爺沒有講嗎?”千城眉眼含笑,輕輕睇向蘇墨沉,“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女人!”諛
蘇墨沉眉心一跳。
蘇凝霜臉『色』一白。
衆人一陣唏噓。
“什麼女人?”文帝沉聲,有些迫不及待。
千城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看向屋裡衆人,老九、十四、蘇墨風、蘇墨鴻、蘇凝霜、蘇墨沉……
個人眉眼,她心中只覺好笑,“怎麼?四爺,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難道四爺不敢講嗎?”
蘇墨沉眸光微閃,凝着她,抿緊了薄脣。
千城又是輕輕一笑,轉眸看向堂上方的皇帝,“回父皇,事情是這樣子的。那日大家也知道,我身體不好,突然暈倒。一直到夜裡我才醒過來,結果四爺不在,我無意中得知,四爺是去了號稱京城第一青樓的紅畫舫。”
千城故意頓在那裡。?? 夜歡涼:溼身爲後140
全場譁然。
文帝冷了臉,蘇墨鴻脣角輕勾,不知意味。
蘇凝霜臉『色』愈發蒼白。
蘇墨沉薄脣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千城微微勾了脣角,蘇墨沉,你就抓狂吧!
“繼續!”文帝沉聲命令。
蘇墨沉厲聲制止,“千城!”
“喲!父皇,你看到沒,是四爺不想讓兒臣講呢!”千城一臉委屈樣。
“他如果想死,你大可不講!”文帝臉『色』愈發難看。
千城一副很爲難的樣子,幾經猶豫,才繼續道:“然後,我就一氣之下,喬裝成男人,也去了紅畫舫,結果,就看到……”
她頓了頓,接着說道:“就看到他溫香軟玉在懷,一邊喝花酒,一邊和一個青樓女人調.情,那骨頭輕.薄的樣子我想想都覺得……”
她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然後,我就氣啊,我病得要死了,他倒是有心思在這裡喝花酒,於是,就衝了上去,扇了他一耳光,扭頭就走。他就追了出來。我跟他說,我要去找父皇,要父皇給我做主,哪有一個堂堂的王爺跑去青樓那種煙花之地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千城眼梢微掠,睨了六王爺蘇墨鴻一眼,果然,對方臉『色』亦是爲之一白。
“其實,我只是心中氣苦,跟他說的氣話!誰知,他當真了,竟生氣了。我難過至極,就跟他說,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我有分寸,讓他實在不相信,殺了我滅口也行!可是他還是生氣,不理我!”
原來是這樣!
衆人恍悟!
蘇凝霜臉『色』稍霽,蘇墨沉脣角弧光點點。
“那血衣、銀針是怎麼回事?”
一直沉默不語的刑部尚書突然開了口。
衆人一愣,對啊,差點忘了這一茬兒。
千城怔了怔,眼梢輕擡,看向蘇墨沉,正好撞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四目相接,她連忙別過視線。
“當然是我作假的了,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誰讓他這樣對我!如果是真的,出了那麼血,我怎麼還可以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裡?”
全場譁然!
原來搞來搞去,竟是夫妻之間的一場鬧劇。
文帝再次沉了臉,“你知不知道由於你的胡鬧,朕差點殺了他?”
“是兒臣不好!兒臣也沒有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兒臣以爲這只是兒臣和四爺之間的事,只是四王府的家事,兒臣也只是跟他鬧一鬧,卻沒想到會被有心人利用,都舉報到了父皇這邊!”
言外之意很明顯。
本是小事,卻被人有意陷害成了大事!
有人點頭,有人嘆息,有人恍悟,也有人難看了臉『色』。
文帝抿脣靜默了半響,微微嘆出一口氣,“既然如此,真相大白,這事兒就到此爲止!老四,你也給朕消停一點,你說你一個堂堂的王爺,整日不務正事,隔三差五的給朕弄些事情出來,還樁樁都是因爲女人,傳出去也不怕
天下人笑話!你就不能出息一點?”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知道錯了,兒臣定當謹記!”
蘇墨沉低垂眉眼,躬身行禮。
“謹記,謹記,每次都跟朕說謹記,一遇到女人又還是一犯再犯!雖然這次這件事千城走了點極端,但是,朕覺得倒正好給你一個教訓,希望你能真的覺悟、真的謹記在心!”
“是!父皇!”
文帝瞟了他一眼,擡手捏了捏隱痛的眉心,“那便都散了吧!”
衆人都準備起身,一個男音驟然響起。
“父皇,這事兒不能就這樣算了!”
是蘇墨鴻。
衆人愕然。
蘇墨沉眸光微斂。
文帝將手自眉心上拿開,緩緩睇向蘇漠鴻,未響。
蘇墨鴻抿了抿脣,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四嫂是回來了,但是,邊國來使怎麼辦?邊國來使還沒有消息呢!”
衆人一震,也是,邊國那邊還等着西蒼的說法呢!但是……
“老六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有關係嗎?還是說,老六手上捏有什麼證據?”
文帝漫不經心地開口,但是,一字一頓,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
蘇墨鴻心尖一抖,不意他會是這種反應。
一顆心就狂『亂』起來。
難道,難道他已經知道此次千城的事情是他命人舉報的?
作爲他的兒子,他知道,這個帝王一直最恨的是什麼,就是手足之間的帝位之爭,難道……
他臉『色』一變,忙不迭躬身解釋道:“沒有,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兒臣是說,四哥四嫂的事兒是了了,但是,邊國來使的事兒還得繼續查不是?”
“那是自然!”文帝臉『色』稍緩,“這個就交由刑部去處理!三日之內,給朕一個答案!不然,邊國那邊一直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雖然,我西蒼並不懼他國,但是,真要兵戎相見,受苦的還是老百姓!朕並不希望如此!”
“是!”刑部尚書冷汗涔涔。
三日!
七日都沒有消息,三日就有答案了嗎?
可人家是天子,他又不能說半個不字。
“好了,都退下吧!”文帝起身。
衆人跪安!
蘇墨沉微微斂眸,說實在的,他也沒有想到文帝會這樣放了他,特別是在蘇墨鴻將矛頭指向他的時候,文帝竟然給他化解了。
文帝在衆人的恭送聲中離開。
大家還沒起身,千城卻是迫不及待地起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千城!”
兩個男人同時喊了出來。
一個蘇墨沉,一個蘇墨風。
千城愣了愣,腳步不停,就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徑直出了刑部大堂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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