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現在最着急的,就應該是臨水市六扇門的這個臨時指揮部了,幾位領導在史密斯的強勢要求下,吃不好,也睡不好。
全市撒網排查,小混混倒是抓了不少,犯的事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抓起來關上一段,就得放出去的那種。
有個年輕的小混子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招的,就把自己感覺有點奇怪的一件事說了出來。
他招出來的,正是那個把史密斯他們的裝備偷出去賣的那個馬仔,這傢伙已經圈內已經賣了很多天了,可東西還是沒有出手。
到現在他已經明白了,自己拿出來的東西,不是完整的,他有點後悔當時沒有拆開包裝看看,雖然每箱裡面都拿出了一點,可連一件完整的東西也拼湊不出來。
昨晚六扇門的人鬧騰的這麼厲害,他有點害怕了,天剛亮就買了一張長途車票開溜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小混混帶着六扇門的人,找到城鄉結合部他租住的屋子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
東西他倒是沒有隨身帶着,在這個城市裡賣不掉,到了別的城市恐怕還是一樣的結局。
東西被六扇門的人帶回分局,也是因爲都是些配件,沒有引起重視,隨意封存起來放到了一邊。
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幫那些外國人找他們失蹤的同伴,拿回這些東西的人也就沒有向上彙報,只是以爲是個偷雞摸狗的小賊,從什麼設備上卸下來換零花錢的東西。
再者一般的小混混也接觸不上像暗線頭領他們那樣組織嚴密的高級團伙,從階級劃分上,小混混和他們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無論是從資金,信息和社會關係的運用上,他們和小混混這個階層已經有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本來應該可以順藤摸瓜,發現史密斯團伙裡的米歇爾,和那個馬仔之間的聯繫,就這樣因爲沒有引起重視,而被白白浪費了。
就在史密斯在臨時指揮部,把柳科長叫去問鮑勃下落的時候,周鳳通過監控設備在另一間屋裡也在看着,當柳科長描述,抓他們那夥人的樣子的時候,她也萌生出一點想法,卻抓不住頭緒。
她倒是沒有對地方上的工作指手劃腳,只是在最後臨走時單獨和徐東風提了一句,這事恐怕和本地有勢力的團伙有關係。
對於這種事,徐東風也沒有什麼辦法,一是他剛來時間不長,和各個派系間還需要磨合。
另外有些髒活總得有人去幹,至於是本市那個領導手下養的人,他也沒辦法直接打聽,現在就看罩着那夥人的領導,到底是怎麼想的,怕不怕這事被掀開以後,是否會影響自己的前程。
從而能做出明智的選擇,但這都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控制的。
······
已經到第二天中午了,在倉庫裡的李杉,疑惑也是越來越重,叫自己來換人,自己來了,按說最晚到昨天晚上,他們就應該有所行動的。
可是現在已經到了第二天,還沒有發現這夥人控制住自己究竟想要幹什麼,連稍微異常一點的跡象都沒有。
現在被關的只有他自己,那些看守他的人也不怎麼上心,他要是一心想跑,也有把握能跑出去,可就這麼把他扔在這裡不問不管的,到底是因爲啥原因呢?
難道和那個失蹤的鮑勃真有什麼關係不成,自己被關在這裡,外面的事情進行到什麼地步了,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必要先和外面溝通一下呢?
整個一下午,他都在琢磨着這事,到了晚上來換班看守他的還是昨晚那兩個,其中就有昨天給他拿水,換前後捆綁方式的那一個壯漢。
這倆人是帶着酒菜進來的,看見李杉老老實實的坐在行軍牀上,也不喊不鬧,倆人喝着也覺着差了點意思,就叫李杉過來,陪他們一起喝點。
那個給他拿過水的壯漢,對這個看着挺文弱的年輕人,也可能有點好感,這年輕人看着也不像是個惹事的人,被關了快兩天了,一次也沒有給他們添麻煩。
他們上面的大哥也沒有告訴他們,這個年輕人是當過兵的,坐過來喝了兩杯以後,李杉小心翼翼的打聽:“你們把我弄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要是缺錢的話,我可以讓人送過來,而且還保證不讓官方知道。”
拿水的那個壯漢開口:“我們哪知道是因爲啥!上面讓我們幹嘛,我們就幹嘛,也不讓胡亂打聽。”
聽到這裡,李杉想套話的心思也消了,也真是的,真有什麼事,也不會告訴下面跑腿的。
既然打聽不出有用的消息來,李杉就一門心思的陪他們喝酒聊天,兩瓶酒快要下去的時候,有個壯漢喊口渴,那個拿過水的壯漢就要起身去門後拿。
被李杉喊住了:“兩位大哥這麼不見外,跑腿的事就讓我來吧。”
那壯漢渾不在意的點點頭:“給你自己也拿一瓶。”
李杉起身去大門後放水的紙箱裡拿出幾瓶水,然後就往回走,看着兩個人背對着自己,對他一點防備也沒有,他脫下手腕上本就很鬆的繩子,故意加重腳步往回走,那兩人連頭也不回。
他走到兩人身後,迅疾照着兩人脖子後面各給來了一下,兩人立刻軟趴趴的就要栽倒,被他扶住,讓兩人靠在一起,又回到行軍牀那邊把被子弄成底下有人的樣子。
然後快速出門,看了一眼大院門那邊屋子,那裡的幾個人好像也在喝酒,吵吵嚷嚷的。在鬧騰個不停。
他轉身跑向院牆,一個躍起攀上圍牆邊緣翻了出去,跑到一個暗影裡從鞋子裡拿出一個周鳳給的小裝置,在上面按了一下。
不到兩分鐘,周鳳派給他的人就跑過來一個,他弄出點小動靜把人引到自己身前。
那人過來,拉着他就要往外跑,被他拽了一下站住了:“我現在在裡面還沒事,你快告訴我外面發生的事。”
那人簡短的把這兩天的事,以及那幾個女人回去後說的事,快速的告訴了李杉。
這時候院子門口那間屋子裡,一個壯漢被戲弄的急眼了,說不跟他們喝了,拿起兩瓶酒要去倉庫裡找那兩個和他關係好的兄弟。
這時院子外面,李杉正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鮑勃是和她們一起被抓回來的,當天晚上又被送出去了,我還納悶柳科長是怎麼和她們關在一起的。”
略一停頓,快速思考了一下,接着對那人說:“你們看能不能從外圍想辦法先抓他們一個人,就是那種派出去買水買飯的,問問把人送去什麼地方了。”
那人點頭:“這事不難辦,明天就可以實施,你要是不跟我回去,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這邊不動我,估計和那個鮑勃有直接關係,控制我估計也是史密斯那一夥交待的,現在我回去待着,你們看能不能想辦法一網打盡。”
說完也不等那人回話,轉身跑回牆邊,先是聽了聽,好像有腳步聲,攀上牆頭邊緣往裡一看,一個壯漢手裡提着兩瓶酒,搖搖晃晃正要走進倉庫的大門。
他迅速的翻過牆頭,落地無聲,然後踮起腳快速跑向倉庫大門,提着酒的壯漢已經進了倉庫大門,看見那兩個壯漢靠在一起。
他大聲喊了一句:“你們還行不行啊!老子不和他們喝了,還是咱們兄弟喝着得勁。”
李杉跟在他身後,把地上剛纔扔掉的繩子套在手上,踮着腳往旁邊的暗影裡繞。
提着酒的壯漢喊完一句後,不見那兩個人迴應,搖晃着走到兩人跟前,擡腳踢了過去:“這才喝多點就這熊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