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棺材,看着眼生,但氣息卻無比熟悉,和封門村密室供養的那口幾乎一樣。
我無比震驚,這是第四口,卻隱藏在無間煉獄的最深處,如果自己不是機緣巧合被打入了地獄,誰能想得到這裡居然也有?
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除了這一口,還有沒有?
第五口,第六口?甚至更多?
上次在封門村的時候,我在第三口的棺材旁邊找到了一塊浮雕,但苗苗說那不是梵文,而是一種很古老的蝌蚪文,在某些古老的遺蹟上偶爾會驚現,但已經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具體意思,據她推斷,應該是某個史前文明留下來,沒有辦法再翻譯。
我立刻趴在吊籠底部,仔細觀察這口棺材,它的顏色和以前出現的都不一樣,是黑色的,應該也是棺槨,外面是方方正正的面棺,粗略估計長六米左右,寬有近三米,和封門村那口相當,上面的銘紋雖然看不懂,但明顯同出一源,因爲很類似,也很眼熟。
最關鍵的是,這麼大的棺材如果不是同出一源,沒道理都造的那麼大,六米長三米寬,要麼是裡面葬下的存在體形夠大,要麼是槨的層數足夠多。
三重棺……七重棺……甚至是傳說中至尊的九重棺!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那種赤裸裸的探視感,毫不掩飾。
我心裡咯噔一聲,守護者!
之前的三口棺材都有守護者,頭坎溝萬鬼窟的是一個莫名的存在,神農架野人谷的毫無疑問就是以野人巫師爲首的野人,它們都和我說過話,而封門村的就是哪個鬼官,襲擊過我,不過卻沒沒傷害我。
如果這口棺材是第四口,也一定也有守護者!
探視的絕對是它!
我嚥了口唾沫,茫然四望,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鎖定目光的來源,明明只是一雙眼睛,卻感覺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一樣。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它的目光帶着疑惑,審視,還有淡淡的冷意。
吊籠一直在移動,直到它緩緩穿過火焰的空心地帶,又沒入了另一面火牆,探視感才消失了。
我輕呼一口氣,心裡不免有些緊張,守護者很強,絕對不是此刻的我能對付的,目光中的冷意更是讓我心驚肉跳。
野人和頭坎溝那個那存在都沒有襲擊我,還跟我說過話,最後禮送我離開,可封門村那個卻襲擊了我,把我弄暈之後丟到了王屋鎮。
這一個天知道對我什麼態度,萬一它襲擊我,自己根
本沒什麼抵抗能力,此情此景下更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吊籠穿過了火牆,突了出去,我回望,心裡不禁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不懼業火?
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會不怕?凡是有靈的東西都懼怕業火,不管是人還是鬼,亦或者其他的兇靈惡魔邪祟,連鬼王都一樣。
夜遊神就特別怕,秦廣王要是掉到裡面恐怕也得掉一層皮,這不是開玩笑。業火乃天地之間的無名之火,不同於普通的火焰,除了山川木土石,都可以灼燒。
“難道是和我類似的……呃,怪胎?”我又想到,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自己存在,就不能不准許別人不存在不是?
不過我對自己都沒頭緒,更別說守護者了,想了一陣不明白我也懶得去想了,乾脆躺下來靠着歇息,反正啥也做不了,聽天由命吧。
……
之後時間過去了很久,吊籠一直在沉沉浮浮、悠悠盪盪,也沒什麼規律,轉了幾圈之後,它竟然又朝棺材所在的那團火苗筆直去了,只不過換了個方向。
跟我一起的還有一個吊籠,還沒靠近,裡面的罪魂就驚恐的嘶吼,大叫,死死的貼着籠壁,懼怕的看着火牆一點點的靠近。
“滋滋滋……”
就如同生魷魚掉到了燒紅的鐵板上,罪魂全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化,等穿過了第一次火牆之後,已經成了一團炭。但詭異的是它卻還在復原着,只不過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成了焦炭。
我看得頭皮發麻,這真是煉獄,無時不刻不承受這被業火無情灼燒的痛苦!我也緊隨它後面進入,那股探視感又來了,又鎖定在了我身上。
沒等罪魂眼睛恢復,吊過空心之後的第二道火牆又來了,它再次化爲一團焦黑的東西。
我主意到了它眼睛的細節,這樣的時間和烈度,罪魂肯定是看不見裡面的棺材的,因爲等它進入這裡的時候,眼睛絕對是被燒焦了的,還沒等恢復,又面前第二道火牆。
換句話說,這裡對通過是所有罪魂來說都是致盲的,看不見!
“難道,棺材就是通過這個辦法隱藏自己?”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如果是的話,這裡也算得上是絕妙了,天衣無縫。
如此熊熊的業火,誰也進不來,罪魂也看不見,就算有千般機緣看見了,誰又會相信一個罪魂的話,恐怕聽的對象會是以爲它是燒出幻覺來了吧?
足夠足夠的隱秘,和之前的三口棺材一樣。
出火牆之後,我腦海中忽然電光火山,不禁一拍大腿,懊惱道:“靠!豬腦子!”
求救啊!
那個守護者或許能知道怎麼從這裡逃出去!
儘管它對我不熟,但一回生兩回熟不是?不管它是什麼立場,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自己也必須去嘗試。
再怎麼樣也總好過在籠子裡聽天由命!
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子,平時也不傻,怎麼關鍵時刻反應真麼遲鈍,區區一個守護者震了一下,便把思維給凍僵了,白白浪費了兩次機會。
況且,守護者沒對我出手,就更說明可能有戲。
我激動起來,恨不得讓吊籠立刻返回去,但吊籠不聽我指揮,越來越遠離。
無奈,我只得耐心等待第三次經過。
似乎是浪費的機會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要懲罰我,很久很久吊籠都沒有往那邊去,有一次更是擦邊而過,讓我望穿秋水。
終於,第三次的機會讓我等來了,我直覺至少過了一天多的時間!
剛一進入,那道目光又來了,只是這次似乎少了幾分陰冷。
我心裡激動,有戲,於是急忙將早就準備好的措詞說出來:“你好,我叫馬春,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能不能說說話?我知道你在守護這個棺槨。”
話說完,鎖定我的目光沒有消失,但卻沒有任何迴應。
無奈,我只得加碼,道:“這是我見過的第四口棺材,此前還有三口,它們的守護者都和我交流過,你呢?能和我說說話嗎?”
讓我失望的是對方還是不回答,我有些急了,這籌碼已經拋的夠多了,按照道理,它聽到它“同類”的消息,應該有所反應纔對呀。很快第二面火牆越來越近,再不說就得等到第四次經過這裡了,於是我把最後一個大籌碼丟了出來,道:“我回來了,說句話!”
這句話的靈感源自於神農架野人,頭坎溝的存在以及幽靈號碼共同說過的:你回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既然它們說這句話,我就直接說我回來了,不信你不回!不信你忍得住!
“嘩啦啦……”
我話音落下,忽然吊籠上面的鐵鏈嘩啦啦一聲響,竟然停在了火牆的邊緣。
我微微有些緊張中夾雜着狂喜,終於有反應了!
最關鍵的是,它很厲害,能讓吊籠停下來!
換句話說,它很可能知道怎麼從這裡逃出去,只要它願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