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廣暉體貼的扶着她,繞過客廳,繼續朝飯廳走去,餘光之中,朱霜霜撇見宇文梅那嬌豔婀娜的身影,她似乎也看見自己,隱約露出帶着挑釁的冷笑。“就讓她在那等着是不是不大好啊?”朱霜霜怯怯的問道。
韋廣暉對於宇文梅的出現視若無睹,依然踏着優雅的步伐,溫柔的擁着她繼續往前走着,飯廳裡,慕蘭已將飯菜碗筷擺放好,見他們來到,迎上前笑道:“奴婢正要去稟報呢,可小墨說什麼宇文梅來了,這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吃飯的時候來,奴婢正在爲難如此處置這桌菜呢!”
“呵呵,我正好餓了,那我們就快些吃完再去見她吧!”朱霜霜興致勃勃的坐了下來,不顧形象的抓起一個糕點望嘴裡扔去,再夾起幾樣菜狼吞虎嚥的吃下去。
“娘娘,您慢點!”慕蘭微笑的勸說道。
韋廣暉寵溺的看着她,乾脆放下筷子,雙手環抱於胸前,興致勃勃的觀看起她的吃相。
朱霜霜覺察到他的注視,偏過頭去,夾起一塊白魚放入他的碗中,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也快點吃啊,別讓大家等太久了!”
“好,你多吃點,不用管朕!”韋廣暉忍俊不禁道。
這時,小墨走了進來,呈上一碗黑米粥,笑道:“皇上,小墨沒說假話吧,娘娘的食量可是變得大爲驚人呢,您還是將就着吃這碗黑米粥吧!小墨剛剛熬好的。”
韋廣暉看着滿桌的油腥食物正覺得頭昏腦脹,食慾全無,這碗黑米粥真可謂是及時雨啊,他向小墨投去感激的微笑,說道:“朕也不覺得餓呢,霜霜,這桌菜可都交給你了啊,我只需要這碗黑米粥即可!”
“你不舒服麼?”朱霜霜忽然停了下來,眼神裡充滿了關懷。
韋廣暉一驚,隨即恢復了神色,笑道:“沒有,大概是午膳用多了,你儘管吃吧,宇文梅還等着呢!”
“嗯!”朱霜霜見狀也沒多想,隨即繼續埋頭於食物中……
一刻鐘之後,滿桌的菜餚在朱霜霜一人強大的攻勢下已被消滅殆盡,而韋廣暉碗中的黑米粥卻仍剩有一半,小墨和慕蘭在一旁皆捂嘴偷笑,朱霜霜心滿意足的擦拭着嘴巴,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奇怪,怎麼不見我娘來一起用晚膳啊?”
“現在纔想起你娘啊?”韋廣暉不可思議的笑道:“就這些晚膳便能令你忘記她老人家?”
“什麼嘛?總是嘲笑人家,那是我想吃啊,還不是怪他啊!”朱霜霜撫着肚子不滿的說道。
“是,是,都怪咱們的小皇子太嘴饞了,也不知是像誰哦!”韋廣暉笑道,一旁的小墨和慕蘭早已是笑得前俯後仰。
“不和你們一般見識,走吧,咱們該去會會這個宇文梅了,不知道她又有什麼花樣!”朱霜霜沒好氣的起身抱怨道。
韋廣暉上前牽住她的手,春風拂面般的溫暖笑意蔓延於他的臉上,和她在一起,總是這般的愜意自在,若是可以選擇,真希望能與她一道遠離這個勾心鬥角之地,遠走他方過上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普通生活!
宇文梅聽到一聲清咳聲,回過身去,迎上韋廣暉那亮如星光、深邃迷人的雙目,溫暖優雅的笑容鋪灑在他那俊美的臉上,雙手緊握着身旁那個我見猶憐、親新可人的女子,她的雙手不由得糾纏起來,聽聞他來到弄月宮,自己滿懷希望的來見他,可是呈現眼前卻是令她心痛、無法釋懷的一幕,他們怎麼可以當着自己的面那麼無所顧忌的“卿卿我我”?
朱霜霜微蹙着眉頭看向宇文梅,她是怎麼了,一直定定的注視着韋廣暉,愛慕、痛苦之情複雜的交雜於她的眼中,她居然無視一旁的自己,如此堂而皇之的展示着自己的情感?太不尊重人了吧!朱霜霜手挽着他的雙臂,笑吟吟的說道:“宇文小姐久等,霜霜失禮了!方纔我們用晚膳所以……”
“娘娘很抱歉,我不是來看你的,而是有事想稟報皇上!”宇文梅冷冰冰的說道,眼神一直未離開韋廣暉。
“那既然你們有事相商,霜霜就不打擾了!”朱霜霜詢問的望向韋廣暉,依依不捨的鬆開他的手,正待轉身離去,忽然韋廣暉緊抓住她的手,說道:“你別走,宇文梅,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卿妃也不是外人!”
宇文梅怪異的笑道:“可是梅兒要說的是王爺的事,娘娘聽到也沒關係嗎?”
“王爺,是哪位王爺啊?”朱霜霜迷惘的問道。
“還有哪位王爺,宮裡只有一位王爺啊!”宇文梅似笑非笑的說道:“娘娘您不可能不認識他啊,聽說他還去過無爭山莊呢,還與你的一位故人來往匪淺呢!”
“住口!”韋廣暉疾聲道,宇文梅身子一震,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他隨即溫柔的看向朱霜霜,微笑道:“你先去吧,朕隨後便來!”
“王爺?”朱霜霜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自言自語道:“去過那兒的王爺!”是他!她猛然說道:“你說的是韋奇雲!她說的是靡顏姨娘和韋奇雲,是吧?”
“霜霜!”韋廣暉抱住她,輕聲安撫道:“聽話,先去好嗎?”
“我不可以聽是嗎?那好,我先走了,你要快些來哦!”朱霜霜乖巧的笑道,轉身走去。
目送她遠去,韋廣暉隨即回到廳中,坐了下去,正色說道:“你想說什麼?”
宇文梅兀自走上前,神秘的笑道:“梅兒要告訴您的事,絕對是韋奇雲的機密哦!我若說了,有什麼獎賞麼?”
“獎賞?朕還以爲你是要戴罪立功呢!”韋廣暉冷笑道。
“皇上!您怎麼現在變得如此的絕情了,以前梅兒要什麼,您都二話不說就給梅兒的!”宇文梅嬌聲道。
“今非昔比,其中的原因你應自知,宇文梅,你有什麼話快些說吧!”韋廣暉頗爲不耐煩的說道。
宇文梅見狀只得回到正題上,“韋奇雲知曉皇上與丁放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縫,他想從中做文章!”
“繼續說下去!”韋廣暉饒有興趣的說道。
宇文梅坐下了身,笑道:“丁放一家人不是突然消失了嗎?其實是被韋奇雲安置到一個隱秘的地方去了!”
“你有何證據?”韋廣暉嚴肅的問道。
“您看,這件東西您應該眼熟吧!”宇文梅掏出一對玉佩,韋廣暉頓時呆住了,這是他送給丁放的新婚之禮!如今怎麼會到她的手上去?
“你從哪拿到的?”韋廣暉鐵青着臉問道。
宇文梅嬌笑道:“梅兒不是說了麼,他被韋奇雲安置下來了,這玉佩對於韋奇雲來說得來自然是輕而易舉!”
“哼!朕問的是你,你是從何得來的?”韋廣暉緊盯着她的雙目威嚴的問道。
宇文梅目光閃爍,躲避着他的追問,頗爲心虛的說道:“是梅兒趁韋奇雲不注意的時候偷拿出來的!”
韋廣暉探究的望着她,冷笑道:“看來你撒謊的功夫還需要練練,宇文梅,還不從實道來,是想讓朕將你留下的杖責一併補上麼?”
宇文梅花容失色,跪下了身去,說道:“皇上恕罪,是韋奇雲派梅兒前來的,他將此玉佩交給我,讓我帶口信給您?”
“你知錯能改這很好!”韋廣暉頷首道:“你在他身邊也要注意安全,畢竟他也不是等閒之輩,你不是他的對手.”
宇文梅眼眶一熱,脫口道:“只要能重新獲得您的信任,梅兒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會畏懼!”
她看向那一對玉佩,繼續說道:“可是,您真不打算去營救丁放一家嗎?他們現在可是落在王爺手上呢!”
韋廣暉撇了她一眼,嘆道:“他那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朕狠心啊!”
“您還是對婚宴上的那場意外無法釋懷嗎?可是,梅兒覺得那天趙然有些不大對勁呢,您就不想去查明真相麼,說不定他們是被冤枉的呢?”宇文梅閃爍其詞的問道。
韋廣暉深嘆了口氣,說道:“剛開始朕也覺得事有蹊蹺,甚至還約他出來想一道查明真相,可沒想到,一言不合,他居然將侍衛擊倒,隨後還意圖對朕下手!”
“啊,還是這樣的事?可是,丁放與您情同手足,他又怎麼會忍心對您下手呢?”宇文梅頗爲懷疑的問道。
“叮噹”一聲,韋廣暉手中的玉佩掉落在地,瞬間一對精緻貴重的玉佩便裂成了幾瓣,宇文梅趕忙蹲下了身去撿起,無比疼惜的說道:“真可惜了,上等的白玉呢!”
韋廣暉卻是視若無睹,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告訴丁放,朕與他之後的關係就如同此玉佩,希望他好自爲之吧!”
宇文梅小心翼翼的包好殘破的玉佩,說道:“梅兒始終覺得丁放是有苦衷的,您還是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否則,他若實在走投無路,說不定會選擇站到王爺那方去,如此一來,無形之中不是就壯大了王爺的勢力,對您、對整個皇宮帶來了隱患嗎?”
韋廣暉冷笑道:“自他以下犯上的那刻起,便已表明了他的狼子野心,如此不辨忠奸,朝秦暮楚之人,朕不要也罷!另外,朕已對他下了緝捕令,希望你能告知韋奇雲交出丁放一干人等,否則一概以逆謀論處。”
“朕這損失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個丁放也掀不了天,與江山社稷爲敵的人,終不得好下場!”韋廣暉信心滿滿說道。
宇文梅讚許地點頭,說道:“梅兒相信您的智謀於魄力,丁放之輩始終翻不出您的手掌心的!”
“對了,皇上,還有一事,那趙然醒來以後變得癡癡呆呆的,連丁放都不認識了,整日都搶着枕頭當她的娃娃呢!”
韋廣暉心中一痛,一股急氣直衝喉間,他竭力保持平靜,暗自調節着氣息,臉上絲毫不見波瀾起伏,只是隨意的說道:“大概是打擊太重,造成她神志暫時不清吧!”
“是啊,失去孩子是對女人最大的打擊了!”宇文梅同情的嘆道。
韋廣暉不經意的說道:“你似乎比較關心趙然啊,卿妃纔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朕覺得你對她有些漠不關心呢,莫非還是因爲上次弄月宮一廠朕對你的懲罰使得你始終對她耿耿於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