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浩瀚的手捏了捏眉心,“亞父,我來做這件事情吧!”
灰袍老者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灰袍老者的話不錯,韋廣暉的人早就已經察覺到這王城內不對勁兒的人流向,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也要去吃飯,只要進了這倉丘國的酒樓就沒有事情瞞住韋廣暉了,更何況後天就要祭天,他們的主人是絕對不能夠出一丁點兒的差錯的。
朱霜霜本是玲瓏心,就算是韋廣暉有意不讓她擔憂而故意瞞着卻也並沒有真正的瞞得住她,更何況如今的局勢似乎有第三方的人攪進來,更是複雜,就連韋廣暉也覺得並不簡單,所以他確實需要朱霜霜的分析。
“霜霜,你覺得會是什麼人阻止了那羣人呢?似乎看上去是爲我好的,可是在這倉丘國裡面除了你我我想不到別人!”韋廣暉開口詢問道。
朱霜霜的頭埋在韋廣暉胸前,聽着他的疑惑輕輕的擡起一雙美目,清淺的笑容,“廣暉,你有沒有想過這倉丘國裡並不是只有幫助韋少廉的人或者幫助你的人,還有第三方的人存在,那羣人也是有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目的,比如說傾浩瀚!”
她這樣一提醒韋少廉瞬間就想的明白,“你是說傾浩瀚乾的?而他的目的並不是幫我。”
朱霜霜點了點頭,從鞦韆上站了起來,離開了韋廣暉的懷抱,韋廣暉覺得心裡一陣失落,只聽朱霜霜分析道,“是的,其實我們都知道傾浩瀚有着他自己的目的,並且跟倉丘國的王位有關,所以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他在倉丘國雖然有地位有聲望可是也正因爲他的地位跟聲望他並不能夠擁有自己的軍隊,不能夠擁有自己的兵馬,而如今韋少廉培養出來的並不屬於倉丘國的士兵卻又如此的厲害正是他所需要的啊!所以他想要這一批人,纔會從中瓦解!”
“霜霜,我是不會讓他成功的!所以哪怕是他們刺殺我也好我也不會讓傾浩瀚如願的,傾浩瀚比韋少廉難對付多了,我不能夠讓他再多上任何的兵力!”韋廣暉聽罷朱霜霜的分析,幾乎是同時的就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做出了正確的應對。
朱霜霜點了點頭,如果是她,她的選擇一定會跟韋廣暉是一樣的。
“廣暉,他們會在明天你祭天之前動手,那一天的日子太隆重,韋少廉容易暴露,所以他不會那麼愚蠢,而如今的天已經接近傍晚,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注意!”朱霜霜看了看天,道。
韋廣暉點了點頭,“放心吧,霜霜,我去安排!”
朱霜霜知道時間緊迫,韋廣暉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比如說一定要讓那些人動手而不是聽從傾浩瀚的吩咐將他們收回入自己的人當中,一旦他們動手傾浩瀚是絕對沒有這個能力去將這件事情抹掉的。
斯夜,雖然明知道事情並不會發生到自己的宮殿裡,可是朱霜霜仍然是一夜都沒有合上眼睛,聽着宮裡面的動靜,臘梅跟鶯兒也是戒備着,等着命令行動。
一夜過去,第二天看到韋廣暉穿着一件月牙白色的綢緞長袍,束髮,彷彿是謫仙一般的耀眼,朱霜霜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相安無事,而傾浩瀚也並沒有過來早朝,想必是事情失敗,傾浩瀚需要第二套的處理方法吧。
宮裡面當真讓人覺得可怕,昨天晚上的事情定然是不會沒有人察覺可是一定是被要求必須保守秘密,所以竟然沒有一絲的風聲泄露,在這龐大的宮裡面竟然真的做到了悄無聲息啊!
韋廣暉看到朱霜霜關心的目光,走了過去,在這祭天的時候,萬人矚目的時刻他的眼裡彷彿只有眼前的女子,世間的萬物在他的眼下都不如眼前人的珍貴,“霜霜,你放心,我沒事!”
朱霜霜動了動脣,話並沒有問出口韋廣暉卻已經知曉了她的意思,回答道。
兩個人相望着,不用說太多,卻已經註定了的緣分。
“霜霜,韋少廉不會再出現,那些人也不會出現了!”韋廣暉的話響在耳邊,給朱霜霜了一顆定心丸,她沒有問韋少廉的下場,既然韋少廉選擇了這一條路就應該想好了自己的結果。
灰袍老者看着神色黯然的傾浩瀚就知道事情失敗了,他跟着他,他從來都沒有失敗過,灰袍老者擔心他去看着韋廣暉舉行祭天的時候忍不住結果了他的性命,雖然那是他們倉丘國的王族應該有的下場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混亂的時刻。
突然他感覺到傾浩瀚的臉色變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前面跟韋廣暉說話的女人,雖然他並沒有真正的見過朱霜霜,卻也知道那個人就是國師心中掛念無法割捨的人!
順着他的目光他也看了過去,那個女人彷彿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是讓人所不能夠忽視的。在這樣的一羣人中龍鳳當中她的氣場絲毫都沒有被遮掩,尊貴的感覺讓人不能夠忽視,天生的王者之相啊!
韋少廉突然不在自己的身邊說韋德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是絕對不現實的,曾經自己寵愛的兒子突然間竟然是想要害死自己的兇手,韋德的不原諒是因爲心裡的憤怒,他將韋少廉貶爲庶人是因爲曾經在他身上傾注的愛全部都變成了痛恨。
可是人心畢竟是肉長的,韋德每天晚上都夜不能眠,因爲思念,可是他是帝王,萬萬沒有回頭草可以吃,有苦也要自己嚥下去。尤其是在看到韋廣暉的努力,看到韋廣暉對自己微笑的時候,他也是自私的,他終於挽回了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感情,不想要再一次的將他跟自己疏離,所以這件事情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傾浩瀚可以傾訴。
傾浩瀚聽了韋德的話,微微頷首,“聖上,您是因爲思念成疾,身上起了晦氣,只需要到寺廟裡被聖水點化去除身上的濁氣就可以了!”
韋德對傾浩瀚的話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點了點頭,“好吧,愛卿,你去安排一下吧!”
傾浩瀚點了點頭從御書房出來,沒有人可以看到他低下頭時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精明。上一次的失敗只是暫時,他絕對不相信自己會比韋廣暉差,絕對不相信他會再失敗。
祭天之後韋廣暉儼然已經是未來的儲君,奏摺之類的國家大事也都是他親力親爲,韋德終於可以頤養天年,並不需要像以前那麼的勞累,有了時間閒下來他發覺自己竟然空蕩蕩的,而突然忙碌的韋廣暉爲了閒下來就可以跟霜霜在一起也已經很久沒有跟韋德好好地說說話了。
聖上要去寺廟裡參拜這讓倉丘國的國廟一時間熱鬧起來,自從傾浩瀚當了國師以後事事皆是卜算得知,並不依賴國廟,久而久之這裡的人已經很久沒有目睹過聖眷了,而如今韋德的到來則讓他們努力地表現,同樣努力表現的還有寺廟裡如今僅存一位的良妃娘娘。
“棋兒,我今天漂亮嗎?”良妃將頭髮鬆鬆的挽了一個髻,別了一根古銅色的簪子,不施粉黛,對着鏡子整理着妝容,問道。
棋兒點了點頭,恭維道,“娘娘您怎麼樣都漂亮!”
良妃的眼眸都有了笑意,“好了好了,盡會說些恭維的話,我都一把年紀了又是這樣的素妝怎麼會好看?不過啊,我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已經不再有吸引力,所以想要重新的奪回聖寵,依靠的絕對不能夠是容貌,而是我跟聖上的回憶,如果聖上看到我在寺廟裡濃妝豔抹的,說不定會更加的嫌棄我呢!”
良妃承認淑妃剛開始的設計是正確的,可是她所託非人,太子早就已經失寵,聖上對他也是十分的不信任,他怎麼會有能力讓聖上過來寺廟,又怎麼會有能力讓她重新的回到宮裡呢?做白日夢罷了!
“娘娘,聖上已經在前廟裡拜完佛如今正在後面賞花呢,國師讓我知會您一聲,該做準備了,否則機會就會溜走了!”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匆忙的跑了進來,開口說道。
良妃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丫鬟退下,“棋兒,拿上紙鳶我們走!”
一切彷彿是原本的模樣,韋德發現了一紙鳶順着團團的絲線找到了驚慌失措的良妃,良妃看到聖上,大吃一驚,跪在地上,“聖上,臣妾並不知道聖上駕臨,這般模樣無法出迎,還望聖上恕罪!”
棋兒在旁邊接口說道,“聖上,我們娘娘自從被聖上您打發到了寺廟裡以後,天天都沒有裝扮自己的心情,怏怏不樂的,人都已經清瘦不少呢!”
“棋兒,怎麼能夠這樣跟聖上說話?閉嘴啊!”良妃小聲斥道,看着韋德的眼眸似乎是驚慌失措的。
“無妨!”韋德道,“正是因爲棋兒的話我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啊,良妃,陪着朕走走吧!”韋德看到她彷彿是回憶到了他們初相識的時候,眼眸裡多了一層迷離,看着她的眼神也是罕見的溫柔,良妃趕緊的跟了上去,就聽見韋德嘆息了一聲,幽幽地說道,“這宮裡的事情如今已經用不上我操心了,廣暉他做的很好,所以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事情可做,沒有一丁點兒樂趣可言,最近也總是失眠,睡不成覺!”
“臣妾可以陪着聖上一同啊!”良妃脫口而出,想到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怯怯的低下了頭,韋德卻是一把握緊了她的手,良妃一怔,頭靠在韋德肩膀,眼眸裡勾出一抹笑容來。
“主人,您選的人真的沒有錯,良妃如今已經搞定聖上,聖上答應會帶她回宮!”負責監視的侍衛跑過來對傾浩瀚說道。
傾浩瀚輕輕的笑着,那笑容卻讓人覺得無限的恐怖,他選的人?確實在別人看起來確實是如此,可是旁人哪裡知道他們的對話啊,他們究竟說過什麼呢?
“你下去吧,不用監視了,我們所需要做的都已經完成,剩下的就看良妃自己的造化了!”傾浩瀚說道。
侍衛退下,傾浩瀚坐在涼亭的石凳上,不管是誰先找上誰的,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就好!
傾浩瀚剛剛從寺廟裡面出來,朱霜霜跟韋廣暉兩個人的默契是他所不能夠接受的,就連剛剛處死淑妃打擊了韋少廉希望朱霜霜可以給自己一個微笑的喜悅都不能夠瓦解的,突然他聽見身後的一個聲音讓自己留步,傾浩瀚回過頭竟然是在寺廟裡的良妃,無依無靠的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