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墓前懺悔
陳飛陳露哭着點頭，夏荷欣慰地笑了，說道：“你們都是媽的好兒女，以後好好孝敬你琴琴媽。”
陳東來傷心地說道：“夏荷，別說那麼多，保存體力。”
夏荷說道：“趁我還有力氣，我想跟娃們多說說，你一直顧慮娃們反對，現在，娃們不反對了，你就別有顧慮了。”
陳東來說道：“夏荷，你別悲觀，你能挺過去的。”
夏荷說道：“叫琴琴過來，我有話說。”
劉琴琴到了夏荷牀邊，流着眼淚說道：“夏荷姐，我在，你說吧。”
夏荷說道：“琴琴，這麼多年，委屈你了，現在還得讓你受委屈，我把東來託付給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他，答應姐。”
劉琴琴哭着說道：“姐，我答應。”
夏荷說道：“我現在了無牽掛了，可以安心上路了。”
夏荷感到少有的輕鬆，提起的心勁鬆了下來，眼前的親人變得一片模糊，好像自己置身在一片大霧之中，她看不到他們了，夏荷眼睛閉上了。
夏炳章說道：“時間不早了，外邊也下了雪，我要和你媽先回洛東去了，陳露要上學，就跟我們一起走了。”
夏炳章說道：“東來，你和琴琴的事，還是遵照夏荷的遺願吧，我和你媽不反對。”
夏荷的墓地在後山，和陳富貴的墓地緊連着，夏荷的棺木下到了墓穴中，在村人填土的時候，陳露跳了下去，護着棺木，哭着不許村人填土，最後韓玉秀高小翠幾個女人，把陳露拉了上來。
陳東來說道：“二爸，夏荷剛入土，我還不想考慮這事，以後再說吧。”
陳東來說道：“媽，我知道了。”
陳東來大聲說道：“夏荷沒有死，別煩我了。”
劉琴琴說道：“你就是不去，別人也不會知道，就是去了，別人也不會知道，那就別去了。”
陳東來和劉琴琴回到了野店，野店裡安靜了下來，門外還飄着雪花，陳東來木訥地坐在火炭盆邊上烤火，劉琴琴給陳東來到了一杯水，坐在他身邊。
劉琴琴說道：“東來哥，野店裡這麼大的地方，還睡不下我們兩個人嗎？現在木胡關的人都知道了咱們的事，還要避嫌啊？”
陳飛跑了出去，所有人都圍着夏荷哭了起來，沒多久，吳郎中揹着藥箱來了，坐在牀邊，翻了一下夏荷的眼皮，摸了一下夏荷的脈搏，搖搖頭。
劉琴琴說道：“嗯，我能等。”
陳露撕心裂肺哭了起來，陳飛高爽肖燕也失聲痛哭着，陳東來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夏荷任他叫着，搖着，可是眼睛沒再睜開，陳東來叫道：“快去叫吳郎中，叫吳郎中。”
雪下大了，劉琴琴沒有看到陳東來回去，就讓陳飛陳露來墓地找陳東來，陳飛說道：“爸，咱們回家吧。”
陳東來說道：“你們放心，我還沒到七老八十，手腳還在，能照顧自己的。”
劉琴琴說道：“東來哥，那你早點回去。”
陳東來站了起來，望着天空，伸出雙臂說道：“夏荷，這是你顯靈了嗎？這些雪是你的化身了嗎？你肯原諒我了嗎？”
劉琴琴傷心地說道：“東來哥，夏荷姐走了，你還要挺住，你是家裡的頂樑柱，你要倒下了，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陳東來劉琴琴一起去送他們，路上下了雪，過往的車輛很少，他們擋住了一輛公共汽車，夏炳章和紅玉陳露上了車，回洛東去了。沒多久，去西安的公共汽車也過來了，陳飛高爽肖燕也坐車走了。
陳東來說道：“琴琴，你夏荷姐不在了，咱們以後要避嫌，到了晚上，我就睡在窯洞裡。”
陳東來說道：“我要給你夏荷姐守孝，三年太長了，我就守三個月，這三個月之內，咱們不能在一起。”
陳東來說道：“你先走吧，我要多陪陪夏荷，再跟她說說話。”
陳露說道：“爸，你說的話，我媽能聽到，我媽也希望你能振作起來，琴琴媽很擔心你，讓我們來找你，你不回去，她會擔心的。”
陳東來說道：“你們回去，我要多陪陪你媽。”
劉琴琴走了，墓地就剩下陳東來一個人了，陳東來悲憤地大哭起來，哽咽着說道：“夏荷，我陳東來不是人啊，在你在的時候，我沒好好對待你，沒好好愛你，現在想對你好都好不成了，放着你這麼好的女人，可我還和其他的女人好，我真後悔啊，我就是死了，都沒臉去見你了，我做了那麼多錯事，該死的人是我啊，你原諒我吧。”
陳東來頓足捶胸，在夏荷的墓前懺悔着，夏荷死了，連他懺悔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在夏荷的墓前懺悔，祈求夏荷的原諒。
劉琴琴咬了一下嘴脣，說道：“那好吧，路上滑，你小心一點。”
陳露說道：“爸，下雪了，這兒很冷的，趕快回家吧。”
陳東來望了一眼劉琴琴，說道：“三個月很快會過去的，到時候，咱們請一個媒人，然後辦一個簡單的婚禮。”
陳露說道：“爸，我媽說的話，我們都記着呢，我們不反對你和琴琴媽的事，我們都不在家，有琴琴媽照顧你，我們也能放心了。”
劉琴琴說道：“東來哥，喝點水，身上就能暖和一點。”
陳東來失神地說道：“琴琴，夏荷沒有死，她不會死的，她只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陳東來一直坐在夏荷墓前，哭一陣，對夏荷說幾句，一直坐到了中午，這時候，天空飄起了雪花，最後雪越下越大，漫天飛舞着，大地變得雪白。
陳東來說道：“這些雪，就是你媽的化身，我要在這裡多陪陪你媽。”
吳郎中說道：“東來，夏荷已經走了，準備後事吧。”
陳東來說道：“不關別人的事，是我要這樣做的，我現在能爲夏荷做的，也就這麼一點了。”
劉琴琴說道：“咱們找人處理夏荷姐的後事吧。”
出殯這天，幾個青壯小夥子擡着夏荷的棺木，一隊龜娃子（吹鼓手）吹着悽婉的嗩吶，陳飛陳露高爽肖燕披麻戴孝跟在棺木的後邊，陳東來和劉琴琴緊隨其後，有兩個人撒着紙錢，後邊跟了一百多人送葬的隊伍。
他們靜坐着，快到天黑了，陳東來站了起來，說道：“天黑了，我要去窯洞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夏荷的靈堂已經設置起來了，陳飛陳露高爽肖燕帶着頭布，穿着孝衣，跪在靈前守孝。
夏荷的墓地堆起來一個墳頭，其他人都回去了，陳東來落在了最後，他在夏荷墳頭邊坐了下來，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紅玉說道：“東來，以後你要開野店，琴琴是一個好幫手，有她幫你，我和你二爸就都放心了。”
劉琴琴有點怕他了，她理解陳東來現在的心情，夏荷的死，對陳東來打擊太大了，他已經亂了方寸，她要去張羅夏荷的後事了。
陳東來說道：“吳郎中，夏荷咋樣了？”
兩人坐在炭火盆邊，以前兩人的話都很多，但現在都變了一個人似地，都緘口不言了，滿肚子的話，都無從說起。
陳飛和陳露拉着陳東來下了山，回到了家裡，幫忙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夏炳章紅玉劉琴琴高爽肖燕在家，劉琴琴已經給家裡生上了炭火盆，屋裡溫暖了許多。
孫青山給幾個男的安排了活路，讓楊衛國孫明大牛劉爭勇給夏荷打墓，孫喜娃楊廣才幾個人給夏荷做棺木，木胡關有三十多人都來給陳東來家幫忙。
劉琴琴去找了孫青山楊廣才孫喜娃大牛楊衛國，讓他們來幫忙，夏荷的死訊很快傳開了，高小翠婉娥水芹曹水蓮韓玉秀等十多個女人也來了。
陳東來沉默了一下，說道：“最近幾天咱們不做生意了，你也多歇歇。”
孫青山安排人去洛東給夏炳章紅玉報喪，當天，夏炳章和紅玉就來到了木胡關，夏炳章這一生沒有兒女，把夏荷當成自己的女兒，白髮人送黑髮人，夏炳章和紅玉心情非常難受。
孫青山和陳東來商量夏荷入殮出殯的日期，出殯的時間安排在六天之後，入殮這天，陳飛陳露哭成了淚人，陳露都哭暈過去了，看到人們都傷心起來。
陳飛說道：“爸，下午，我們就要回學校了，我們不在家，你一定要多保重身體。”
陳東來叫着：“夏荷，夏荷，快醒醒，別再睡了。”
劉琴琴看到了，走到了陳東來身邊，小聲說道：“東來哥，這裡冷，回去吧。”
陳飛說道：“爸，琴琴媽，那我們也要去西安了。”
劉琴琴說道：“嗯，我聽你的。”
劉琴琴說道：“嗯，我聽你的。”
陳東來轉身出了門，外邊的風雪很大，地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了，陳東來冒着風雪向河邊走去，到了工地那，野店已經蓋到三層高了，旁邊的浴池也蓋得差不多了，這些都得等來年開春後繼續。
陳東來打開窯洞的門鎖，推開門進去，窯洞裡要比外邊暖和一些，他到了炕上，拉開被子，躺了進去，這幾天太睏乏了，他頭捱上枕頭就睡着了。
他睡着後，就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劉琴琴在一起偷情，最後讓夏荷發現了，夏荷尋死覓活跟他大鬧起來，陳東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就醒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