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暗宛的房門被重重地推開,上官闕心急如焚地衝進內室,氣質全無地吼道,焦急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安寧。
“門主,你沒有手敲門嗎?”殷暗閻冷冷的聲音含着濃濃的不悅。他本正在滿心歡喜的接受淚影的溫情對待,該死的上官闕,早不回來,遲不回來,偏偏剛好打擾了他與影兒相處的好時光,實在可惡之極。
淚影收回喂藥的湯匙,優雅地放回碗中,有禮地道:“門主——”言罷,便想起身招呼。
什麼時候他進門需要敲門的了,這規矩什麼時候定的,怎麼連他自個兒也不知道呢?莫名其妙被訓了一頓的上官闕實在是困惑,但一見到淚影,俊雅的面容綻放出熱情的笑意,他親熱地上前打招呼。
“淚兒,好久沒見了——”
“門主,你很閒嗎?”殷暗閻冰冷的聲音再次打斷了他的興致勃勃。沒事笑得如此俊美,實在是礙眼極了。怎麼他到現在才突然發現,他親愛的兄弟長得還真是相當的不錯,此刻溫情笑着的上官闕簡直可以稱得了迷人,尤其是殷暗閻突然想到上官闕與淚影曾是“夫妻”的關係,他的心裡更不是滋味。
想來他還當真是相當的後悔,若然沒有自己當初那悔不當初的決定,今天的他早就已經是淚影的相公了,而不是現在妾身不名的樣子,雖然上官闕無意,但他也好歹有了個與淚影前夫妻的名銜,而他殷暗閻卻什麼也不是。
“閻——”上官闕無奈地叫道,哀怨地看着牀上面色不佳的好兄弟,虧他一聽到他受傷的消息,就風塵僕僕地趕回來,而他非但不領情,還好意思一臉怨悔地看着他,這實在太傷他的心了。“人家一回來就飛奔來看你,你怎麼都不熱情一點嘛,盈兒,你說閻是不是好過份耶。”言罷還向一旁的妻子告狀,可憐兮兮的語氣連半點門主的形象都沒有。
“活該。”被晾在一旁的璩盈受不了地回道,她的相公就喜歡這般自討苦吃,“殷爺,我看你還生龍活虎的,沒死嘛。害我跟相公千里迢迢地趕回來,我還以爲你有多嚴重呢。”習慣性地挖苦着殷暗閻,她就說嘛,殷暗閻是何許人也,居然會受傷,而且是重傷哦,現在看來是她白擔心了。
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她還覺得殷暗閻根本就不希望她與上官闕回來的哦,免得阻礙他與淚影的好事。虧她那親愛的相公,一聽到他的好兄弟殷爺受了傷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擔心得不得了,不但沒有了遊山玩水的好心情,連吃不安,睡不穩的,緊張的程度簡直比她這個娘子還重要。
想來真有些不甘,璩盈轉頭故意親切地對淚影說道,“淚兒,我好想你呀,你都不知道‘姐姐’有多想你呀。”刻意加重的稱呼,存心氣死一旁乾瞪眼的自大男人。誰叫他不識好人心呀,實在看不過他現在得意的樣子,氣死他也好。
“謝謝嫂子關心,我還沒有那麼容易死!”咬牙
說出地聲音,殷暗閻每次看見璩盈,準是沒好臉色的。這個女人就是存心生來與他過不去的,當年他還真是瞎了眼,居然選了她做上官闕的娘子!這個女人從入門那一刻就沒讓他順眼過,倚仗着上官闕對她的恩寵更是無法無天,若不是她的父親與上官闕有婚約在先,當年,他是決不會選中她的。
“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哦,我可不是關心你哦,我是關心我家妹子呀。”璩盈還不不變的氣定神閒,半點也不覺得殷爺此刻面色可怕。她是堂堂門主夫人,有着上官闕作爲大靠山,就算他是殷爺又如何呀,她纔不怕他呢。
“誰是你妹子呀,不害臊,影兒跟你可沒有半點關係。”殷暗閻生氣地道。
“哎呀,殷爺,你這麼年輕就患失憶症了嗎?淚兒可是我家相公明門正娶的呀。”氣死人不償命,仗着有上官闕撐腰,璩盈囂張地諷刺着他。
“你家相公早寫了休書,影兒現在是自由身。”殷暗閻冷硬地更正,淚影曾經是上官闕的妾這件事就如針刺一般,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經,此事由他一手促成,換來如今的慘痛教訓,他早就悔不當初,這個璩盈還故意地提起,擺明就是要在他傷口上撒鹽,火上燒油,想要氣死他!
“我家相公可不是自願寫下的休書哦,是殷爺逼着我家相公寫的哦,要知道我家相公可是相當疼愛淚兒妹妹的呀。”璩盈就是不怕死,是呀,貓有九條命,人卻只有一條,但朱雀門門主夫人的頭銜比九條條的貓還耐用,而且以上官闕對她有寵愛,那可是永不過期的保證。
“盈兒,你京少說兩句吧。”上官闕無奈地開口,她難道沒有看到殷暗閻那副殺人的面孔嗎?他可不要做鰥夫哦,漫漫下半生他可還要她來相伴的呀。
“相公,你放心,娘子我呀是最通情達理的,如果你還想要回淚兒妹妹的話,我可是十分的贊成的呀,我跟妹妹情如姐妹,感情一定會很好的,而且相處必定融洽的,你說對吧,淚兒妹妹。”轉頭對着一旁的淚影甜笑,惹來了淚影尷尬的輕笑。
“你——咳咳——”殷暗閻怒氣攻心,虛弱地嗆咳。
“殷爺——”
“閻——”上官闕與淚影心焦地上前,憂慮地察看着他的傷勢。
“殷爺可要保重哦,堂堂朱雀門的殷爺被氣死的話,傳出江湖我可會很沒有面子的。”璩盈不怕死地繼續煽風點火,反正萬大事有門主相公頂着,她小女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娘子,你就少說兩句吧。”不想兄弟就這樣一命嗚呼,上官闕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哼!”瞪了相公一眼,璩盈不滿地不語,心中決定回房再跟相公計較。
“殷爺,你這麼激動幹嘛。”淚影輕拍他的胸口,輕罵道,他一個大男人在這邊跟一個小女人在羅嗦個什麼呀?自從她回來以後,她就發現殷爺的性格真是越變越幼稚了,她以前都不
知道她的爺是這麼的愛斤斤計較的。
殷暗閻狠狠地瞪了璩盈一眼,兇狠地警告着她,大有她再亂說就教訓她的架式。要知道他在淚影心中本已印象極差的了,他可不要因爲璩盈的添油加醋影響他岌岌可危的地位了。
“哼!少在那邊裝可憐了,淚兒你可千萬別心軟——”清麗的聲音猛地消了音,上官闕當機立斷地捂住妻子叫囂的小嘴,不讓她再說出更大膽的話語。
“閻,你沒事就好了,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好了。”上官闕在殷暗閻未被妻子激得氣絕身亡之前,立馬地拖着璩盈離開。
淚影目送門主夫婦離開後,轉頭輕道:“殷爺,你傷沒好,凡事不要這麼激動。”
“哼,她嘴巴沒洗乾淨,如果不是看在上官的面子上,我早就攆她出去了!”璩盈那女人真是越看越礙眼了。
“爺——姐姐她——”
“她不是你姐姐,你跟上官闕沒有關係。”殷暗閻不滿地糾正她的錯誤。她的稱呼讓他想起自己荒唐的過去,他該死地把她嫁給上官闕的事實。
“懶得理你。”淚影嘟着小嘴,實在是沒好氣理這個幼稚的男人。
“不要嘛。影兒——”殷暗閻急忙拉着她柔軟的小手,不安地喚道。隨着他的傷勢的好轉,他誠惶誠恐地過着每一天,她曾說過只要他傷好了,她便要離開,他害怕連最後的理由都快要留不住她了。他只想在她未離他而去的時日裡,好好地看她,以便往後一生的思念。
淚影輕嘆,她又焉能猜不出他的心思呢,自從那晚過後,她與他都沒有再開口破壞眼前的寧靜,儘管不知相處還剩多少時日,兩人都不肯面對的沒有戳穿。
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討好她,只爲她願意待他如昔,但有些事情她始終放不開,午夜夢迴,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夢到死去的孩兒,這樣的她又怎能如昔地待在他的身邊,她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
“殷爺,我想到外面走走。”不想悶地朱雀門裡讓自己放不開,她想出去透透氣,也許她會找到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我陪你!”殷暗閻急忙地開口。他不能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殷爺,你的傷——”
“我傷早就好了七八成了,影兒,讓我陪你好不好?”平靜的語氣下隱匿着不安,他好害怕她一去不回,卻又找不到鎖住她的理由,他不想霸道地控制她的自由,只能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好吧。”淚影不忍他眼中的恐慌,只得安慰似的答應他的要求。她明白自己遲遲未走的原因是因爲不捨他的心意,但無法磨滅的過去卻讓她放不開心懷,只能在她還在他身邊的日子,好好地珍惜彼此。
“那我馬上讓人準備。”殷暗閻興奮地一揮手,只要她不趕他離開,他可以裝作沒有看見她的爲難,當一個愚蠢的傻瓜。只要她還願意留地他身邊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