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快速穿梭於樓房建築之間,在陽光與影子之間留下模糊的殘影,或許這就是被稱作像風一般的男子吧。不過,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其臃腫的身軀踏出如此輕盈的步伐,類似於縮地成寸。
“啊啊,可惡,搞什麼不好偏在那種地方暴走,”
到現在都還沒有消退、宛如砂嵐一樣的耳鳴,讓安琪非常不爽地咋着舌頭。
“所有的風不都亂七八糟了啊!那小子真不是什麼好貨。”這麼說着的安琪,手上掐着手印,胖胖看似笨拙的手卻異常熟練而且輕巧的結出手印——“御風!”
御風是一種高精度的術式,原理跟蝴蝶效應差不多,在空氣中散播出一點讓人難以察覺的魔力,以此影像風的軌跡,然後通過風的受阻反饋來分析出大概的結論,就如同聲吶,用如同絲線般的魔力在校園中構造出一個完整的監聽系統,但是沒想到卻沒尹破曉的魂獸的覺醒而產生的氣壓差造成了重大損失。
在重建監聽網的時候,沒想到恰好是拉登闖了進來,等到察覺到風所反饋的內容的時候,事情已經陷入僵局了。
“不過,在那時間對公爵的女兒下手。拉登那混蛋也是相當的瘋子啊!”一邊不停地掐着炫目的手印,安琪這麼低語。
所謂的那個時間是指尹破曉的覺醒的魂獸所發生的魔力的混亂,居然敢在察覺到這麼明顯的魔力的情況下還敢進入還真是不一般的瘋,而且,難道就沒發現,那個老妖婆,什麼都沒做嗎?那個,洛基的魔女。
安琪御風而行,追蹤着以接近六十公里時速高速行駛的車子。在他身邊猛吹着的是風速將近九十米的同向風,其速度使得連續奔走成爲可能。
“這種形狀是,飛行器?打算把她們帶到哪裡去嗎……?”發覺了基地的目的地,安琪總算是降低了速度。
那是一個空曠的地點,飛行器貌似是處於飛行可能的狀態在待機中,讓人覺得有問題的是,這個飛行器居然是前段時間亞瑟帝國的秘密武器之一。飛到了高空並且飛遠了,就算是安琪的能力,也無法進行追蹤。但是——
“會讓你走嗎?”閉上雙眼,忍受着如同神經被灼燒般的感覺將能力解放,那是一種平和龐大的魔力波動。安琪的感知範圍一口氣擴開了,就連數十千米外的葉子飄落也能鮮明地感覺到。“禁書,風神!”
在遠去的飛行器的旁邊是一個用風構建的青色半透明的盔甲武士,通過武士的共享的視覺,發現了目的地,可是安琪感到了一些混亂。
“那裡竟然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從安琪的本體身後傳來聽上去很諷刺的聲音是在那之後的一瞬。
“有意思,不愧是洛基,不愧是大明,讓我見識到那麼有趣的東西”“什麼!?”
在構造禁書風神的時候,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自己的感知和風神的感知只能選擇一樣,而且施法中不具有任何的其他能力。然後安琪感到了在自己的身後,迸發出了巨大的魔力。
是與尹破曉的魂獸相匹敵的爆發性的壓力。
“怎麼回事,這個力量——!?”風的亂流,安琪摔倒在地。“不可能。你爲什麼會……!?”
對着站在那裡的那個男人的身姿,他這次無言了。
站在強光背景下的高個男子,一邊笑着敲了個響指。在他身後搖曳着的是巨大的燃燒着的火炎的團塊。
“不好意思啊。現在讓你去做些打擾到他們的事情會讓我困擾的——沒關係,不會死的。大概吧。”
在男人的話結束之前,火焰融化了了安琪腳下的地面。被高熱炙烤的石塊爆散開來,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雪崩一般崩潰掉落。根本沒有一絲的反抗之力,瞬間被炎熱的岩漿洞口所吞噬。
“不過如此,真正的監視者。”
但是,男人沒有注意到的是,隨着熱氣上升的熱氣流中有一道,有些不自然的向着洛基的城郊的某個舊醫館去了。
某個招牌已經破舊到要粉碎的醫館中,一個白鬍子的佝僂的老人趴在桌子上瞌睡,傢俱上的灰塵的分佈可以很清楚的看出這裡的落寞與蕭條。
一道清風吹入,揚起了些許灰塵,拂起了老者耳邊的白髮。
“傻徒兒,你還是太嫩了,那個老怪物,只要是在洛基的範圍,哪有她不能插手的事情,不過是活了太久而無聊而已。”蒼老枯槁的手輕輕一揮,像是趕走煩人的蒼蠅,“唉,我老了,希望能拿回屬於你和我的東西吧,老夥計。”白色的粗衣附上了灰塵,隱隱透出一個飛魚的紋路。
那個時候尹破曉和羿美靈,正在人煙稀少的校舍背後的緊急樓梯上並排坐着。剛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緊張而且險惡的氣氛,但是過了一個小時再怎麼也累了。兩個人以毫無干勁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天上飄過的雲彩,終於羿美靈“呼”地輕輕打了個哈欠。尹破曉偷偷地把視線轉向她的側臉。
“——看什麼啊你。”紅着臉的羿美靈突然瞪了過來。
“啊啊,抱歉。”尹破曉趕緊擺手道歉。
就像在趕走煩人蒼蠅般的尹破曉的動作,讓羿美靈不爽地歪起了嘴脣。跟這次很像的沒營養的交流在剛纔都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尹破曉他們的氣力也正因爲這樣才被慢慢削減下來。
“我說,我們要這樣搞到什麼時候?”
“不是得等到琉璃回來爲止嗎?”這麼說着,羿美靈抱起放在膝蓋上的短筒。
“事先聲明,我本來是連一瞬間也不想跟你這樣不要臉的男人呆在一起呢。要是空氣感染導致懷孕了,你要怎麼賠我?”
“那種事情怎麼可能啊!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的話就很難說了。”羿美靈用怨恨的語氣呢喃着。
“真是煩人啊——”尹破曉深深地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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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李琉璃年長几歲的羿美靈,換句話說就是和尹破曉差不多大。
因此兩人都有點互不相讓,尹破曉是這麼覺得的。如果對方是像李琉璃那樣的後輩的話,稍微有點麻煩也可以當做笑笑就過了,年長者的話,屈於人下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想着這種事情的時候,意外地和羿美靈的眼睛對上了。似乎是一直在觀察發着呆的尹破曉。
“那個啊,”“我說,”
很不湊巧地兩個人同時開口了。很不高興地吐出口氣的羿美靈催促尹破曉“你先說”,尹破曉則是拿她沒辦法地聳了聳肩。
“那個……該怎麼說呢,對不起啊。從各種方面。”
“哈?”羿美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爲什麼你要道歉啊?真噁心呢。”
“真囉嗦啊!那啥,我只是覺得你說的是正確的而已啦。”尹破曉這麼說着,拉緊了外套兜帽的繩子,蓋住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對方的眼睛說這種話,總覺的有點丟臉。
“……是自己的錯,這麼坦率地承認,反而會讓人覺得你在誇耀自己呢。”羿美靈不知爲什麼不服似地撅起嘴。
“確實中間有你的錯,但是琉璃是因爲內心的良善,並不是喜歡才幫你的。沒有你在意這個的必要。”
“額——……話是這麼說。受她幫助也是事實啊。”尹破曉混雜着苦笑搖了搖頭。因爲對抗心燃燒過頭,羿美靈的話到了半路就變成了鼓勵尹破曉的形式。說到半才注意到這點的羿美靈,突然表情變得很尷尬。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我覺得,一般,對自己進行監視的對象不會感覺到感謝才得。難道說你是喜歡那種事情的人?”
“我纔不是對被監視這件事抱有感激之情呢。”尹破曉不高興地頂了回去。“不過嘛,雖然監視讓我感到困擾,但是李琉璃是個好人這是沒錯的呢。”
“我還以爲你是個無藥可救的男人,看樣子還是有點眼光的呢。只有這點的話,我認同你也無所謂。”羿美靈用非常高興的表情這麼說。似乎是李琉璃被誇獎的話,會讓她心情變好呢。真的是很喜歡李琉璃啊,這麼微笑着想着的同時,想着爲什麼對着我的時候又是那麼高壓的態度,尹破曉覺得受夠了。
不過羿美靈更加得意,“不過,好人,這種陳腐的表現手法不值得讚賞。既然要誇獎李琉璃,就應該具備相應的覺悟與誠意啊。”
“……需要覺悟和誠意的誇獎方式是什麼?”
“也不是什麼難事啊。只要把李琉璃本來的姿態忠實地再現就可以了。纖細的肌膚、飄柔的長髮、鎖骨之下小小的隆起。從天使的翅膀一樣的肩胛骨,到緊收的肋腹、以及骨盆的由高低差織就的黃金比例——!”
“——與其說是外表,不如說是隻有身體的事情吧!”尹破曉忍不住制止了開始沒止境地開始講述李琉璃身體魅力的羿美靈,“還有其他可以誇獎的地方吧!還有,從你口中說出來顯得太生猛了!”
“外表以外?”羿美靈用“這男人果然還是危險”的警戒目光看着尹破曉。
“也對。我記得我也曾經偷偷地潛入過琉璃的牀。被那孩子身體上的殘香所包圍,那真的是至高的幸福時光啊。”
“不是叫你誇獎她的味道了!?”尹破曉感到非常頭疼地吐槽,“不是這個
,說說性格上的事情吧!認真的地方啊,努力的地方啊,明明很怕生卻意外地很會照顧人的地方,很強勢卻又天真而且容易被人說動的地方什麼的——”
“有……有一套啊,尹破曉。”羿美靈渾身呆氣地看着尹破曉。
“沒想到你竟能跟我對抗到這種地步。”
“不,也沒有跟你競爭的意思啊。”搞來搞去對話根本對不上號啊,尹破曉覺得疲倦不已。
“先說一下,我可是曾經和李琉璃一起洗過澡的哦!”
“我管你啊!你那種亂七八糟的對抗心燃起來會讓我很困擾的啊!”
“囉嗦!我可是從那孩子七歲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和她在一起了。比起李琉璃真正的家人,我和那孩子在一起的時間更長啊——”
這麼說着的時候,羿美靈像是要誇耀自己的勝利一樣。
羿美靈說她比真正的家人更長地陪伴在李琉璃身邊。但是這對她自己來說,也意味着李琉璃以同樣長的時間陪伴着她。
“哦——。確實這有些可愛呢。”看着眼前呆萌的女孩。
“哈……!?”對於什麼都沒想就說出的尹破曉的感想,羿美靈全身硬直了。
在尹破曉心裡,並沒有說了奇怪的話的自我認識。性格上雖然大有問題,但是閉上嘴的話,羿美靈毫無疑問是個大美人。如果說李琉璃是天使的話,羿美靈也肯定是同個種族的。
“變、變態……說……說什麼……”尹破曉那句無心的發言,讓羿美靈很滑稽地狼狽起來。潔白的肌膚像是剛從澡堂出來一樣被真紅所染,雙肩上下顫抖。然後“——果然還是要在這裡殺了你!”
“爲什麼會變這樣!?”
尹破曉慌忙從突然站起來的羿美靈身邊跳開。在尹破曉他們視野的角落裡,一瞬間,閃過了強烈的閃光。稍微落後一些,沉悶的爆炸聲響起。在空中如煙花般膨脹的橘色火球變成了零碎的焦黑碎片飛散開來。最後,包裹着不祥黑煙的火炎,從地上噴向了高高的天空。
“剛剛的是,什麼啊!?看上去像是飛行器被擊落了啊。”
“事故嗎?或者說難道是——”
尹破曉和羿美靈呆呆地站在那裡低喃。一擊就把飛行器擊落——這麼說的話,就是神武營的飛彈,或者相似的武器了。
“難道是,基地!?”
“那個方向……是在進行擴張工事的增設城區附近嗎!”羿美靈和尹破曉同時叫了出來,兩人急忙沿着緊急樓梯下來。
李琉璃雖然叫他們好好反省,但是如果真是基地亂來的話,就不是悠閒地做這種事的時候了。然而下到校舍的一樓時,尹破曉突然停下站在那。羿美靈嫌擋道似地撞開了堵路的尹破曉。
“怎麼了,尹破曉?你現在很礙事。”
“怎麼回事,左手……!?這附近,發生了流血的戰鬥嗎?”
“?”
被尹破曉的話所吸引,羿美靈吸了吸鼻子。然後她的表情變成了困惑。因爲她注意到了飄蕩在校園裡淡淡的異味。
“血的味道!?”
羿美靈從旁邊開着的窗口處跳進了教學樓。無限接近於血的濃密異味變強了。注意到味道源頭的羿美靈跑了起來,用力打開了校醫室的門。
“——塔納託斯特!?”在那裡尹破曉看到的是浸染在淡淡的真紅血液中躺在地上的少女的身影。
“這傷口……是槍傷!?究竟發生了什麼!?”羿美靈掀起塔納託斯特的衣服確認傷口。在她纖細的身體上留下的是被好幾發彈丸擊中所造成的悽慘傷痕。
已經無法動彈的塔納託斯特似乎還微微保有意識。看到尹破曉的身影,她吐出了帶血的微弱氣息。
“自稱拉登的不明妖魔於本校校內出現。將夏爾諾、尹千瞳、李琉璃三人帶走了。”
“什……!?”
對塔納託斯特所傳達的情報,尹破曉無語了。對了,李琉璃確實說過帶着夏爾諾到校醫室去。芷沙應該也和她們通行了。然而校醫室裡留下的只有浸在血裡的塔納託斯特。李琉璃她們三個人的身影到處都看不到。
“他們的去向不明。我沒有保護好她……們……”淺藍色的眼瞳晃動着,塔納託斯特這麼說着。從她喉中咳出了大量的血塊。現在的她,本不應該是能夠說話的狀況。僅僅是活着就已經可以說是奇蹟了。
“喂、喂、塔納託斯特!?振作點、塔納託斯特——!”尹破曉在少女的耳邊拼命地呼喚。
在他旁邊的羿美靈,開始認真爲塔納託斯特止起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