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22:00:00。
凌晨2點鐘。
秀株州的臨時營地裡。
本應該是睡覺的時間,大羽卻坐在篝火旁邊,認真細緻的鋪展着畫布,用細細的
畫筆在布上勾勒着凌厲的線條。
陳家章藉着火光瞥了一一眼, 低聲嘀咕道:“這小 子竟然畫的是慶塵,而且還特麼
卻見畫布之上,慶塵身處珠峰之上,穿着衝鋒衣,腳下踩着滑板,身下是萬丈的
雪山,天上是滾滾的黑夜蒼穹。
少年的面目凌厲,神采堅毅,這是大羽心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幕, 那一-戰裡慶塵獨
自一人殺了兩個A級,算是半神之下最爲兇險的一一戰了。
陳家章大概猜到大羽要幹什麼,也就是以後再有什麼敗壞名聲的事情,就直接讓
慶塵去幹。
但他就算知道大羽的想法,也總覺得大羽畫一個男人有些怪怪的。
畫好一-筆後,大羽將畫布與工具都收進手心裡的空間,倒頭就睡。
陳家章疑惑道:“這小子現在一 天能睡16個小時, 是不是出現什麼問題了?”
他轉頭一看,赫然發現平日裡大大咧咧的Zard臉上,競出現了擔憂的神色。
陳家章納悶了:“ 你也有憂慮的事情
嗎?’
Zard說道:“三個幻羽在一 一個身體內, - -直處於某種奇怪的平衡中,但大羽爲了
戰鬥曾兩次透支精神,這就將某種平衡給突然打破了。我擔心,中羽要出來了。
“中羽是什麼性格,有什麼可怕的嗎?”陳家章問道。
“非常可怕,他眼中沒有生命的概念
在他看來,其他人的生命都應該被他主宰,”Zard說道:“中羽的生命裡, 唯
一重要的人就是小羽,其他都不重要。”
小羽和中羽是在精神病院裡同時存在的人格,小羽因爲驚嚇,思維停在了6-8
歲,中羽則因小羽內心深處的復仇執念應運而生。
陳家章陷入沉思:“中羽厲害嗎? ”“厲害,”Zard點點頭說道。
“既然厲害,他爲何會被大羽封印住,爲何願意沉睡?”陳家章問道。
Zard看了陳家章-一眼: “ 大羽和他談判了,但我並不知道談判的細節,有時候我
會在猜測,是不是中羽在穿越後已經達到了某個臨界.就是隨時會肉身崩潰
其實Zard本來是想不明白中羽爲何要沉睡的,憑什麼一個邪惡的大魔王, 跟人談
了一次之後就被說服了?
直到Zard瞭解了更多的超凡者秘辛,並得知正在沉睡的人不止中羽-一個。
東大陸有顏六元、李神壇在沉睡,中羽會不會和他們一-樣?所以才做出了不符合
性格的選擇。
那麼,,西大陸有沒有這樣的人物呢?
未必沒有。
陳家章- -時間有些無語,他還沒見過中羽,但已經感受到了某種莫名的壓迫感,
這是一個能把神經病Zard都逼得正常起來的人物啊
凌晨三點鐘,營地裡靜悄悄的,陳家章想着明天就要被迫見到老情人,睡不着…
Zard想到中羽可能會出現,也睡不着
了。
“要不你還是偷偷把我放走吧,”陳家章說道。
“不行,漣心會生氣的。爸,我不能做讓她生氣的事情,她讓我看好你呢,”
Zard說道。
“你特麼不準喊我爸.我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有我在,她不可能給你當老
婆,”陳家章生氣道。
傻子主動起來,那是真的主動,這還沒到漣族的寨子呢,Zard競然 都開始私下裡
管未來岳父叫爸爸了!
Zard憨厚笑道:“漣心說, 你說了不
算
陳家章: 還有酒嗎, 我要喝點,不然睡不着。”
“沒了,你一天喝那麼多,前天就喝完了,”Zard說道:“ 漣心說了,不能讓你
繼續酗酒了,會把身子喝壞的。
陳家章壓低聲音憤怒道:“張口閉口都是 ‘漣心說了’ ,你就不能有點主見嗎?
我不喝酒睡不着,你去給我找點酒來。
“睡不着就數綿羊吧,正好我也睡不着,咱倆一起數, ” Zard認真說道:“ 爸,
你真的不能喝酒,再喝下去,我老闆,還有他師父,都會對你失望。我老闆還有
那麼多的徒弟,到時候他們看你是個酒鬼,會怎麼看你?
陳家章聽到Zard把慶塵、李叔同擡
出來,頓時沒了脾氣。
Zard:“一隻綿羊, 該你了。”
陳家章沉默了幾秒: 兩隻綿羊
Zard:“三隻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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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家章昏昏沉沉的睡去,Zard在一 -旁拍了 拍他:“四百零- -只
綿.該你了。”
陳家章睜開無神的雙眼,看着頭頂的夜空:“ 你特麼就只能正常那麼一會兒是
天亮了,漣心起身帶領所有人繼續趕路,按照行程,他們最多還有8個小時就能
抵達寨子。
令人意外的是,大羽今天沒有醒來,不論Zard如 何呼喊都不管用。.
Zard緊鎖着眉頭將他揹負在背上,穿梭於樹林之中。
“所有人都離我遠一- 點,”Zard認真的對漣心說道:“一旦我這邊出現正常, 我
喊你們逃跑,- -定要跑,不要管我!”
漣心皺着眉頭:“ 你不會是聯合他演戲來逃離這裡吧,你想從我身邊逃走?想都
不要想,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Zard頭皮——陣發麻,他真誠說道:“我也不確定我背上再次醒來的是小朋友還是
惡魔,他真的很安全,你放心,我不會跑的。
漣心見他今天格外‘正常’ ,- -時間也陷入沉思:“姑且信你- -次,我們在前面
走,你跟在後面。你如果跑了,我恨你一-輩子。”
“不會跑的不會跑的,”Zard趕忙保
證道。
衆人穿過漫長的雨林,而幻羽這一次沉睡 要比以往都長,直到傍晚時分都不曾有
甦醒的跡象。
待到日暮西沉,橙紅色的陽光穿透樹冠灑下,Zard遠遠的看到了山間的寨子。
寨子裡是一-間間二層竹樓,粗糙而秀雅,家家戶戶養着- - 條大花蟒,花蟒就像是…
人類養的狗子.樣盤在屋頂曬太陽,有人與它們打招呼,它們就會慵懶的吐吐信
子,算是回禮了。
寨子外面是銅屍、銀屍、金屍在辛懶惰作,寨子裡已經有人擺放好了木柴,準備
着今晚的篝火晚會。
與外人想象中的秀株州趕屍人不同。
在外界傳聞裡:漣族將活人制作成殭屍,每過一-陣 子就要到外面抓活人回去吸血
餵養殭屍。漣族殘忍暴虐,一旦有人在秀株州里迷路,就會被漣族人抓走,切掉
迷路者的骨肉,由殭屍吃下。
真實的漣族是:她們將自己的長輩製作成殭屍,爲了讓長輩可以陪伴自已更久一
些。而殭屍每天要做的事情也不是殺而是種地。
畢競不知疼痛與疲憊的殭屍,不正是
幹農活的好幫手嗎?
陳家章遠遠看着農田裡的十多具金屍
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在上個人類文明中,漣族是少數沒有參戰的避世族羣,一千年的她們就擁有了七
具金屍,而經歷了一千年的‘無天敵’繁衍生息,金屍的數量早已達到了恐怖的
二十九具。
要知道,每具金屍都是A級基因戰士的實力,- -般人遇到漣族還真的打不過。
陳家章在想-一個問題,自己被押到這裡來,再被二十多具金屍看管着,哪裡還有
逃跑的機會呢?
衆人慢慢走出樹林,農作的漣族人見到漣心,- 一個個驚喜呼喊道:“ 族長回來
了!族長回來了!”
女人們一-擁而上的衝了過來,拉扯着大家往寨子裡走去。
Zard揹着依然昏迷的幻羽走在後面,堅定着自己要不要跟過去?
“不行,不能跟過去,”Zard決心離開,他得先在雨林裡等小羽醒來,確定醒來
的到底是誰才行,不然的話,搞不好一-寨子人都要死。
雖然漣心放了狠話會恨他一- 輩子,可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希望漣心能好好的活
着。
想到這裡,Zard轉身往樹林裡走去。可他纔剛轉身,卻看到- -位老太太牽.
着一個小女孩,從樹林裡慢慢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具金屍。
Zard見過這兩人,她們曾去過荒野人聚居地,小女孩叫漣花,十八歲的樣子,格
外厭惡小羽。
老太太是漣心的媽媽,陳家章的老相
好,漣族上一任族
老太太看着Zard冷笑道:“ 我從兩天前就結束跟着你們,你這小子果然要跑。怎
麼,是我們漣心配不上你嗎?
“不是,您誤會了,”Zard趕忙解釋道:“我背 上這個人真的很危險,他醒來可
能會殺掉所有人的,他殺人不眨眼!”
“胡說,”女孩漣花說道: “我之前在聚居地見過他,雖然不喜歡搭理人,但人.
還是好的。要按你這麼說,當時他怎麼沒有把荒野聚居地裡的人都殺掉?’
Zard此時是百口莫辯,下一 -刻,漣心帶着族人和金屍拐了回來,她眼中有霧氣,…
神情卻倔強冰冷:“你果然想跑你爲什麼要騙我!
“誒?”Zard哭笑不得:“ 大家都誤會了啊,我真的是想救你們才選擇離開的
金屍慢慢圍了上來,漣心說道:“ 把他們都給我帶回寨子裡去,誰也不許跑!
九具金屍將Zard團團包圍,只是一-瞬的功夫, 便有金屍將小羽從他背上搶下來,
剩下的金屍則抓着Zard的手、腳、腦袋,將他舉到天上。.
像是擡着一頭豬似的,往寨子裡走去
“誒?誒? !你們放我下來,真的有危險啊!”Zard聲嘶力竭的喊道。
然而也就是此時,漣花小聲對老太太說道:“漣蓬奶奶,我要那個睡着的男人,
先前在荒野聚居地我就看上他了。”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說道:“ 那就直接把你的赤心蠱給他喂下去吧。男人嘛,只有
喂下赤心蠱纔會死心塌地的愛你,漣蓬奶奶當初就是吃了心軟的虧,才讓你漣心
姐姐的爸爸跑掉了。”
“嗯!”漣花從懷裡掏出一隻雞翅木匣子,從裡面拿出- .枚小小的紅色七星瓢
蟲,塞進了小羽的嘴中。
看着赤心蠱爬進對方嘴裡,漣花還讚歎了一聲:“ 外面的男人真好看啊。”
不過,漣花到此時還有點不憂慮。
她伸手掰開小羽的嘴巴,確認赤心蠱化作紅色的液體流進小羽喉嚨,這纔開苦悶
心的跟着回了寨子。
Zard看着這一-幕,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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