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聊裡,大家一直把這裡當做一個純粹的交流平臺,沒想到竟然還能玩出這麼多花樣來。
“塵哥,現在正主跳出來,你就冒充不下去了呀,”南庚辰說道。
“他說自己是,他就是了?”慶塵頭都沒擡的迴應着。
幻羽在羣聊裡饒有興致的問道:“你爲何要冒充我?”
慶塵在羣裡答非所問道:“你想當我的奴隸嗎?嘻嘻。”
幻羽迴應道:“你不用刻意的學我說話,模仿者學的再像,也無法真的成爲我。”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一隻小鴨子’說道:“可幻羽你說話都沒有帶嘻嘻啊,他都有帶嘻嘻。”
幻羽明顯愣了一下,他現在說話不帶嘻嘻,純粹是因爲之前被某人給噁心到了。
但他沒想到,這反而成了別人冒充他時的佐證,別人說話時有嘻嘻,他卻沒有了。
幻羽怔怔的坐在的某扇落地窗前,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小鴨子說的話。
最終,他認真解釋道:“我不說嘻嘻,是因爲之前有個人總學我說話,我不屑於和他一樣,所以就不說了。”
南庚辰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立馬擡頭看向慶塵。
他如今是慶塵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自然知道慶塵與幻羽在信件上說了什麼。
現在,眼瞅着慶塵憑藉幾封信,直接快把幻羽的精神病給治好了……
慶塵在羣裡對幻羽說道:“我能證明我是惡魔郵票持有者,你能嗎?”
幻羽來了興趣:“你要怎麼證明?”
慶塵繼續在羣裡說道:“李四,我給你寫過信,邀請你加入我,對嗎?嘻嘻。”
李四在手機前愣了一下:“真的是你。”
南庚辰疑惑了:“塵哥,李四也是你的人?”
“不是,”慶塵搖搖頭:“我只是猜測這位惡魔郵票的持有者,邀請過許多人,這是對方的行爲習慣。”
王芸、慶塵、劉德柱,都收到過這樣的信。
此時,幻羽平靜發來消息:“我邀請過很多人,這並不能證明什麼。”
“我曾給月兒寫過一封信,信上說,我可以給他一整套基因藥劑,對嗎,月兒?嘻嘻,”慶塵回覆道。
月兒:“原來真的是你。”
幻羽忽然覺得事情有意思起來了,這兩句話他給很多人都說過。
這一次,慶塵用實際行動告訴這位持有者,一旦自己的行爲規律被一個有心人掌握,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幻羽現在甚至無法證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此時此刻,羣裡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這齣好戲,各懷心思。
隱藏在洛城麗景門深處的小衚衕裡,路遠、小鷹,還有一大羣在總部輪值的崑崙成員,這會兒正圍坐在一個手機旁邊,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看着羣聊裡上演真實‘狼人殺’遊戲。
“你們說誰纔是真狼?”小鷹問道。
有人想了想說道:“目前看來那個‘冰眼’更可信一點吧,說話習慣裡帶嘻嘻,而且一樣的囂張瘋狂?這才符合一個精神病的特徵啊。”
“對,再看那個幻羽,說話就跟正常人一樣,也沒有嘻嘻。”
小鷹疑惑了:“那也不對啊,如果冰眼纔是真的惡魔郵票持有者,那幻羽跳出來說自己纔是,圖什麼呢?”
一旁的路遠聽不下去了:“一羣蠢貨,我當年搞刑偵的時候,手底下要都是你們這一羣人,全都給你們開了。”
“喲,路隊有見解?”小鷹樂呵呵問道。
“這裡最關鍵的點,其實就是幻羽爲何要跳出來說他纔是持有者?”路遠問道:“如果你是持有者,你會跟別人爭嗎?你肯定不會,但高智商犯罪人羣會。前兩年我辦過一個案子,一個高智商犯罪嫌疑犯作案7起,我一直都找不到他。結果,後來有人模仿他作案,他去尋找模仿者的時候露出了馬腳。這種人,不允許別人玷污自己的名聲。”
“好像有點道理,”小鷹點點頭:“可冰眼那邊,有李四和月兒在給他作證啊。”
路遠樂呵呵笑道:“你想想,咱們已經找到十六七個收到過信件的時間行者了,他們的共性是什麼?11個人接到過邀請,然後持有者許諾過9個人說能提供一整套基因藥劑。我想,這位冰眼應該也知道這個規律,所以直接開口,賭李四、月兒也收到過這種信。”
路遠繼續說道:“惡魔郵票的持有者雖然神經質,可他所做的事情是有內在邏輯的,從穿越開始,他就一直嘗試着利用裡世界資源,壯大着自己的勢力。所以他只是神經質,不是真的瘋子,也不會閒着沒事邀請大家來砍他。”
“那這個冰眼又是誰呢?”一名崑崙成員好奇道:“他爲何如此針對幻羽?”
“肯定是跟惡魔郵票持有者有過節,”路遠說道:“目前看來,我們倒是可以在羣裡和這位冰眼結成同盟,因爲老闆也在找這個持有者。”
小鷹沉思許久:“等等,我承認路隊分析的很有道理,但這個幻羽爲啥不說嘻嘻了呢?”
這倒是把路遠給問住了,是啊,這位惡魔郵票的持有者,怎麼不說嘻嘻了呢……
這時,聊天羣裡的幻羽時隔幾分鐘,再次說話了:“我一直想看看你準備玩什麼把戲,卻沒想到如此粗劣,這個真假猴王的遊戲到此結束吧,我不想陪你浪費時間。雖然你冒充的很像,但你依然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惡魔郵票掌握在我的手中,而不是你的手中。李四,收到我剛剛寄去的信了嗎。”
李四遲疑了一下:“收到了。”
崑崙的院子裡,一羣人拍起了路遠的馬匹:“路隊英明啊,竟然真的分析對了!”
路遠冷笑着撇撇嘴:“也不看你們隊長我之前是幹什麼的?沒兩把刷子,老闆能讓我管特勤組嗎?”
行署路的小屋中,南庚辰擡頭看向慶塵:“塵哥,這咱們就沒辦法了,人家是真有惡魔郵票……”
慶塵搖搖頭對南庚辰說道:“他之前躲藏在這個羣聊裡,一直關注大家的信息,如今他自己千方百計的扒下了自己的馬甲,我們又不吃虧。”
慶塵相信。
那位幻羽很快也會反應過來,這件事情裡不管他能否證明自己的身份,他都輸了。
羣裡,幻羽問道:“如今,我已經證明了我的身份,你又是誰?”
崑崙成員們來了精神:“這冰眼會不會是洛城的?或者是咱們已知的某個時間行者?”
小鷹擡起手:“別說話,看看這個冰眼怎麼回答。”
衆人矚目中。
冰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崑崙路遠。”
路遠:“???”
崑崙的總部裡,所有人面面相覷,如果不是路隊就在他們身邊,他們怕是還真以爲這個冰眼就是路遠呢!
只是,大家沒想到這冰眼真敢說啊,仗着大家在羣裡彼此之間不知道真實身份,想裝誰就裝誰。
小鷹看向路遠問道:“路隊,他現在冒充你,咱迴應不?”
“不迴應,”路遠牙疼的撓着他的寸頭:“這他孃的到底是誰啊,原本清清爽爽的羣聊氛圍,他這一進來,把水全都給攪渾了。我知道他是想讓崑崙和幻羽站在對立面上,老闆肯定也不介意和幻羽站在對立面上,但這麼被人利用的感覺,好不爽啊……”
“老闆也在羣裡,這時候應該也看到羣聊了吧,”小鷹問道:“要不要問下他該怎麼做?”
“先別打擾他,”路遠搖搖頭:“老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老闆現在在哪呢?”小鷹疑惑:“好幾天沒見他了。”
“他發現了一個被鹿島家族控制的時間行者,這會兒正跟情報組一起,看能不能把其他人一起給揪出來。”
……
……
行署路的小屋裡。
南庚辰在一旁說道:“塵哥,幻羽冷靜下來應該能猜到你就是劉德柱的老闆吧,畢竟就你這麼擅長……”
他想說就你這麼擅長噁心人,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慶塵看了他一眼:“或許,他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
“那他氣急敗壞之下找不到你,肯定會想要找劉德柱算這筆賬吧?”南庚辰好奇道:“萬一他對劉德柱下手怎麼辦?”
慶塵平淡道:“他不出手,我怎麼找到與他有關的線索?”
有時候想找一個人的時候,不一定要自己去疲於奔命,讓對方出手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當然,如果劉德柱沒有歸心,又或者劉德柱沒有達到C級覺醒,慶塵也是不敢這麼做的。
但現在,很多人都還以爲劉德柱只是一個F級基因戰士,剛剛打完一針基因藥劑,卻不知道劉德柱已然悄無聲息的完成了蛻變。
慶塵判斷,現階段具備C級實力的時間行者絕對不會太多。
此時此刻,某座城市的角落裡,一扇落地窗前,一個瘦削的身影坐在搖椅上默默的思索着。
十多分鐘後,搖椅上的幻羽感慨道:“羣裡多了這麼一個人,確實很噁心啊。”
他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並猜到那位冰眼的真實身份,必然就是劉德柱的老闆。
畢竟,這世界上哪能有那麼多,擅長噁心別人的人。
那特麼就是同一個人!
看樣子,他在裡世界寄給南庚辰的那封信起到了作用,這次,是對方收到信後不堪騷擾的反擊。
只是沒想到,這反擊來的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凌厲。
幻羽臉上揚起病態的笑容。
他知道,在這場羣聊的較量裡,他已經輸了一個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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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往後,幻羽這個ID會時刻被崑崙、九州關注着,針對着。
但是沒關係,遊戲沒結束之前一切勝負都是虛無的、無意義的。
只有笑到遊戲結束那一刻的人,纔是真正的贏家。
想到這裡,幻羽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看落地窗外已經陷入沉睡的城市:“弟弟該回來了。”
說完,起身從櫃子中抽出三張信紙,並拿起一支黑金相間的鋼筆來,在三張紙上分別寫下一句話。
寫完後,幻羽用筆尖輕輕刺破自己的手指,將三滴血珠擠在了紙上,分別形成三枚紅色的郵戳。
奇怪的是,剛剛筆尖刺破的手指,在滴血之後便快速癒合起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幻羽擦亮一支火柴,將三封信全都燒掉。
黑暗的屋子中,他凝視着正在燃燒的信紙笑道:“我說過的,遊戲還沒結束。”
那燃燒的光,照亮了他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