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等人默默的看着,此時的少年,與他們初見的那位判若兩人。
初見時對方平靜的像是—塊悶悶的石頭,此時卻更像是—把銳利的刀。
張銅蛋是附近有名的荒野人了,不少商隊都得給他交過路費。
但今時今日卻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手裡。
"這哪像是城裡人嘛,更像是咱荒野上的人,”秦以以多年生活在荒野上,早就把自己當成了荒野人,也更喜歡荒野,她笑胱聯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然後隔着篝火問道:“你受傷了嗎?“
“沒有,”慶塵搖搖頭,他將張銅蛋手裡的手槍掰了下來,然後看向李叔同:“老師,這個我收着了。”
“嗯,”李叔同點點頭:“之後用得着,他身上應該還有彈匣,別忘了。”
秦城想了想說道:“之前給張銅蛋的箱子應該就在附近,我去找找。”
說着,老漢便領着兒子鑽進了樹林。
秦同悄悄領着老漢來到一處屍體旁蹲下:“爸,你看看這屍體,很詭異。”
奏城默默的檢查了一下:“奇怪,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法,能把人給打成這樣?而且,下了這麼重的手,咱們剛纔爲啥一點都沒聽到呢。”
他站起身來,用他粗糙斑駁的機械手掌摩裟着樹幹:“這麼結實的樹皮都給震碎了啊。”
現在,這爺倆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先不管這些了,”奏城嘆息道:“我感覺咱們還是低估對方了,那中年人絕對有B級,我上次見到B級出手還是半年前,一個人就殺光了一整個營地的人,非常可怕。”
“爸,”秦同眼睛亮閃閃的:“我現在覺得,那少年很可能是這中年人的徒弟啊,以以那麼喜歡那小子,那中年人好像也挺喜歡以以...
之前慶塵與李叔同都悄聲說話,所以他們雖然確定慶塵不是僕役,但還沒搞清楚具體倆人是什麼關係。
就在秦同說話的時候….....
啪的一聲。
秦城用機械手掌—巴掌拍在秦同後腦勺上,拍的自己兒子腦瓜子裡直冒金花。
老漢低聲呵斥道:“老秦家靠天靠地吃板,咱們從城市裡出來爲了啥,不就是爲了不受人氣?以以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也能活的好好的,我老奏家還不用賣閨女求富貴。"
秦同委屈道:“我當年娶老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娶的文文,荒野上咱們行事會方便許多。”
文文是荒野上某個部落的長女,秦同娶了老婆之後,他們的生意也確實變好了。
而且商隊交過路費都得四瓶抗生素,唯獨老秦家只需要交—瓶。
只不過,文文沒有城市裡的合法戶口,所以一家人進城的時候,秦同的老婆只能在外面荒野上等待。
秦城等着秦同說道:“你是家裡長子,你不犧牲誰犧牲?而且人家文文哪裡不好了?去年你受傷的時候,人家守在車裡照顧你三個月!"
“我沒說她不好啊,我和文文很恩愛的,爸你不要挑撥離間啊,”秦同也瞪起了眼睛。
“行了,趕緊去把箱子找回來先。”
……
營地裡。
秦以以取了自己的毛巾,又倒了點熱水幫慶塵將衣服上的血跡擦乾淨。
衝鋒衣是防水面料,毛巾—擦就乾淨了。
待到秦以以想幫慶塵擦臉的時候,慶塵趕忙接過毛巾躲開了......
這時,李叔同從張銅蛋胸口的口袋裡掏出—個黑盒子來。
打開後,六根雷神還靜靜的躺在裡面。
從—開始,這位老師就知道,對方還會再把雷神帶回他的手裡。
慶塵看向李叔同低聲說道:“老師你故意把雷神扔給他們,就爲了讓他們見財起意?”
李叔同笑着點點頭,表情中藏着一抹冷色調:“老師想給學生上課,總要有教材才行,哈們出門輕裝簡行,自然不可能帶着教材上路,只能讓教材自己送上門了。這一課就是教你人心隔肚皮,財不露白。”
爲了上這—課,他用了十幾條人命。
但這位騎士當代領袖,似乎並不在意。
就好像那—代代慶氏家主,即便知道影子相爭的殘酷,卻—代代未曾改變一樣。
大家都學會用兇狠的態度面對這個世界了。
“但如果他拿着雷神走掉了呢?”慶塵問道。
“走掉就走掉唄,一盒雷神而已,我又不心疼,”李叔同笑吟吟的說道。
這句話主要就是突出四個字,有錢,任性。
“那老師的計劃不就失敗了嗎,”慶塵追問。
“奧,所以我一開始就沒告訴你這個計劃啊,如果失敗了我就當自己沒有這個計劃,”李叔同信心滿滿的說道。
慶塵:“!“
此時,秦城與秦同兩人提着四隻箱子回到營地,秦家的其餘幾人都跑去樹林裡,盡力搜刮屍體上一切能用的東西。合碼的鞋子,男人能穿的衣服,槍械,彈藥。
還有一些荒野上奇奇怪怪的玩意。
倒不是老秦家缺錢缺到這個份上,要穿死人的衣服。
而是他們之後再遇見荒野上的人,可以拿來換毛皮與藥材。
所謂的藥材,就是野山參、蟲草、鹿茸、鹿鞭之類的東西,哪怕裡世界科技已經完全碾壓了表世界,但男人們對保健品的迷信依然沒有破除。
李叔同想了想對奏城說道:“這次害你們跟合作的謊野人鬧翻,想來以後還會有些不好的影響。這樣吧,你們回到18號城市以後去第九區春雷街13號,找一個叫做蘇行止的人,他會幫你處理好這—切,還會幫你安排好新的交易對象。”
“謝謝,”秦城鄭重道。
慶塵低聲問道:“老師,你對他們這麼好,不止是歉意吧。我感覺,你本身就認識他們。"李叔同點點頭:“秦城是—位故人的哥哥,那位故人因我被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