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彩連回去又讓人把菜熱了,還讓人把酒熱好了,聽到外面下人的問安聲,她笑着起身迎了出去,到了門口,目光處到夫君眼上的寒意時,心不由得一沉,竟有些慌亂起來。
人近了,面上仍舊笑道,“這麼晚了,夫君一定餓壞了吧?天氣寒,妾身讓下人給夫君燙了酒,夫君可要多喝幾杯。”
剛跟夫君的那一會兒,夫君每晚都會熱上一壺酒,不管是什麼季節,都要用熱水燙了在喝,只是那時條件差,不能總有錢買酒。
自打住進這將軍府後,事情多,宋彩連也就顧不得這一事了,今天鬧出這樣的事,又因爲自己而夫君沒有去打大姑奶奶,宋彩連也覺得自己招夫君煩了,這纔想起燙酒的事來。
慕容剛淡淡的嗯了一聲進了屋,原本還想着問妻子爲何要和父親說大妹妹開藥鋪的事情,見妻子這般,到也不好在開口。
夫妻二人坐下後,宋彩連主動提起壺倒酒,慕容剛也不多說,拿起來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的酒量很好,到是從來都沒有醉過。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話就少,只是今日宋彩連總覺得與往日不一樣是的,可能是自己心虛的原因吧,慕容剛看着妻子放在自己碗裡的荷包蛋,陷入了沉思,當年他年紀輕輕就隨着祖父去了邊關,娘捨不得自己去邊關,可是又沒有旁的辦法,所以就弄了荷包蛋給自己吃,那時自己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但是每次回去後,娘在自己走時都會做荷包蛋,妹妹那時還很小,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吃,但是因爲她年歲太小,身子又差,所以不能吃,如今在他腦子裡抹不去的仍舊是妹妹可憐巴巴望着自己吃荷包蛋的樣子,可愛的想讓人抱在懷裡,永遠不讓人看到而不讓人搶走。
那時的自己就是那般的心態,所以對他來說,荷包蛋有着特別的意義,與旁人不同,這些他自是沒有對旁人說起過,妻子更是不知道。
宋彩連之所以讓人準備荷包蛋那也是因爲每次桌上有荷包蛋,夫君都會一個不剩的吃光,就以爲夫君是喜歡吃,今日才特意吩咐下人準備的。
見到夫君果然大口的吃荷包蛋,宋彩連臉上才露出一抹真心的笑來,飯吃的差不多了,宋彩連見夫君心情比剛剛好了,纔想着借這個機會開口。
“夫君,白天妾身上街時遇到小妹了,讓她回府,她說有些事沒有辦完,先不回府了,還有就是妹妹讓水竹和薔薇的兩個丫頭去莊上了。”宋彩連每說一句,都會不停的打量着夫君。
慕容剛的手一頓,白天他就是出去找妹妹了,原本想着看能不能進閒王府,但是想着自己的身份,現在一直被人注意着,這樣冒然與閒王府扯上關係,定會讓人多疑。
如此之後,到也不好進去了,縱馬在外面騎了一圈後,見天色晚了纔回府,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急着見妹妹沒有見到,而妻子到是見到了。
“凌雪爲何讓兩個人去宅子上?”慕容剛想不透。
旁的不說,在妹妹的眼裡,自己的家就是她的家,她竟讓自己的下人去了莊子上,難不、、、、慕容剛看向妻子。
“你把府裡的事跟小妹說了?”尋問卻帶着肯定的語氣。
除了這個,慕容剛起不出妹妹爲何將自己的人弄出去,而且他也知道妹妹喜歡梅園,不可能就這樣突然就讓人搬出去,還是住在莊子上,她身邊也就那麼兩個人服侍,又豈會不帶在身邊。
宋彩連臉上的笑一僵,“妾、、妾身怎麼會與妹妹說那些事呢,夫君冤枉妾身了,早上的事情,妾身說過了是自己的錯,也應下了,就因爲她是妹妹身邊的下人,所以她明明做錯了,妾身也要背下這個錯,妾身做的還不夠好嗎?還是夫君心裡有着水竹?所以妾身這事不管怎麼做都是錯的,或者說妾身不應下,而讓夫君直接納水竹爲妾,夫君才滿意?”
語罷,宋彩連小聲的哭了起來,一旁站着服侍的喜鵲悄聲的退出去,順手把門關上,大奶奶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她看了都心疼,更不要說大少爺了。
宋彩連想過夫君會懷疑,所以乾脆就把早上的事情挑明瞭,這樣一來,夫君心裡夫來就有鬼,被自己這樣一說出來,定會不在追究下去了,不管怎麼樣,先把眼前的度過去纔是重要的。
慕容剛鎖着眉頭,“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眼裡的是失望,更多的是傷心,早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用多去過問,他也能知道是妻子做的,雖然不知道妻子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難不成是因爲知道自己喜歡水竹,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個理由將水竹趕出去?
自己的心思藏的一直很深,除了跟隨自己多年的幾個兄弟,跟本沒有人看的出來,那妻子是怎麼知道的?慕容剛的神情一凜。
“你那天早就醒了?”慕容剛緊緊的盯着妻子。
宋彩連沒有想到夫君會想到這來,神情一愣,雖然只是瞬間,不過宋彩連很快就恢復如嘗,一臉的茫然,“妾身不懂夫君在說什麼。”
慕容剛冷冷的盯着她,“我就這一個妹妹,來到西晉哪怕是做了將軍,也是爲了妹妹,這些你都知道,以前覺得你是個聰明的,也能與小妹相觸的好,我又曾暗下發過誓不會納妾,所以一直想着好好的過日子,現在我才發覺自己錯了,你竟懷了這樣的心思,你有沒有想過,在你裝暈的時候,小妹可能在歹人手裡已出了事?你忘記小妹是怎麼對咱們的了嗎?你竟然知恩圖報,好狠的心啊。”
宋彩連渾身顫抖,“夫君,你真的冤枉妾身了,妾身那時確實是暈了,怎麼會是裝暈呢,難不成妾身在暈倒的時候,夫君說過什麼話?妾身對小妹怎麼樣,夫君也該看在眼裡的,夫君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在拿刀挖妾身的心?”
慕容剛想透了這些,就不想在聽她說下去,甚至都不想在多呆一刻,起身就往外面走,宋彩連傻眼了,慌亂的起身體就去攔他,拼盡全身的力氣抓住夫君的衣袖不肯鬆手。
眼裡的淚在也不是裝的了,拼命的往下掉,“夫君,不要這樣,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夫君厭惡的要棄妾身而去,夫君就這樣走了,要讓府裡的下人怎麼想妾身?夫君,妾身這就去把那兩個丫頭接回來,夫君在也不要怪妾身了。”
宋彩連只差跪下了,身子已滑落到地上,手仍舊緊緊的抓着夫君的衣袖不鬆手,慕容剛看着好一臉的淚,刺耳的哭聲,兩眉間蹙的更深了。
宋彩連的哭聲雖然刺耳,但是她也怕外人聽到,所以極力的壓着聲音大小,“夫君,妾身知道當初兩個人在一起時,是在那種情況下,但是妾身也跟夫君坦白了,妾身也是被人逼着的,如今夫君一直說幫着妾身把弟弟找回來,妾身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至於和父親說大妹妹開藥鋪的事,是父親和姨娘們問起大妹妹爲何不在府裡,妾身沒辦法才說大妹妹在藥鋪裡的,妾身真的沒有旁的心思啊。”
慕容剛嘆了口氣,“好,那你說說到底大妹妹爲何要將兩個丫頭送走?”
宋彩連見夫君肯聽自己說,用力的點頭,“今日出了那樣的事,水竹一直沒有回府,妾身擔心着,畢竟大妹妹不在府裡,她的人出了事,妾身心裡也很是愧疚,所以纔想着去藥鋪看看,那時見跑堂的拼命的往後院跑,妾身以爲是出了什麼事,纔跟着跑進去,然後撞到水竹和薔薇在裡面說話,並沒有什麼事,薔薇早上回到府裡與妾身咬了一大架,那時父親和姨娘們正好趕回來遇到了,狠是責罵了薔薇一頓,所以薔薇見到妾身後就直接指着妾身罵了起來,那時正好妹妹回到了藥鋪給撞到了,就訓斥了她們,所以才讓她們回到了莊子上去。”
知道今日必須得說些什麼才行,不然夫君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
慕容剛想起父親到書房時與自己說那些,才明白是薔薇回來與妻子吵架了,但是總覺得這其間少了什麼,但又想不明白。
“凌雪一定是誤會了,她既然將人送走了,又沒有讓人給我送信,你說這是爲什麼?”慕容剛突然笑了。
這笑凍的宋彩連收了淚,“夫君,都是妾身的錯,妾身若沒有受傷,也就不會出這些事了,要是影響了夫君與妹妹的感情,妾身會愧疚一輩子啊。”
慕容剛已不想在聽下去了,拿掉她的手,“不早了,你先休息吧,今晚我在書房休息,不用等我了。”
喜鵲進來時就看到主子一臉淚痕的坐在地上,屋裡的動靜雖然很小,但是她守在門外還是全聽到了,沒有想到大爺會因爲兩個下人而如此對大奶奶,看着都覺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