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幹她淚水,在她耳邊喃喃着自己的溫柔。
他對她說了很多很多的話,第一次面試會上相見,第一次NightCity救她,第一次她給他挑的衣服,第一次聽她彈起古箏,第一次吻她,抱她,與她擁舞,太多太多的第一次編織他與她永遠不能磨滅的記憶,大概是命吧!
可是,他沒有想到,朝思暮想的歡愛,竟會是這樣的慘烈。就像兩隻互搏的獸,到最後不過肝腦塗地。
莫之城吻着她淚溼的睫毛,懷裡的人依舊泣不成聲,他輕輕低喃着:“別哭了,明明不是這樣的,我只想疼你,憐惜你,可我控制不住…傷害了你…”
他又一次覆在她身上,將她的纖細手腕按在雪白的枕套上,**重燃,強悍的肌肉緊貼着她每一寸柔軟。她淚眼朦朧,疼得渾身亂戰,近乎哀求地望着這個無情佔有他的男人,只覺得全身的氣力被什麼東西抽得乾淨。
“鈴蘭…鈴蘭…別再推拒我,反抗我,否則,我不知道會怎麼對你…”他喃喃,身下卻無法抑制,一下一下重重夯進她體內,投入那溫暖細緻的所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口中的粗喘,極致享受着她的一切。
她的冷汗冒了出來,他狠狠地貫穿了她,幾乎要把她嵌在自己身體裡。可就這樣他還不滿足,將她拉起來,強摟在懷裡。狂亂地吻着她微張的嘴脣,她沒有力氣再去跟他爭論什麼,反抗什麼。只是任他抱着,任他細碎地親吻,任他一次又一次地霸佔她的身體,還有那句他重複了無數遍的話,魔咒一般,冰冷地迴盪在她幽暗未明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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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未明,她側目,靜靜的望着落地窗外,彷彿下了一場鵝毛大雪,天際籠罩在一絲昏暗的陰白之中。眼角只是剩下乾涸的淚痕,乾燥的眼球彷彿再也無法落淚,她的喉嚨苦澀的無法出聲,鈴蘭轉過頭,望着摟抱她而眠的男人,一夜纏綿,他終於饜足的睡着,睡的那樣詳靜,卻與昨夜那場風暴大相徑庭,相差甚遠。
她起身,隨地取過他的襯衣穿好,頭也不回,就那樣逃走了,沒給他留下隻言片語,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和她的關係。
天亮前夕,一眼望去,是一片蒼茫雪色,浩浩蕩蕩的籠罩着大地。她裹緊着自己,天空上還飄着瀝瀝的雪花,紛飛的起舞,好似快樂的精靈,隨風飄落在她墨發,可寒風卻像是伸出了無數張利爪,刮的她刺痛,好似且生且死,一半天堂,一半地獄,吹散了她所有的哀切。
她漫無目的走着,卻不知道哪兒纔是她的家。踏着那薄薄的白雪,漫天飛舞中那柔弱的身子,已是搖搖欲墜,胸口連心的位置傳來緊蹙的疼痛,她用手護着自己的胸口,感到一陣窒息,她好像又看到莫之城黑暗中灼灼發亮的眼睛,那樣堅定而冰冷的眼睛。那個時候,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脖子上,嘴脣貼着她的耳朵,他連呼吸都是冷的。
接着一陣天旋地轉般的絞痛,她摔落在雪地裡,她望着那抓着電話的纖手,不斷的哆嗦,顫抖,費勁力氣撥通那電話:“宇晨哥,救我——”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焦灼:“葉鈴蘭,你怎麼了?”
“救——我——”
“鈴蘭,你是不是——”
未等男人出聲,鈴蘭焦急打斷“不要——告訴——葉少——,不要,不要”
“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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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城宿醉後醒來,臨近午後,他撫着額際,青筋一條一條的疼,輾轉側身卻撲了空,身旁的空蕩冰冷不已,她人呢?意識於此,男人起身,環視過屋內,一片狼藉,饒是穩如泰山的他,頓時也驚了。
地上破碎的衣料,凌亂不堪,Tiffany的珍珠散盡一地,Kingsize的大牀也未曾倖免,紫色的牀單像是擰成的麻花,混亂狼藉不已。
牀面上依稀可見淡淡的血痕,有些觸目,他望過,不可否認,心底有一陣欣喜,這意味着他是第一個擁有她的男人,可想到那孱弱的身子令沉着冷靜的他,那樣瘋狂而失控,莫之城覆着眼睛,
昨晚的一切漸漸清晰,他要了她不止一次,不得饜足的佔有。那是怎樣一個慾壑難填的夜晚。他不該這樣的,他是怎麼了?
片刻間,他抽過牀邊的手機,撥通她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已關機。
——關機。
電話那端傳來女人冰冷而機械的聲音。
他看着光滑的衣櫃門前,看着那冷冽沉着的容顏,彷彿靈魂被狠狠的糾起,電話在手中一點一點握緊,他就那樣冷冷的望着另外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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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晨望着病牀上的女人,虛掩的眸仍舊隱隱的顫着,他是在莫之城海邊的別墅附近找到她的。當時的場景,他無法忘記,她昏倒在雪地裡,白色襯衣與破碎的禮裙與四周蒼茫的寒雪融爲一體。
他還記得她昏昏迷迷中,輕掩着眸,一直握住他的手,一直不停的念念,不要告訴葉少,求你,不要告訴他,不要。
他安撫的應答,好,好,我不告訴他。到最後他終按耐不住的斥吼着:葉鈴蘭,你挺住,你給老子挺住,你要敢死了,老子拔了你的皮餵魚。
白宇晨深深一嘆,看着那可憐的女人,頸脖上滿是紫紅的痕跡。昨夜發生了什麼,他已經猜的**不離十,她和莫之城發生了關係,可他答應瞞着葉少,不僅瞞着這件事,還有,她的…
正當此刻,牀上的女人動了動身,白宇晨連忙湊近,爲她覆着被褥,輕着聲音:“你醒了?”想到前段時間對她大發雷霆,白宇晨又後悔了。
葉鈴蘭輕眨着眼睛,眼底是朦朧的影,直到看清來者:“我沒死,真萬幸。”脣角乾裂的疼,卻還淡淡的笑着。
白宇晨有些心疼,他知道她明明難過死了,卻還要強忍的歡笑,喉嚨忽然一陣酸澀,傻女人,葉鈴蘭,你這個傻球,他覺得眼眶一熱,白了她一眼,立馬偏過頭:“是,你沒死,你只差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徹底,免得讓人揪心惦記。”
“宇晨哥,”她話中幾分焦慮:“你有沒有…”
“沒,我沒有告訴葉少。什麼都沒說。”白宇晨拿她無奈,話音剛落,他轉過頭,就看見她鬆懈了一口氣,淡淡的呼吸着,卻隱約察覺她眼底含着什麼。
是淚吧!
“鈴蘭——”他輕喊着。
葉鈴蘭不想再言語,只靜靜的閉着眼,落在自己的思緒裡。
“你沒事吧?”白宇晨的聲音柔了幾分:“鈴蘭,你可別硬撐啊——”
鈴蘭——
鈴蘭——
伴着那聲聲的呼喊,落在她灰色的夢境裡,她在夢裡不停的哭着,不停的喃喃,她的心很疼,那個地方很疼。可在白宇晨面前,她隻字未提,彷彿所有的言語已是蒼白,所有的苦果,她一個人吞下,就夠了。
再次醒來,葉鈴蘭靜靜坐起身,背對着白宇晨,她接下胸口的鈕釦:“宇晨哥,給我找件乾淨的衣服吧。”
“你還是在醫院休息靜養幾天吧。”
“不了,”她低頭,異常冷靜的說:“我要回家。”
她討厭醫院冰冷的氣息,刺鼻的藥水,她要回家,那個八十平米,兩室一廳的房子,纔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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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沉,窗外的雪已是停歇。
葉鈴蘭回到家後,倚在窗前,撥弄着一串串風鈴,叮鈴鈴的一聲,在她纖指間的撥弄下,散着清幽的聲響。她笑過,彷彿一顆心漸漸安靜下。樓底下,忽然一陣亮光。她挑起窗簾一角,伴晚陰陰沉沉中,只看見一輛賓利停駐,男人從車中踏下,一襲黑色的長款風衣,頎長的身影倚靠在車前。
是他?!
男人頷首,朝望着她的方向,靜靜的看着,不曾言語,黯淡的夜色下,低頭抽着香菸,好似在等什麼,又好像不願打擾他與她的距離。
葉鈴蘭放下窗簾,不再看他,只緊緊的倚靠着玻璃窗。
她向‘天城’請了三天病假,可是每天伴晚,同一個時間點,賓利都會出現在樓下,有時她也會聽見鄰里間的閒聊,畢竟賓利在這片中低檔的小區,太過顯眼。
她撩開簾角,他怎麼又來了?
今天他換上鐵灰色的羊毛呢,寒風裡矗立,凌亂了他的劉海,他雙手插入大衣口袋,可領口微開,依稀可見他凍紅的頸脖。鈴蘭微微蹙眉,任憑他怎樣,還是將他晾在樓底下。
這兩天她極盡的調整自己,又去了趟花草市場,才得知那粉色的花朵是水仙品種。水仙無異常,可問題就出在,花與花之間也存着相生相剋。水仙花天生克鈴蘭花,將這個兩個品種放在一起,所以鈴蘭纔會枯萎!
又是誰故意要破壞這一切?